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朝霞离开了王干,带着两个亲兵马不停蹄,晓行夜宿,走了二十多天,终于回到了南笼府洞洒寨。
此时布依族人的生活很是艰难,极度困苦。他们终年难见油盐,很多人身体浮肿,脖子上长瘿。王朝霞对两个亲兵道:“这里的人生活一年不如一年,离王干哥哥说的官逼民反不远了。”“小姐说的是。”亲兵应道。
因为王朝霞是洞洒寨寨主王文成的义女,又是大名鼎鼎的囊仙,这周边的寨民都认识她,早就有人报知了王文成。
王文成60多岁了,无儿无女,所以才认了王朝霞为义女。因为王朝霞近来在布依族人中的威望如日中天,王文成也有了让朝霞接任寨主的心思。
王朝霞老远就看到了王文成,便飞跑了过来,扑到了他的怀里,说道:“爷,想死女儿了。”王文成老怀大慰,“为父也想女儿啊,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回家去说。”王朝霞道。“好,好,我们回家坐着说。”王文成便牵了王朝霞的手,向寨子里走去。这里两个亲兵连忙跟上。
到了府上,王朝霞向王文成介绍了两名亲兵,一个叫王世东,一个叫王世全,是新认的王干哥哥派来保护她的。听到王干的名字,王文成心里一动,问道:“哪个王干?”“湖北天堂寨的王干。”王朝霞笑嘻嘻地道。“王公爷,你怎么认识他的?”王文成吃惊地问道。
王文成第一次见到王朝霞时,她才八岁,就觉得与她很投缘,又听峨眉仙子说她是孤儿,便认她做了义女。
“是这样的。我师父带我回山以后,待了半年不到,我段师父就来了。她教了我三个月功夫,便带我下山去见一个人,说是我尘缘未了。而这个人就是王干哥哥了。他正游历到嘉定,便见到了我和段师父,师父就让我跟着他。刚好金珠儿师姐也在她的身边,就这样认识了。对了,我这次回来,王干哥哥有重要的事情安排。”王朝霞看了一下四周,“只能跟爷一个人说。”
王文成心下一惊,他拉住王朝霞的手道:“走,我们去书房说。”二人便去了书房。这里,王世东二人跟到书房门外站定,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王文成两人坐定后,王朝霞就把王干的身份,他最近的一些动作以及同苗族吴八月王成刚等人结义,诸事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包括了王干的打算以及对布依族现状的分析和安排。其实这也是王干让她说给王文成听的。
王文成听了王朝霞的话,心里却泛起了巨浪。自身的实力如此巨大,又拉拢了湘黔的苗民,特别是对布依族现状的分析,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丝毫不差,布依族的确到了要反不反的时刻。如果真的清廷再来抽丁充军,那可能就是造反的时候了。又听到王干让王朝霞回来暗中传道练兵,并请王文成帮忙时,王文成不禁赞叹起王干的眼光来。
王朝霞在南笼的威望之高,绝对是一呼百应。而王干给定的时间,却是在清廷来强行征兵之后,趁势而起。以清廷的资源把人武装起来,然后造反,真是让人叫绝。如果一切成真的话,那么真的是大有可为呀。“乖女儿,你想为父怎么帮你?我把寨主之位传给你。明天就召集寨民议事商量,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去休息。一会让你母亲给你做好吃的,哈哈哈哈哈哈。”王文成大笑着离开了书房。
王朝霞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就弄成这个样子了。这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一时呆住了,旋即又恢复了过来。看来这布依族人已经受够了,早就想造反了。她展颜一笑,也出了书房。
到了晚饭的时候。王文成派了丫鬟来请她们去吃饭。当她们来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人很多,有十几个男男女女,大部分都带着仆从。
看到王朝霞过来,王文成赶紧过来拉住她,“来,女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头人。”说着,指着一位长脸长须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当丈寨的韦朝元,韦寨主。又介绍了智者桑鸿升、他的族叔王抱羊、巫祝潘成德、龙山寨首领黄抱良(王抱羊师弟)等人。都是南笼府各地的寨主头人。
这些人都是一心一意为布依族人考虑的智者。他们不同于那些自私自利的土豪地主,其中潘成德说的话对王朝霞触动很大,他说:“我们举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就这样下去,各个寨子能活下去的族人,也会越来越少,只有通过举事,杀死一些贪官污吏,惊动清廷,他们才会改革政策。虽然我们很多人会被杀死,但更多的人会活下去,而且应该活得比现在好一些。”
“看来任何民族都不缺少自己的英雄。”朝霞如是想,“我应该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活下去。”她把这段话记下来,又把当前的状况写了,让王世东传给王干。王世东让王世全留在南笼。他亲自把信送去成都,那里有一台发报机,上报山寨,这是最快的路径。
其实南笼目前的形势很好,当王文成和潘成德、韦朝元听了王朝霞介绍王干,特别是听到王干在苗疆提出了各民族一律平等之后,几人都向王朝霞表示,以朝霞为首,服从天堂寨的领导。了解了山寨的实力之后,更是要求王朝霞请山寨多派些人来,指导训练寨丁。
王朝霞都答应了,就让他们回去组织人手,并上报人数,统一编练。王朝霞自任师长,以韦朝元为副师长,潘成德为政治委员,桑鸿升为参谋长。王抱羊为后勤部长。以洞洒寨寨丁为一团,预设人数为2800人,以黄抱良为团长。其他的寨子由各头人回去自己组织。
很快,各地的人数都报了上来,当丈寨的人数最多,有4800多。王朝霞直接给了他两个团的编制,其他的寨子还有两个,北乡和水塘,寨丁人数都超过了2000人,其他的都是千人左右,不过总人数已超过了2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