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干听了陈老的话,心里一动,说道:“这刘老爷一家刚刚搬来没多久啊?”“是啊。去年春天才过来,听说是致仕的官员。他的家乡遭了匪乱,他们不愿意回去,便来这里落户了。这大山里是极少有人愿意来住的,他们一起来的有五六人家,不过都是好人家。山里荒坡极多,他们人也多,周边的田地大都是他们开出来的。我们只有百十亩地,主要还是靠打猎为生。”
“是这样啊,我看三兄弟都好身手啊。”
“在山里刨食,你得跟虎狼打交道,没有两下子,命就不保了。”
“那是,那就没有想过出去谋生吗?”
“这个样子的,去哪里还不是一样?外边那些太爷更难伺候。不过近来都传说天堂寨什么王公爷属下不错,老大准备,下种以后就去瞧瞧呢?”
王干道:“人挪活,树挪死,能走出去看看是不错的。不知老伯大名是?”
“陈海华。”
“陈老一家又是何年来此的?”
“差不多十年了。”
“那老伯知道陈彪长老吗?”王干直视着老人的眼睛。
老人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慌乱,“小老儿没有听说过。”
“哦,”王干随意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山谷里环境不错,但四周却建得像坞堡,而且在进村处还设暗哨。联系到老人所说的刘家,还有兵在山上。王干断定那十有八九就是刘起一家人。
那么,他陈家也必定是特殊的人士,否则早就被刘起起吞并了。所以在身份上应该差不多要对等。大的势力,就只有天地会了。其他的教派没有陈姓大家。所以王干才拿话试他。
王干通过陈老眼神的变化,他已猜想了差不多,便招来孟凡香和金珠儿,对于二人耳语了几句,便让他们各自去准备了。
但王干没有想到的是,一会儿陈汉华竟然过来了,还带着陈龙。进门坐定以后。陈汉华问道:“不知先生是从哪儿来的?”
王干笑了笑道:“陈老莫多心,鄙人天堂寨王干。我没有歹意,只是为刘起而来。”陈汉华和他的儿子一下愣在那里,“你是中华公王干?”
“正是在下。”王敢笑道,“那是清廷封的,也是我自称的。”
这两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天地会陈华,携儿子陈龙拜见天尊。”王干赶忙扶起二人,“不要多礼,我道教不兴跪拜,只在举行仪式时采用,平时不用。”陈华恭敬地起身,小心地问道:“您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王干就把他从安徽追踪刘之协开始,来到竹根山是为了收服刘起,就一如天地会,他放弃了大部分,就像陈周全。
白莲教方面收复刘起之后,他也要回山去准备起义的事情了。现在已经到时候了,苗民起义虽说距白莲教起义还差不多有一年,但山寨大势已成,清廷已无可奈何他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瞒的了。
陈华心下很是震惊,刘之协竟然也投靠了天堂寨,他心思转得很快。马上跪下道:“陈华愿追随主公,望收留。”“好。非常欢迎陈老加入天堂寨。”王干十分高兴。
陈华道:“刘起今天就在村子里,他的寨子在北面约20里左右,山上约有4000人,手下有200多亲卫在村子里,我的人在西边的长岭关上,也有3700多,离村子也只有20里地。对上刘起有很大的把握能拿下他。”
王干笑道:“你们在此相处一年多了,应该关系不错吧?你不用跟他翻脸,将来还要相处,我有把握对付他,你不必要担心。”
“属下遵命。”陈华应道。“那我们现在是去外面场上就座,还是要再等片刻?会有人来通知吗?”王干问道。“一般都是手下人收拾好了,再来喊我们。”陈华道。“那就等着。”王干道。“是。”陈华应着,“那属下告退。”“去吧。”王干挥了挥手。
王干本来还不十分确定,刘家就是刘起,不过刚才的安排也不错,就当不知道吧。王干如是想。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布置好了,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春耕开始的仪式。由于这里地势较高的原因。土地解冻的晚,吃了今晚的饭,祭祀过各路神仙,春耕春种就开始了。
王干他们在一旁看着,而陈华和刘起二人主持,还有道祷告仪式,献上牲礼,烧了纸香,众人再拜了天地,就算完成了。然后就开席。
早已摆好了碗筷桌凳,陈华、刘起并排上首坐了,其他各家家主陪在下面。王干五人同陈家兄弟一桌。酒早已摆好,菜主要是炖肉。王干尝了一下,倒觉得特别有风味,正宗的乡村家常菜啊,还是山珍。
刘起对王干他们也没有多问,由于王干的吩咐,陈华也没有作介绍,只是说远方的客人。一席无事,只有陈刚没心没肺地拉着王干喝酒。大约吃了有一个时辰多一点。众人才逐渐散去。
王干原先设想的冲突并没有发生。刘起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异动。尽管金珠儿都刻意打扮了一下,却并没有人来打扰,看来刘起的队伍匪性并不是很大。那这就只有老办法。半夜托梦了。
其实这致幻粉药粉是王干为对付境外敌人,还是在金三角那边做出来的。后来又用于审讯那些死硬分子,特别好用。并且得到了公安部门的认可。
过了半夜,王干五人换了夜行衣,悄悄地从墙上出了陈家院子。十七的夜晚。应该有月亮,只是天阴的有点厚了,天地间一片苍茫。
几个人又绕了一个方向,躲开了那些暗哨。才来到了刘家的院墙外面。王干站在墙边听了一会儿,墙内有人在巡逻,墙上也有微弱的呼吸,但很自然,似乎有人在睡觉。王干回头轻声地吩咐了几句,他纵身一跃上了墙头。
墙顶有一米多宽。呈一边短的U字形。靠院子的一边矮,靠外的一边高。中间是一个凹槽。而且这墙里还坐着人。王干的身边就有两个,睡着了。
王干暗自庆幸,有点大意了。他悄悄地来到那人身边,伸手点了两人的穴道,这才向院子内望去。
整个院子里只有几处灯火,而巡逻的也只有三个人,整个院子显得有点阴森。他向墙外招了招手。金珠儿和孟凡香看到了,也跃上了墙,站在了外墙上。看到墙顶的样子,都愣了一下,又赶紧跳了下来。
王干指了指熟睡的二人,又指了指两边,二人会意,一人一边摸了过去,这时巡逻的三人,刚好转去一排房子的后面,王干便跳了下去。
走在院子里,王干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安静的有点异常,但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可能,想想自己的功夫,千军万马也可以来去自如,何惧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