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血蔷薇的面具?
夜之影下意识地抬头,没有了面具的遮挡,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冷艳,妖娆的绝色容颜。
星眸如山间清泉般空灵清澈,小巧的琼鼻犹如清霜塑凝,红润的樱唇宛若万千白雪中一点嫣红,如玉的俏脸似由最高贵的汉白玉雕琢,眉心一朵艳红蔷薇仿佛烈焰在燃烧,三千青丝轻垂,如轻柳,如瀑。
人间绝色!夜之影心中惊叹。
“……?”被夜之影这么直直地盯着,血蔷薇竟是罕见地露出一分羞怯之色,随后慢慢地撇开了目光,不与夜之影对视。
“呐,你东西掉了。”夜之影捡起地上的面具,甩手丢给血蔷薇:“说实话,你很漂亮。”
“我……”血蔷薇下意识地摸摸脸,这才意识到面具不见了,俏脸上竟是没来由地腾起两团红云,捂着脸蹲到了擂台另一边的角落里。
奇怪,这女人脸红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血蔷薇这异样的反应,夜之影属实是没看懂。
四周的浓雾适时涌动,在两人之间筑起一堵雾墙。
流动不息的气雾烟云,过去发生的一幕幕如同画卷一般在血蔷薇面前慢慢展开:
六岁那年,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她被人从父母身边带走,和许多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一起,被带到一个昏暗无光的幽深洞府,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杀人”;
十岁那年,青稚的她被勒令亲手杀掉五个和她同样大的少女,她害怕地丢下短刀,哭喊着不敢动手,是那个面孔阴森的老妪抓着她的手,一刀一刀地刺向那些少女,面对满地腥红,她惊恐地喊出了“我不想杀人”,却被老妪冷冷回应“除非,你想被杀”;
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去执行杀人任务,面对那些倒在她脚下的人们,她再一次害怕地哭了,她找到老妪表示想退出,却被老妪毒打,险些丧命,只记得在昏迷之前,老妪冰冷地对她说“自从你加入恶魔教会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再是人,你注定只能成为让这个世间都感到害怕的恶魔”;
十九岁那年,老妪将那个血色面具交给了她,冰冷地告诉她“戴上这魔灵面具,你就是降临这世间的新一代恶魔杀手,任何妄想摘下面具的人,永生永世都将受到恶魔的诅咒”;
二十二岁那年,那是个惊雷彻地的夜晚,执行任务的老妪重伤归来,在临死前将她叫到了床前,第一次对她露出了笑容,对她说“恶魔教会的开山始祖,魔灵仙子曾经留下一句祖训,戴上魔灵面具的人,手中利剑不得残杀有情人,如果有人能摘下你的魔灵面具,那么你,对那人只能……不杀,就嫁”;
……
回忆的点点滴滴,萦绕在血蔷薇的识海中挥之不去。
“婆婆,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血蔷薇低声地抽泣,这是她第一次称老妪为“婆婆”。
“搞什么,怎么还哭上了。”
雾墙这边的夜之影眉头拧紧,虽然血蔷薇的声音很小,但在他超乎常人的感官面前都不是事儿。由于雾墙的阻挡,夜之影看不到血蔷薇到底怎么了,但只听这抽泣声也能猜到没什么好事。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夜之影这般想着,起身翻出擂台,临走之前顺带着招呼一声:“送她出去吧。”
四周的浓雾立时涌动,化作一个巨大的云团包裹着血蔷薇,将她送出了芥子空间。
“呼!真是累死人了!”小屋中,夜之影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到床上,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现在想想还真是惊险。
与宁静的芥子空间相比,此时的外界却是差点翻了天。
火急火燎赶回来的苏菲雅,本想着给夜之影一个惊喜,没想到刚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副墙上,地上到处是血迹,还有无数藤蔓在屋中杂乱交错的混乱场景。
刺鼻的血腥味再加上这混乱的场景,原本巧笑嫣然的苏菲雅立时神色冰冷,美目攸地一扫,跟过来的侍卫队长和几个侍卫立时跪倒一大片。
“殿下呢?去哪里了?”苏菲雅俏脸阴沉,冷冷地盯着跪在一边的侍卫队长,“你可别告诉我,殿下遭到了什么不测。”
“属……属下不知。”侍卫队长汗出如浆,说话都战战兢兢的,“我们一队人一直部署在离殿下数百米外的大营中,而大营是殿下想要离开这山谷的必经之路,可这一夜,属下确实没有见到殿下经过大营。”
“既然如此,那殿下一定在这附近。”苏菲雅神色一厉,美目冷森森地瞥向侍卫队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
“是是是,这就去这就去。”侍卫队长如蒙大赦,招呼手下的侍卫一声,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着附近的森林涌去。
“影,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苏菲雅暗中祈祷着,心神不宁地返回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