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神音的羞涩,扶光继续认真的说道:
“虽说度过第一次后,就没有发q期了,但临近交付鲛珠的时间,你会本能的渴望鲛珠的宿主。
所以你自己算着时间,别将人给吓到了。
还有我给你的东西,你一个人的时候好好看一看,夫妻关系不和谐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做事时不懂配合。
我与缪丽最开始便是,因为我不懂技巧没个轻重,差点儿当天结当天分,哄下来后也气了十年没搭理我。”
神音低头绞着手指,完全不敢去看自家皇兄。
他能说他与阿筠时,全程由阿筠主导么?
不过阿筠的技巧很好,他很舒服。
他轻轻点头,声若蚊蝇的应道:
“我知道了皇兄,我会学一学的。”
扶光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表情一凝,声色俱厉的叮嘱:
“阿音,你要注意蓝风!”
“为、为什么?”
神音抬头,湛蓝的眸子一片澄澈,“蓝风陪我一起长大,对我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过危害我的事情。”
还是少了人情世故啊!
扶光摇摇头,把着神音的双肩,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道:
“阿音,我不否认前九百多年来他对你的赤胆忠心,但人心是复杂的,易变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是仆从不是傀儡,终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若不是你在大王宫陈情的时间里,他们发生过什么,不然你以为,你家阿筠为何会突然提出带他走?”
“可是,可是……”
神音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有些迷茫。
扶光严厉的盯着他,低喝道:
“阿音!没什么可是!你要记得蓝风早就成年了,可他直到现在都没找人结契!
你找到阿筠姑娘的时间在你抵达成年期不久,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每多一百年,痛苦成倍增长的发q期有多难熬!”
繁衍是一个种族逃不掉的使命。
成年人鱼一百年强过一百年的发q期于人鱼族来讲,是促进族群繁衍的好事,于个人来讲,却是针对自由与个性的折磨和枷锁。
人鱼族多恋爱脑不只是因为他们天真、感性,还有那一生都逃不掉的该死的发q期。
只要妄图逃脱繁衍的使命,那成倍叠加的欲望会逐渐摧毁他们的理智,让他们沦为只知道缠绵的兽类。
那不止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乃至于神魂上的煎熬。
人鱼族的历史上曾有过两位一心成仙成神的不婚主义者,一位自绝而亡,一位精、、尽而亡。
扶光不明白蓝风这几百年在坚持些什么,但他知道的是,一旦蓝风忍不住,蠢弟弟的阿筠姑娘极有可能成为他鲛珠的宿主。
蠢弟弟啊蠢弟弟,离了人鱼族他很有可能不再乖乖的当你的下人。
除了美貌,你心计、手段、阅历皆不如他,你拿什么跟他争?
或是觉得凭你这张犯错了只会喊“皇兄”“父王”的笨嘴,能哄得你家阿筠回心转意吗?
想到跟皇兄出来前,阿筠将蓝风抵在柱子上的情形,神音心里便一阵阵泛酸。
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低低应道:
“皇兄,我知道了。”
蓝风,我不相信你会让我失望!
*
神音回来后表情很不对。
再次准备将小皇妃要了他以血饲养的珍珠,还总闹着要他鲛珠,两件事一起禀报的蓝风,终是缄口不言。
危险的意味很浓,似乎将那些话说出口后,他与殿下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次日在珍珠广场设宴,举族欢庆。
七彩的贝壳杯里,装着人鱼族的佳酿,打磨精致镶嵌了无数宝石的大海螺充当盘子,盛满了各种珍馐美食。
其中以海中物产最多,切得薄而透亮的鱼片,整齐的码在鲜花上,灵果上,冰块上。
沾一沾特制的酱汁,放入口中满嘴生香。
不过谢青筠不喜欢生食,只吃了几口灵果佳酿便作罢,便看着人鱼族的少年少女们翩翩起舞。
神音坐在谢青筠身旁,蓝风立在后面伺候二人。
扶光的眼神隐晦的落在蓝风身上,见谢青筠不再动筷后,将自己的妻子叫了过去。
缪丽是温婉与豪放的大姐姐,举手投足都充满了知性优雅,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时,又会微微脸红,露出娇羞的模样。
她走到谢青筠的另一侧坐下,亲切的喊道:
“阿筠姑娘。”
谢青筠不知其来意,也没有窥探人心的兴趣,直接将目光落在身侧的神音身上,问道:
“她是……”
“我皇嫂,缪丽。”
“哦,你好。”
谢青筠露出一个并不热络的笑。
缪丽说了很多话,包括神音幼时的趣事,她都不曾回答,直到她提到腹中胎儿,谢青筠才有了一丝兴致。
“你说你怀了多久了?两百年了?”
“两百四十七年了,”缪丽羞怯一笑,浑身散发着慈母的光芒,“再等三十三年,孩子应该就能出生了。”
谢青筠目瞪口呆,妖族太可怕了!
孩子一怀就是近三百年!
“人鱼族怀三百多年的也有,差不多在正常孕期里,孩子在腹中待的时间越长,生下来的实力潜力都越强大。”
“要是怀个千年万年,岂不是生下来就是仙是神了?”
此刻,谢青筠愿意当一个知识浅薄的人。
缪丽还有神音都笑了起来。
“阿筠,不可以的,别说千年万年,就是怀个四五百年母体都受不了,力量与生命力都会被孩子吸干了的。”
想到什么,刚才笑着的神音忽的沉默下来。
宴会散后,谢青筠带着神音与蓝风离开了碧华海湾。
她选择的代步工具是仙船,定好航向后,便自行往蔚洲最近的妖界出入口飞去。
甲板上,神音撑着船舷望着倏然远去的海岸,望着逐渐被白云遮蔽的大海。
“在想什么?”
晚风撩起谢青筠雪白的长发,她映着夕阳的侧脸,美得惊心动魄。
神音转过脸来,眼眶微红,额间的水晶折射出碎光,让他多了几丝破碎感。
“阿筠,”妖界最好的歌喉变得沙哑,他缓缓抬眸,忐忑不安的问,“我以后还能回去祭拜母后吗?若非生我,母后何至于英年早逝?”
谢青筠摸着他柔软的卷发,不置可否。
她的温柔是夕阳赋予,她的眼底尽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