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终于进入了九月。转眼就是9月5号,这一天。王进正在山门那边查看最近进山的人员状况。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人,从山下打马飞奔而来。老远,他便认出了这是他派出去的查看疫情的人员。
那人来到王进跟前翻身下马,单腿点地,“报王大人---”
“起来说话。”王进抬手虚扶。
“谢大人!”那人有点气喘吁吁,“王进大人,大事不好!你让我查看的事情突然爆发了。昨天晚上我们连夜统计了一下,人数已差不多有12万左右。而且死亡人数也已超过两万。
“嗯?”王进微微吃了一惊。他想,应该是这些家伙前面偷懒了,缓报了一天。不过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马上通知了张帆跟王干,“疫情开始了。我们应该动手了。”
这下,山寨立马忙了起来。王干来到张帆的办公室,就看到张帆和孟凡香都已打扮起来,孟凡香还戴起了面纱。发型也编成了古代道姑的形状,真的有几分出尘的气质。龚叔刚过来给王干也装扮起来,也成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张帆告诉王干:“出去以后你只管救人,尽量不说话,一切由我们这边来表演。”
王干道:“好的,我一切就听从你的指挥。”王干这边又通知范高立刻行动。派出官兵,把预制好的药汤和收购的药材,分别运送到指定的村镇。根据王进的安排,他们第一站便是到那源头龙坪镇。
他们到达以后,先由官兵组织村里的保长甲长出来训话。然后请出天堂寨无量观主张帆。
张凡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拿着一条黄绢,当众读道:经官府查证,本次疫情以本村为源头。村民个个罪大恶极。主要是因为不敬天尊,不做善事,又逼迫民女跳井自杀,故上苍降下惩罚,才有了本次疫情的发生。但无量天尊以慈悲为怀,派下弟子元德天尊带领道教众人,前来救治众生。望以后,村民多积功德,以福佑子孙,不再受苦受难。
这一下,就连保长也害怕起来。因为逼死民女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就是因为他们想把那个女子,送给县里的一位师爷,以讨好官府。女子抵死不从不同,最后人不见了,没想到是跳井自杀了。
张帆又道:“民女之死,本身怨气冲天。所以井水变成了她报复你们的工具,而你们又传染给整个黄梅的百姓。所以你们应该赎罪。立即派出青壮,同我们一起救治所有发病的人,以赎你们的罪行。你们要给那女子造墓立碑为,此女子乃贞烈女子,她已获上苍褒奖,即将重生。如果能取得她的原谅,你们的罪孽就会少许多。”
于是,保长不敢怠慢。赶紧把健康的青壮组织了起来。又分出一部分人,跟着王进派的人去把女尸重新取出来。大家出了一副好的棺材重新下葬,又找人去刻一个贞洁烈女碑,以彰显女子的贞烈。
王进这时示意张帆做法,张帆装模作样的拔剑做法,又画了符,当着众人的面烧了。圣女孟凡香又给众人祈过福,张帆才把符灰和到王进事先准备好的中药里边,让病情严重的患者先领药。因为张帆都说出了事情的本质,事情确实是他们自己做的,本身他们也有一丝的愧疚,又加上有官府的人在场,所以村民都很有秩序的一个个前来领药。
后边王进又告诉他们。整个村子都要用生石灰消毒,这下村子里都忙活起来,该给病人喂药的去喂药,该收拾的收拾,该去重新埋人的去埋人了。
这时候范高才和王干出了轿子,那些保长和甲长们一下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想不到,就连知府大人都来了,更感到自身罪孽深重。纷纷前来跪拜了。范高又介绍了王干元德天尊的身份,众人又赶忙拜见了。
王干又告诫他们,他已经在井水里边投了仙丹,但是他们以后不得再喝生水,喝水必须用柴火烧沸才能再喝。以后大小便都要集中处理。村子里建立如厕的地方,男女分开。等闲不得再闹事。
一众保甲长都战战兢兢的应了。范高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并不发一言。他们处理完这个村子的事情以后,便带着村子里的一部分精壮,继续朝下一个村子进发。这里便分成了两路,张帆跟孟凡香一路,另一路有王进带着王干一起。
他们救人的先后路线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在每个疫情比较严重的镇子,都事先派了人带着药去那里等待。所以他们后面每到一处,基本上百姓都在等待了,也都有官府的人在维持秩序。他们只是去散播一下道教的一些思想,说一下造成本次疫情的原因,现在道教天尊派人来拯救他们。再祈福,烧纸符,和药水给重症病人服用,然后给症状较轻的人发药品,让他们自己回去熬制。
而范高也安排士兵下去通知每个村子都消毒,建公厕。
三天以后,他们救治过的人,大部分都已好转起来,甚至有的人都已经能下地。这下整个黄梅沸腾了。只要王干他们出现的地方,都是人满为患。他们还没到达的村子都纷纷组织起来来。到王干他们所在的地方求医。这使得治疗进度大大的加快了。
范高又命令士兵封锁了所有进出黄梅的路口,严禁有人外出。针对这次疫情,范高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他在接到王进的消息以后。便连夜熬制了大量的中药。他把这些药也都送给了王干,他也想帮王凯把道教的名气打出去。他还让官府的所有郎中全部听从王进张帆他们的安排。
好在他们准备的中药材足够,只要熬制的药液不够了,他们就现场用大锅熬药,然后再分发下去这一下。
季传洲很高兴的请王干和范高一起吃饭。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交往,季传洲对于王干也是甚为佩服。他有结交王干的意思。而他这边的烟草第一屋都已经出烟了。山寨这边,也完全按照约定收购了他们的黄烟。最差的农户也得了接近一两银子的收入。这个年头,农民有了银子,就可以交苛捐杂税了。他黄梅县就有了收入,他也有了政绩。
范高调笑道:“你今年很有可能能评个甲等了。”
季杰道:“我倒是希望能继续在知府大人的带领下为朝廷效力。“
范高哈哈大笑,“老同窗啊,我已不准备为朝廷效力了,只是现在还在拿着朝廷的俸禄。我是在为老百姓做事。”
季杰忙道:“是,是。下官受教了,还是前朝那位九品县令说的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季杰受教了。”
范高又道:“这次元德天尊的功德不小。你们可以给他建座道观。具体的事情你跟王元德商量着做。”
季杰大声道:“下官一定做好此事。”
王干他们只还有两个小乡镇。张帆这边却遇到了麻烦。
在独山镇张帆遇到了一个恶霸,叫姚永兴。他也是当地的保长。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县里边做过捕快。回家以后,鱼肉乡里,无恶不作。他想借这次疫情来发点财。
他有个师兄,是天门山一个道观的道士,叫真添子,医术还不错。他们两个人联手设了粥棚一边施药,一边施粥。粥是免费的,治病却是要收费的。治又不给治好,而且都是半死不活的吊着人命。好多人都已经在他这里住的十天了。
张帆他们带着郎中来了以后,这姚员外带人把他们挡在了村外,说,本村的疫情。有姚大人在处理,不需要外人来装神弄鬼。
这时随行的一个把总站出来说道:“这是知府大人请来的无量观的道长,前来救治大家。你们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姚永兴并没有听清把总的话,他以为是县衙的人,他冷笑道:“就是季杰来了也没用,我们自己能治好,就不用劳驾你们了。”
那位巴总大怒:“你敢违抗官府的命令,你要造反吗?”
真添子站了出来,他唱了一声道号,说道:“我也是道观之人。我已经在为众信治病了。这位道友,就请往别处去吧。”
张帆也不想跟他们冲突,刚要说话,突然边上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喊道:“请官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张帆一愣,他看向那位把总,那把总上前说道:“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道来。”
那人说道:“小人王世刚。小人的父亲染病已有十几天。听说姚员外在施药施粥。我们便来这里治病。可是十几天过去了。虽然说粥不用给钱,但是药费我们已经付不起了。我们已经欠姚员外的药费,差不多有十几两银子了。但是人还是半死不活的,跟以前一样。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治好。我们想回去,他说必须还了钱才能走人,但小人又没钱,他也不给治了。小人请官老爷做主。”
张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们这是在发疫情的财。给人治病又不治好,就是为了收取高额的药费。他有些怒了,便上前道:“无量天尊!道友如此做派,就不怕天尊降罪吗?”
“天尊降罪?哈哈哈哈。你的天尊也就只能降罪于你,他管不到我。”他说着,右手一甩,那王世刚却仰面倒了下去。“这就是污蔑我的下场,既然是求我治病,就该信我。那老儿本就已病入入膏肓,没死就已经不错了,还嫌药费高了?”
这下孟凡香也怒了她清楚地看到 真添子发出了一支银针,射入了王世刚的玉枕穴。就这样,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消失了。
她缓缓走到真添子的面前,说道:“你是道观的道士,就应该知道道教治病救人的教义,可你无视人命,利用疫病大发不义之财,你良心何在?我今天就替天尊收了你回去。省得你为祸人间。”
也把手一扬,真添子大吃一惊,他急忙往旁边跳去。孟凡香这边又屈指一弹。一枚银针。射入了他的小腿。真添子落地不稳,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他赶忙一个鲤鱼打挺想站起来。却不想一条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又向一边倒了下去。
他知道今天是遇到高手了,他大声道:“你竟然敢出手伤人。我们观主是不会放过你的。”这时,姚员外也有些慌了,他赶紧朝家丁喊道:“快,快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抓起来。”
一众家丁手提棍棒刀剑扑向了孟凡香。孟凡香大声道:“我乃道教圣女。谁敢亵渎!”她说着,右手一扬,前面的五个家丁瞬间倒地不起。后面的家丁纷纷站住,不敢再向前一步。
这时官兵在把总地指挥下,直接上前拿人。他们把倒在地上的人全部抓了起来,绑到了一边。那把总也亮出了自己自己的身份:“我是黄州府的金捕头,所有人就地蹲下。谁敢乱动,视同造反,定斩不饶。”
这下姚员外彻底慌了,他没想到对面竟然是黄州府的人。他赶忙说道:“金大人,误会,误会。我也是为百姓好。我这边是免费施粥的,为了大家尽快好转,请了我师兄来为大家诊治,只是收了一点点药费。这是一场误会啊。”
张帆上前冷笑道:“误会?你姚永兴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你是在我们无量观挂了号的恶霸之一。”张帆朝孟凡香一拱手,“请圣女收了此人。”
孟凡香又把手一扬。姚员外也应声而倒。这里官兵也上前把他绑了。周围的群众。一阵欢呼,都纷纷来到孟凡香面前跪下,“请圣女出手救救我们!”
孟凡香道:“我们是道教无量天尊坐下,天堂寨元德天尊所传修行之人。我们无偿为大家祛除疫情。只是希望大家以后真心信奉无量天尊,一心向善,互济互助。大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现在请无量观主张帆张真人为大家施法治病。
张帆拔剑做法一番,然后烧了符箓和到了已熬好的中药里边,分给众人。
这是张帆负责的最后一处地方。做完这里,他就可以回山了。
张帆让金把总把姚永兴和真添子带到前面,让两人跪在众百姓面前。他说道:“这两个人一起为祸乡里。你们肯定有很多人受过他们的欺压,你们现在可以把所受的冤屈苦难一一的说出来。有仇报仇,有冤申冤。我会一一的记下来,汇报给知府大人。肯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这一下,百姓都炸了锅。他们想不出这道教的人还敢为老百姓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