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晃晃悠悠开动了,苏予不知道船是靠什么行走的,只觉得湖面晕开的水波怪好看的。
她尽量让别的事情引开自己的注意。
千鬼王瞧着总是扭着头的小女人,她的侧颜很美,小巧的鼻子饱满的红唇,眼眸像清澈的湖水一样泛着莹润光芒。
除了对他隔绝的态度……
船上的飘飘端上了茶水和点心,苏予的目光却始终回避千鬼王。
千鬼王脸上总是温润的浅浅笑意,“苏予同学,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苏予身体明显动了下,目光转了过来。
千鬼王看她还是不松懈的状态,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我如果要你,必定是你心甘情愿的时候,所以你不用总觉得我是个饥渴的色胚”。
千鬼王的话让苏予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但他的下一句话又让苏予重新紧张起来。
”但是我希望这一天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什么意思?如果让他等太久了,是不是他也会像莫万山那样强行占有,想到这儿苏予浑身冰凉。
只是不知道千鬼王说的能接受的等待时间是多久?
苏予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救苏炎哲的方法,还要让自己脱困。
可想到茂林外有莫万山,茂林内有千鬼王,都对她的灵体虎视眈眈,便觉得绝望。
世界之大,竟没有她容身之地。
她蹙起眉头,叹了口气。
千鬼王见她忽而愁容满面,说道:“和我一起,不会让你那么难受,我对你只有喜欢的心思,不会对你有别的索取”。
“虽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人总要给自己多个选择机会”。
千鬼王将一碟子精致的糕饼推到她跟前,他本就是个生活极精致的人,在人间时也是如此,
碟子里的糕饼也做得好看,可苏予没心思吃东西,于她而言,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鬼王,你怕是不知道莫万山害了我后,并没有放过我,他把我锁在紫云山,是我自己想办法逃出来的”。
她故意这样说,是告诉千鬼王,莫万山的威胁还在,他要么放弃她,要么直接和莫万山对抗。
千鬼王却没有被这些话吓退,只微笑着说道:“吃点东西吧,你看你都瘦成纸片人了”。
苏予见他油盐不进,知道多说无益,不想过于违抗他,免得惹他不高兴不救苏炎哲。
于是拿起食物大口吃起来,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想办法自救。
船在小楼处停靠了下来,千鬼王和苏予下了船,带她上了小楼。
小楼外观就很别致,内部装饰更加精致典雅,若不是这里是茂林,这栋湖中小别墅苏予会很喜欢。
一楼是客厅,沙发座椅,待客休闲设置应有尽有。
千鬼王又引着苏予上了二楼,楼上有两间卧房,一间书房一间衣帽间,衣帽间里竟挂满女人的衣饰。
苏予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泛起的念头还没问出来,千鬼王就说道:“以后你就住这里,这栋小楼是你的”。
苏予猛地回头,带着怒意看向千鬼王。
这里前不着店后不着村,就算要离开屋子还要靠船。
这就是一座精致的牢笼,千鬼王是想将她囚禁在南安区这栋楼里。
她好容易逃出了一个牢笼,又跳进了另一个牢笼。
苏予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了出来,怒声道:“你想把我困在这儿?”
千鬼王似乎早料到了苏予的反应,但他神情早说明了一切,他的决定不容拒绝。
“茂林外有莫万山,你自己也说了他不放过你,所以留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
安全个鬼,不过是从一个狼窝进入了另一个狼窝。
苏予此时再也耐不住性子,莫万山已经让她跌得很惨,她不想再被控制在千鬼王手里。
况且他迟早要她的身体,她又能撑到何时?
苏予沉着脸说道:“我要离开这儿!”
千鬼王神情淡淡,没有接她的话。
苏予不管他,径直朝着大门走去,她不是娇弱的女子,那片湖是困不住她的。
可走到小楼外围的庭院时,湖面上围着小楼升起了一片隐隐蓝色。
苏予心沉了下去,这是千鬼王设下的屏障,她别想离开这里。
她不想坐以待毙,立刻调动身体能量,想破了这屏障,可试了几次,那道屏障依然纹丝不动。
千鬼王乃是茂林鬼王之首,南安区隐藏多年无人寻到,他的术法必定高深。
苏予气急攻心,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涌现,莫万山给她带来的痛苦让她自动代入现下的境况,她发疯似地攻击屏障,却无济于事。
她的身体经过一系列变故早就虚弱至极,这一下胸口一股甜腥涌出,喷了一口血她便倒地不起。
本在二楼阳台看着苏予折腾的千鬼王,见她倒地变了脸,当即闪到跟前,从地上横抱起了她。
苏予万念俱灰,可眼看被千鬼王抱着走进小楼,她又紧张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别动,当心你的身体”千鬼王紧紧搂着苏予,苏予身体本就像掏空了似的,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只得闭上眼听天由命。
若是他强迫她,她不如就绝了自己的命,好过受辱第二遍。
千鬼王将她抱到房内,轻轻放到轻羽床上,单薄小巧的身子陷入宽大柔软的床内,显得她那么纤细弱小。
他轻抚苏予的脸,柔声说道:“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说过会等你的,等你愿意了我再要你”。
苏予眼波微微流动,身体却一动不动。
“你身体太差了,好好休养下,想要什么跟他们说”窗口几个影子飘来荡去的,都是准备照顾苏予的鬼邪。
“将我困在这牢笼里,我能怎么办?总有一天我会答应你的,你是这样想的是吗?”苏予声音嘶哑,充满绝望之感。
“我是为了保护你”千鬼王柔声安慰。
苏予闭上眼不再想说话,现在她根本不具备和千鬼王对抗的能力。
和莫万山一站耗尽了她灵力,又被挖去一半灵念,看着苏炎哲被消散,被关押后再扔进冰冷的河道里,几番折腾苏予生理心理都伤得彻底。
如今她就像在半空漂浮的柳絮,没有自我的飘到哪儿就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