二人只谈风韵,不谈政治,又说起了上海滩的一些趣事来,尤其是关于王永安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像什么《我和护侨将军的两三事……》、《那一夜,我和护侨将军……》、《我在王家大院的日子》等文章,的确是让上嗨市民看足了眼球。
王永安哭笑不得说:“我要是有这么多精力,早就三妻四妾了,这些没事生事的新闻啊。”
“用不用我派人去砸烂报社?这些野报社都是为了赚银子随便开的,根本就没有正经的编辑过去,都是一些烂人墨客胡乱写段子,砸了也就砸了。”陈其美笑道。
王永安瞪了他一眼道:“老哥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要是砸了他们的报社,更是坐实了做干过这些事儿了。算了,算了,谣言止于智者,以后有机会再整顿报社。而且这报社绝大多数都在租界里,仗着洋人撑腰,写作起来肆无忌惮,砸了他们的报社,也砸了洋人的面子。如今这洋人可是大爷啊,岂能随便说砸就砸,我都不敢哦。”
陈其美笑道:“你都敢带兵打洋人去,还不敢砸洋人租界里的野报社,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王永安知道陈其美口中的洋人,并不是墨西哥等国,而是没有搞清楚洋人的三六九等,洋人也分一流二流三流,便耐心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去的这个国家墨西哥的国际地位,这拉丁美洲诸国原本是西班牙王国和葡萄牙王国的属地,就在一百多年前,他们在两位将军的带领下发动了南美大起义,并成立南美诸国。那西班牙和葡萄牙早就是没落的旧帝国了,不但国力奇差,军队更是不堪一战,结果被造反成功。南美诸国成立的时候,唯独墨西哥简直效忠葡萄牙王国,一直坚持到了十几年前。
后来,墨西哥也推翻了效忠于西班牙王室的统治者开始了共和治国,只可惜当初推翻墨西哥皇室政府的时候,各路诸侯彼此看对方都都不顺眼,都认为自己才是推翻王权政府的功臣,而其他人不过是浑水摸鱼的政治投机客,所以墨西哥一直以来比较混乱。
大约在四十年前,墨西哥与美国打了一场战争,最终不但输了人,还输了二百三十万平方公里土地,此举立即引起了墨西哥诸侯的不满,于是墨西哥各个诸侯开始造反,乱打一气之后最终虽然重新统一了,但是形成了墨西哥的以下克上造反习惯。
如今的这个总统迪亚斯已经连续担任三十年总统了,可是他还想继续担任总统,引起了各路诸侯的不满,这才有了强大的反政府军。所以这墨西哥虽然是洋人国家,可又不是什么正经国家,我带兵去墨西哥,估计那迪亚斯总统举手欢迎还来不及。不过我要是派人砸了英国人或者法国人租界里的报社,惹怒了这两个国家……你可以想想吧,我要吃多大的苦头。”
陈其美这才知道原来这墨西哥国居然是如此混乱的国家,不由得感慨道:“为兄一直以为洋人都是虎狼国家,没想到也有如此……”
王永安先是哈哈大笑,后问道:“不知道英士兄记得否,当年庚子国变,八国联军入京师,原本谈好了庚子赔款,有一个国家觉得他们也应该占一占便宜,于是派遣他们的海军来了,这个国家就是意大利王国。可是当时仅有三艘军舰的大清海军北洋舰队,毅然挂起决战旗帜冲向五艘意大利军舰组成的远征舰队,吓得意大利海军屁滚尿流。所以说,这洋人,可也要分为三六九等,不能一视同仁,否则就是自作自受。”
两人又说起许多趣事,及至杜月笙参军一事,陈其美顿时笑个不停说:“这件事这只有小杜能想出来,这小子古怪精灵,以后必成大事。”
王永安心说他大事成不了,脑子里只想着上海滩,可是不如你老人家,尽想着天下了,便笑了笑说:“拭目以待吧。”
楼下《朱仙镇》完毕,客人纷纷离场,王永安和陈其美也酒到酣处,准备离开,此时余老板带着一位姑娘走了过来,抱拳说道:“王将军,陈大老板,献丑了,献丑了,不知二位可否满意今天的戏?”
“余老板客气,今天的戏非常好。”陈其美笑道,随后又问道:“这位姑娘是……”
余老板道:“此乃小徒小南春牧秀云,今日得知王将军在此,非要缠着我过来见一见王将军,说看看大英雄是什么样子的。”
这牧秀云牧姑娘生的鹅蛋形的脸蛋,一双明净的眼睛让人见后如痴如醉神魂颠倒,仿佛被施加了催眠术一般。她的眼睛上面是弓形的,像是画上去的眉毛,一个小巧笔直的鼻子,一个圆圆的、像生气似的噘着小嘴,仿佛嗔怒娇羞一般,端地好看至极。
不管是哪个男人,被人崇拜总会洋洋得意,尤其是被如此一个美女崇拜,王永安也是如此,不过他自嘲笑道:“想来牧姑娘很失望吧,这位王将军浑身没二两肉,也不像是赵子龙一般英武俊朗,哈哈哈……”
众人也忍俊不禁,那牧秀云盛若黄莺一般动人,只是说出话来让人哭笑不得道:“我只是没想到将军会如此年轻,将军大概不过三十岁吧?”
陈其美憋着笑,王永安郁闷不已,说:“这个牧姑娘,在下今年才二十二岁,难道在下长得如此之老成吗?三十岁的男人是我身边这位陈大老板。”
“二十二岁能够带兵杀敌,王将军真乃大清霍去病也。”余老板趁机说话道。
王永安脸上露出无奈与厌烦,说道:“我如今就怕别人夸我,所以我全然谢绝了所有人款待。余老板,牧姑娘,就此别过了。”言罢,王永安与陈其美离开戏园子,而他们走后,那牧秀云忽然说:“师傅,这王将军当真有意思,一点也不像是将军。”
余老板叹道:“此人人称江北小诸葛,以二十二岁执掌江北军政大权,未来不可估量啊。女儿啊,你若是能嫁给她,可是要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咯。”
“爹爹就能取笑女儿。”牧秀云撒娇道。
余老板忽然认真道:“我不是取笑你,女儿。须知此人手下数万军队,若是你嫁给此人,再有意推动此人反清,我我等同盟会立即拥有数万精锐大军。”
牧秀云沉思片许,道:“爹爹,他若是走了,我怎么能够与他接触?”
余老板道:“陈老板会想办法,记住,装作不认识陈老板,也不要暴露自己革命党的身份。”
牧秀云道:“好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