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干带了杨克民、陈征、孟凡香、王丹、王於纪、张明六人在李远的指点下。直接从湖边的山崖上翻了下去。湖边的山崖并不高,也就四五十米的样子。这样走可以省下好多的路。
对面的山坡比较平缓。约走了两个小时左右,越过一道山梁,便看到了山脚下的军营。
军营是用几层栅栏围起来的。王干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军营面积很广,里边约有几千匹马,只是士兵不多。
栅栏的外围是一圈树干树枝做的鹿角,而鹿角的里面则是一道两丈多宽的壕沟,深度约三米左右。营地两面是峭壁,另外几面都是布置有戍楼、刁斗。正面门楼拉着一座吊桥。门楼上有几个士兵。
王干收起望远镜,说道,“走,我们正大光明拜山去。”他带头向营门走去。
戍楼上的士兵远远地就望见了他们。到了营门近前时,几个士兵举起手中的弓箭,指着他们喝道:“军营重地,来人止步。”
王干举了举手,上前说道:“我是杨彪,杨老大人的晚辈,特地前来拜访。还望军爷给通报一下。”
“有啥凭证?”
“小人有拜帖一副。”说着拿出来昨天晚上自己精心制作的拜帖捧在手上。
其实,王干心里根本没有把握,如果杨彪真的是王伦的子弟子或者义子,那么见了拜帖肯定会出来相见。如果不出来,那就得另想办法了。
吊桥慢慢放了下来,一个士兵下了门楼,走出来接了拜帖,“你等着。”他说着转身便往营房去了。吊桥也未收起。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就见从大营里面走出一位老者,后面跟着几个士兵向营门走来。去报信的士兵则走在前边。
到了营门,那士兵用手一指王干等人,“将军大人,就是他们。”
老者慢慢走近王干,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你要见老夫?”
“是!”王干应道。
“你可姓王?”老者又问。
“是。”王干依然没有多余的话。
“嗯,进来说话吧。”说罢,老者转身便往营房走去。
“请吧,”刚才进去通报的士兵把手一摆,向王干道。
王干抬腿跟上,大家一起进了军营。来到一个大厅里,那老者坐定,王干刚要行礼,老者一挥手,“且慢,你贵庚啊?”
“小子虚度二十一个春秋,”王干回答到。
“你从哪里来?”老人又问。
“刚从海外归来。”
老人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儿,又睁开来看向王看道:“你随我来。”说着站起身来,向后堂走去。王干赶忙跟上。
王干跟在老者身后,穿过堂屋,转个弯,进了一个偏房。又过一道门,却是一间密室。进去后,老者在一书桌边坐下,然后示意王干把门关上。
他直视着王干道:“老夫杨彪杨五,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王干一下子跪倒在地,“咚咚咚”,向杨彪磕了三个响头,“小侄王干拜见五师伯。”
“你是?”
“家父王天宇,干小字玉才。”
“你——”杨彪,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在见到拜帖时,便想到可能是寿张那边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王天宇的儿子。那王天宇是师傅王伦的三儿子,是杨彪眼里的小师弟。王伦起义时,王天宇只有21岁,他是有一个儿子,那年大约三岁吧。现在应该是21了。
他一把拉起王干,仔细地瞧了起来。这下确实越看越像王伦。
“你真的是天宇师弟的儿子?”
“小侄想,应该是的。幼时的事小侄没有什么印象,一切都是张祖师和梁祖师告诉小侄的。师伯之事也是二老告诉小侄的。他们说还有几位师伯在,让小侄一一记下。”王干回答道。
“张师祖?梁师祖?他们都还健在?”杨彪急急地问道。
这下王干没有回答,反而大哭起来,过了一会儿,王干边哭边道,“在是在的,可是,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怎么说?”杨彪不解的问道。
王干擦了把眼泪,道:“当年小侄被二位祖师救出。十八年来一直跟随二老还有羊祖和戴祖学艺。直到前几天,羊祖说\\u0027十八年了,是时候了。\\u0027二老便派人把小侄和同伴们送到这里来了。”
“可是我们乘坐的汽艇在返回时,刚升空便炸毁了,送我们来的风火使者也被烧死,落到山涧里面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来时走了几天的路,我对原来的地方却是记不起了。十八年来,我们第一次走出深山。”王干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回,王干是真的哭了。他想家了,毕竟他只有21岁,还是虚岁啊,生日还没过呢。暑假时,父母还商量着等到王干生日,他们去学校给他过。今年是他20周岁呢。
这下把杨彪的泪也哭出来了,他把王干搂到怀里,一边拍着王干的背,一边说道:“好孩子,不哭不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还是你祖父说给我们听的呢。真是苍天有眼啊,又让我见到了师傅的后人。”
王干终于止住了哭声。杨彪让王干坐下,说道,“你回来就好。当年师傅去世时,我远在四川。等我赶到洛阳时,师傅已经去了。听说被灭了九族?不过王氏有一支还在。家主是王震,他曾经救过乾隆的命,做过三品带刀侍卫。师傅出事前,他被派到黄州来,做了个二品的黄州总兵。因为他没有参与起事,所以后来只被降了一级官职罚俸一年。现在是代黄州总兵之职。”
“后来又听说师傅的一双孙子孙女被救走了,只是下落不明。我当时浑浑噩噩的被傅恒的兵给捉住拉了壮丁。因为我会养马,又有点功夫,便派到这里来备兵。”
“后来金川事了,清庭又对廓尔喀用兵,这里便转给了福康安。他很重视骑兵,就把我提了个副将,又请了黄梅的大儒帅上文来这里管征兵。目前兵营共有马匹5600多匹。新兵3700人。”
“帅主管昨天回家了。十八年来。我无时不想为师父报仇。可是贼人势大,路途又远。加上俗务缠身,一直延误至今。现在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这几年,我也积聚了一些力量。这兵营里的教习和协领都是我的人。和琳曾派过两个轻车都尉来,只是挂了个名,吃空饷的。”
“我们每个月都会招兵进来,训练三个月便会送走。每次送2000到5000不等。这个月刚送走5000人。我自己的士兵约有600人左右,有一半是火枪兵。。还有一些教习,约300人。我收了18个弟子。都是你的师兄,有10人在营中,有两个在潜山和太湖那边。有两个在安庆,有两个在金寨,一个在黄州,一个在武昌。”
“帅主管晚上就会回来,我到时给你引荐。”说到这里,杨彪顿了一下,又道,“我的事他知道一些的。”
王干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师伯的好友一样是干的长辈。”杨彪也笑了。
他又说道,“你这孩子长得真像你祖父,倒是像你父亲少一些。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吧。又或者祖师们有什么安排?”
王干想了一下,说到:“祖师们没有什么安排。就是羊祖说,\\u0027掌天盘的人已长成,该变天了。\\u0027我们离开时,他还说了句,\\u0027有缘,或许还能再见。\\u0027至于那几位师伯,是梁祖单独告诉我的,并且说不要刻意去寻找,有缘自然会见面,只留意一下即可。陪同我出山的一共有42人,都是祖师们收养的孤儿。其中有两位年龄大一点,一个是郎中,一个是帮我们制造武器的大匠。我们现在都装备了戴祖制造的火器。”
“小侄的人昨天在山上捉住了一个叫李远的猎户,听他说起您来。小侄感到有些像师伯。所以今天便过来看一下。不想却是真的,这实在是天意啊!”
“我们原来打算先在山上建一个庄园,先住下来。再去拜会一下黄州府,看能不能收服他,顺便捐个捐个爵位或者一个官位,再把那片地买下来,后边就可以招纳流民来安家垦田。有了基础后,就可以招兵买马,发展经济,兴办医学,培养人才,提高声望,辐射四周,以利将来形势。”
王干把大家商量的和自己想到的大致说了一遍。杨彪听了,大声叫好。特别是对王干提出的先打好基础再图发展更是大为赞叹。
他高兴的说,“你们有如此的谋略和长远的打算。何愁大事不成?在六安、安庆和黄州,老夫略有威名,你说的地方,老夫虽未曾去过,但确实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东边那条断崖是前几天黄梅地动才有的,把原来的官道也给阻断了,祖师就把你们送到了那里。天意呀!”
“你们要修建庄园,开垦荒地,我这边可以帮忙。因为这边军营也是半军屯的模式。上面只发一点点军饷。将来你们招兵,我这里也可以想想办法。只是,这刀枪得你们自己去弄,这方面朝廷控制的很严,特别是盐铁这一块儿,一定要小心才是。”
王干大喜,急忙拜谢了。
“自家人不用客气,你造反我就随你上梁山。为了师傅的仇,我已忍气吞声十几年,那几个仇人也该杀了。只是我有一大家子人,有些顾虑。现在好了,下个月底是我60大寿,我已借此机会让全家都过来。本来我是准备明年动手的。现在有了你,我就再等你两年吧。哈哈哈哈。”杨彪大笑起来。
王干的眼睛有些湿润。这是何等的义气啊!王刚刚要说点什么,就听见外边一声怒喝,“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