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让我出去,你让我出去找苏软行不行?”韩忱拍着书房的门,试图让里面的人开口,他手转动着门把手,门从里面被反锁了,拧不开。
半晌,书房才传出一道声音,“你别白费力气了,外面那么多保镖,我看你怎么跑出去。”
韩书城态度坚定,他是绝对不能再放这个小兔崽子出去闹了,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一周前,他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找人,说是找不到苏软了,把整个a市搅得翻天覆地,还是警察把韩忱给送到家里,说是有人举报他扰民。
韩书城气的不行,苏家出事的当天他就已经收到通知了,但是上面有人,先把消息给压下来了。
他打电话给宁桑才知道,苏家一家三口在xxx路发生了车祸,苏家两口子当场就没气了,苏母最后将自己的女儿护在身下,算是减轻了一点伤害,苏软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目前最好的情况就是……可能醒不过来了。
通完那一通电话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上宁桑,估计现在也是压力山大,要处理丧事,还要一边应付公司那帮老顽固,苏氏那么一大一个公司也不能群龙无首。
他了解之后,也不敢告诉韩忱,不然指不定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你要是不开门,我现在就踹门了。”韩忱在门外吼道。
韩书城气的头疼,上次这小子直接从楼上爬下去,他为了这个,直接给窗户上加了防盗窗,现在又要踹门,那明天岂不是要给家里装上一个大铁门?
“别踹,兔崽子,我现在给你开门。”韩书城骂骂咧咧的走过去给他‘乖’儿子开门。
这别墅已经安装了防盗窗,总不能再来几个大铁门,不会过几天韩忱会把别墅给拆了吧!他这是生了个啥玩意儿啊!
韩忱站在门口,眼周一圈阴影,看着甚是疲惫,他的眸子像是无尽深渊,里面透着无尽黑暗。
“你知道苏软在哪里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冷冷清清。
在苏软消失一周之后,他就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告诉他,苏软跟她的家人在一起,没有丢。
韩书城点点头,“她,她父母出事了。她现在在哪儿不知道,有可能已经没了。”
“什么叫没了?”韩忱双目赤红,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去a市第一医院看看吧,要是不在那里可能就真的……”韩书城叹了口气。
他自己也挺喜欢那个女生的,跟她母亲也认识,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讨人欢喜,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韩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一路上都在对司机说一句话,快点,快点,再快点。
“护士,问一下,半个月前有没有一个叫苏软的,急诊进来的。”他眼眶泛红,双手握住护士的手臂一直在颤抖。
“先生,你先别急,半个月前的?你是她什么人?”护士看着面前的人。
半个月前的事情,这个时候要查,急诊科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她万一那天又不在值班,应该是不知道的。
“是,是她男朋友。”韩忱先是一愣,随后吞吞吐吐地说出这句话。
“行,我给你查查。”护士坐在电脑前。
“有,苏软是吧?是当天晚上10点左右的时候送来急诊科的,车祸,三人当场死亡,还有一个小姑娘,就叫苏软,当时好像是被她妈妈护在身下,但是来到医院后,情况不好。”
“我记得当时医院很多医生都去了,好在抢救回来一条命,但是……可能醒不过来了,这是好的情况,但是在这之后,我听同事说,她隔天又进急诊室了,当时不是我值班,不太清楚。”
男人眼底情绪剧烈波动,全身都忍不住在颤抖,脑子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都在他模糊的视线中被放慢了无数次。
“先生,你没事吧?我记得她有一个哥哥,是她的家属,我帮你联系一下吧!”护士查着电话,给人拨打了回去。
电话那边响了几声,才被缓缓接起,“喂?”电话里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韩忱立马冲上去,双手颤抖着握住电话,“宁,宁桑,小软呢?”他的声音像是低吼出来的,只是在不停的颤抖。
不知何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晶莹剔透地泪珠顺着他精致地下颚线滑落,像是无数把刀狠狠的刺进他的胸口,几乎是一瞬间,变得千疮百孔,他心脏疼的好像不能喘息了。
“韩忱是吗?我不在a市了,小软……没了。”
半晌,电话传来一阵忙音。
韩忱愣在原地,仿佛与整个世界隔开了。
另一个值班护士走进来,看了韩忱两眼,她在医院里见过太多这种了。
“小贝,半个月前接我班的人是你吗?”
“好像是吧,怎么了?”
“那个苏软,在我们医院办出院证明了吗?”她也是带着试探性问,毕竟现在只能查到一个住院记录,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小贝愣了两秒,“记起来了,一家三口都没了好像,那个酒驾开车的,真该到地狱里千刀万剐,四条人命呢一共,一个都没救回来。”
她深深叹了口气,伤的太重了实在是,酒驾加闯红灯,三个人当场没命,还有一个,来医院据说是撑过去了十天的样子吧,明明情况都稳定了,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又……
韩忱像是听不到一样,他喉咙发干,一句话都说不出,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心脏如同脸上滑过的泪滴一样,滴落到地上,破碎成无数块,再也拼凑不起来了,脑海里不停的诉说着他的绝望与恐惧。
他的世界碎了!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
韩书城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韩忱这副模样,一个人,蹲坐在一个角落里。
他的儿子,从小就傲,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下手重,韩忱犯了错,他拿皮带打他,脖子上都是出血的痕迹,他都没掉一滴泪。
现在看到他这样,他也是忍不住的心疼,想上去安慰,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