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手指反复敲击桌面,她内心纠结时就会有这个动作。
她很清楚范之远的为人,她很想帮郭朋朋,这血伤连心是从她手上转过去的,她有一定责任。
但若是她能够解开血伤连心,当初就不会被范之远威胁,而莫万山的“逝星术”也不过是转移血伤连心,若没有下一个人接收,也是无用的。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什么人帮忙,之远说当初就是你帮他除了鬼众道的,你一定很有本事”。
“如果能替我解了这血伤连心,钱不是问题……”
郭朋朋眼神绝望,看苏予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眼神刺痛了苏予,她没有很多恋爱经验,和莫万山在一起也是稀里糊涂的,不知怎么就全给了他,可至少莫万山待她是很不错的。
若是身旁也有一个根本不爱自己,三心二意,甚至毫不顾忌自己尊严的男性,苏予代入一下自己,恐怕管他是妖王还是鬼王,苏予都得给他头拧下来当球踢,然后再跟他划分得清清楚楚,永世不要相见。
她想帮郭朋朋,但真不是钱的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去血伤连心。
“你,能给我些时间考虑一下吗?”
“好”郭朋朋留下自己电话和联系方式,临行前握住苏予的双手,苏予心更一紧。
……
回到家中,苏予翻看郁氏文集,找到“血伤连心”,查看此术法的由来。
郁广泽对每种术法的研究都十分透彻,基本都能追溯历史和来源。
血伤连心是很古老的一种术法,距今已有三千多年。
传说三千多年前,某村落里的男人大都以捕猎为生,有一个样貌英俊的男人,在一次围捕中意外救了一只白狐。
白狐是灵物,男人见她可爱灵巧,就不忍伤她,当时就放她归了山林。
那白狐却对男人情根深种,情不能自抑,于是对他频频示爱。
可男人并没有那个心,只想找一个人类女子成亲生娃,对白狐的示爱不为所动,可白狐不愿放弃,屡次搅扰男人的生活,男人不堪其扰,想捕获白狐,有几次差点杀死她。
白狐伤心之余,在一次猎人捕获猎物时受伤,她化作人类女子救了他,随后咬伤自己,将自己的血和他的血相融。
血伤相连,让两人再也无法分开。
猎人不爱白狐,想摆脱她的纠缠,可无法解开血伤相连,最终他划开自己的伤口,流尽了所有的血,终于从血伤相连中解脱。
苏予放下手机,心里的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自私又深沉的爱,实在是个悲壮又令人唏嘘的故事。
“看什么?怎么这个表情?”莫万山坐在她身旁,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冷冽的气息灌入她鼻中。
苏予看着眼前这张帅得毫无瑕疵的脸,“你活得久,听过这个故事吗?”
莫万山瞄了一眼手机上的内容,“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他觉得说得不够严谨,又说了一句:“不一定百分百是真的”。
“不过妖的爱情都很执着,这倒是真的”。
“你是在说你自己?”
“不光是我,当然我也是”莫万山吻着苏予的耳珠,那是她敏感之处,吻她的时候她不住地躲闪。
苏予想到自己,莫万山对她的追求也是霸道之极,不容他人侵占。
“若是我也抵死不接受你,你是不是也会用那么极端的方法?”
莫万山皱眉:“那是范之远用的方法,我会慢慢等你接受我,用什么手段,这不是因为我们是妖的问题,人类中也有败类。”虽这样说,可莫万山的手却一刻不停,环绕着苏予的腰,来回摩挲。
“难道血伤连心除了放干血,就没别的办法解开了?”
莫万山原本搂着她亲吻,听她这么问停住了手,“你身上已经没有血伤连心了,还在为这个烦恼?”
“不是我,是郭朋朋”。
苏予从莫万山的怀中挣脱出来,“她来找我了,求我帮她解去血伤连心”。
莫万山眉心略蹙,他这个样子十分迷人。
“范之远这段时间搭上一个女明星,朋朋应该是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苏予坐直了身体,结婚才半年时间,范之远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可是他身上的血伤连心……”
莫万山轻轻在苏予柔软的腰肢身上掐了一把,苏予瞪了他一眼。
“所有的术法都有应对之策,妖系术法中有一种断血术,可以将血伤连心所产生的效果断隔开,既然范之远感觉不到任何痛苦,那血伤连心在他身上又如何?”
苏予眼眸在灯光下隐隐闪烁,“邪物中妖是最阴险狡诈的,就你们妖系的邪术最多”。
“莫万山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看清楚,血伤连心是鬼系术法”。
苏予目光移到文字上,确实血伤连心的归属是在鬼系中,可是白狐明明是狐妖,为什么会成为鬼邪的术法?
“就算是鬼系术法,来源也是你们妖类”。
若不是白狐的执念,那血伤连心这样偏执的术法根本不会诞生。
她有些生气,主要是替郭朋朋不值,若是她和范之远一样不在乎,大可以也给自己种一个断血术,两人各玩各的,可她却想着是干干净净的和他彻底分开。
“予儿,你这是迁怒于我”莫万山有些不满,但也沉迷她的小任性。
苏予眼眸垂下,“我想帮帮郭朋朋”。
莫万山望着灯光下娇媚的小人儿,探讨时的认真,如葱白的手指滑动手机的屏幕,那几根手指曾经附在他背上。
他情到浓处难自抑时,这几根坏东西会狠狠抓他,他背上浅浅的红痕就是他们抓出来的。
苏予略抬眸,迎上莫万山满是情欲的眼神,灯光下隐隐紫芒,妖性若隐若现,心一紧,就被揽入了怀中。
“予儿先帮我……”
苏予想起前几日,他妖性大发后提到的每日……,脸一红。
莫万山抽去她手中的手机,将她纤长的双臂环绕到自己腰间,重重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