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逸离开了,一个人悄悄走的。
风云岫办完事儿来看望的时候,院子里空荡荡的,床榻凉了许久。
特意拿来为他拔除刑雷的药也没拿,只带走了那一身邀月峰弟子服,与不曾被收回的星辰剑。
风云岫直叹气,摇着头回了宗门,将此事禀报给了谢青筠。
“不要就不要吧,他愿意日夜受雷电烧灼之苦,就让他受着。”
女人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风云岫迎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了在花田间练剑的新弟子楼星洲。
男人生了一头很是温柔的藕粉色长发,为了练剑方便,编成松垮的鱼骨辫后缠在了脖子上。
他穿了一袭广袖蓝白配色的衣衫,长剑每一次舞动,宽大的白色袖口就会如白云一样柔柔的飘动。
他的五官生得十分立体,任意一个侧影,都像是一幅名家所做的山水画。
眉如峻峰黛色浓,眸似清泉映晴空,唇如桃花滴泪色,身姿挺拔胜竹松。
一举一动都彰显着行云流水,一颦一笑都充满岁月静好。
男人长得极为俊美,但通身的气质让他一个男人都觉得赏心悦目,生不起任何的嫉妒之心。
见男人看来,风云岫行了个晚辈礼。
“星洲师叔。”
男人颔首,移开目光,再度练起了剑。
他在漫天的花雨里穿梭,本是杀伐至上的招式,却在他手下有了人世间风花雪月的美感。
风云岫觉得萧云逸输的不冤,这位楼星洲无论是品性、气质还是天赋,确实都比萧云逸更为出色。
风云岫恭恭敬敬的告退,内心只能祝愿萧云逸离开问天宗后,能有新的开始。
天上飘起了雨,楼星洲做完收势后左手一翻,便反手背着剑,撑着油纸伞走来。
“师尊,你先回去吧,我再练一会儿。”
他将仙莲叶幻化的雨伞握到女人手里,露出一抹爽朗又体贴的笑容。
女人抬头轻抚他的鬓角,将松散的发丝藏进了辫子里,双眸漾着微波,轻声问道:
“练了这么久了,累不累啊?”
“不累的。”
楼星洲握住微凉的手,笑着劝她回去。
修炼嘛,本为逆天而行,有什么累不累的呢?
他只愿努力赶上她的脚步,陪她天长地久。
“星洲,累了就回去。修炼非一朝一夕,切忌急功近利,否则适得其反。”
叮嘱一句后,谢青筠撑着伞悠悠离去。
直到身影消失在院门,楼星洲才收回目光,继续舞起了剑。
练剑要专注,要心神宁静,要一气呵成,要有坚定的意志,方可练出自己的剑意。
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楼星洲的剑意与他的人一样,傲骨铮铮,不染纤尘,别具风韵,带着一种天地间至臻至洁的纯净之感。
既不异司玉宸的刚猛不可摧,又别于谢青筠的随心无拘束。
就比如遇上阴冷浊气,楼星洲剑意的纯净会让浊气自动避开,出现阴阳鱼般泾渭分明却又和谐的景象。
司玉宸剑意的刚猛会让浊气骤然烧起,水火不容。
谢青筠剑意的随心,会将其任意分割成无数份,仿佛本为一体。
或许是本体为植物的原因,楼星洲很喜欢谢青筠生机勃勃的院子,更爱花田林间的落英缤纷。
在他的剑下,没有一片花瓣儿是碎裂的。
“真美!”
楼星洲感叹着花。
谢青筠感叹着人。
*
楼星洲在事务阁登记的住处是望月阁一号弟子院,实则与谢青筠住在一起。
晚上的风很凉,他理好床铺后,便解了外衫躺了进去。
等谢青筠洗漱回屋,散了头发,被窝便捂得暖烘烘的。
此时男人将被子掀开一角,嘴角含着笑,双眸里尽是温情的光亮。
“师尊,好了。”
他做出来的动作很少有暧昧的感觉,一切清新又自然,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谢青筠躺进去,枕在男人手臂上,粉色与雪白混成渐变的色彩,四目相对,银灰与青白玉色间,全是无言的深情。
他们静静的相拥而眠,相安无事到天亮。
楼星洲即将突破,修炼任务繁重,谢青筠禁止他再下厨,平日里都是带着他去长老膳堂吃。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刻骨铭心,有的只是细水长流的平淡与温馨。
不去深思“阿云”二字后,楼星洲的心情变得开阔。
另一边。
谢长庚似乎习惯了被囚在密室,那种当地下情人的刺激感。
谢青筠晚上都会陪着楼星洲,只有午后会间歇性来密室探望。
谢长庚单单着了条亵裤,然后披着一件大红的衣袍,诱人的锁骨、精壮的胸膛、明暗清晰的人鱼线尽数敞在外面。
呼吸时,胸膛与腹部的起伏一览无余,连那对宝石都变得熠熠生辉。
“轰隆隆——”
石门开启。
他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搂住女人的细腰狠狠撞向自己,哑着声咬着她耳垂低喃:
“师尊,我好想你……”
他至今都不知道女人的名字。
他原本是不想叫师尊的,他想亲昵的呼唤她的名字。
可在一次次沉沦后,他逐渐体会到叫师尊时那种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的快感。
真的很美妙,令他食髓知味!
白皙精致的双手按在他的肩上,女人神色冷冷的望着他,银色的双眸深邃得让人无法逃脱。
“长庚——”
明明是一句最正常不过,甚至偏冷漠的呼唤,为何从她嘴里出来会变得那么的缠绵悱恻?
这是谢长庚始终想不明白的地方。
“为师教给你的心法都会了吧?”
谢长庚喉结滚动,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女人柔软粉嫩的唇瓣上,恨不得立刻就吻上去,再将她拆吃入腹!
“徒儿会了。”
他嗓音愈发喑哑,眸子也变得晦暗。
师尊说《阴阳合欢秘典》为双修功法,所以要开始了么?
女人微凉的指尖在谢长庚喉结、胸口、腹线一路往下,他运转着女人教给他的心法,感觉浑身血液疯狂的沸腾与叫嚣。
燥热径直下落,而热气冲上了头颅。
他闷哼出声,意识里只剩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