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眠衣袂翩翩的离开。
谢青筠跟在他身后,等出了沈君临感应范围才现出身形。
“怎么样,师兄表现得好吗?”
青年转身,挑眉笑得邪魅无比。
谢青筠打了个寒颤,连忙拒绝道:
“师兄,别这样,油腻!”
“小没良心!”
江未眠一秒拉下脸,扭头就走,墨青色大袖被他甩得呼呼作响。
谢青筠站在原地,就看他时不时回头。
二十来米后,江未眠停下脚步,偏头喊道:
“你这妮儿,不过来给师兄道个歉吗?唉哟,真是白养你这么大!”
谢青筠摸着下巴在江未眠身旁绕来绕去,审视的目光让江未眠很不得劲儿。
“我说,你到底想干嘛?不道歉便罢了,走路都不能让师兄好好儿走吗?”
谢青筠摇头,微眯起眼睛谨慎道:
“师兄,你真的只有洞虚期?”
“昂,这还有假?我骗你做什么?”
青年直愣愣的站定,玩笑道,“要不你打我一下试试?”
谢青筠将头摇成拨浪鼓,她相信以师兄越来越不要脸的程度,她要敢动手,他下一秒就敢躺倒地上哭诉她不孝。
算了,她还要脸呢!
洞虚与否又如何,师兄也不会害她。
江未眠对着女子跑出来的残影挥手,“小筠,真不验证验证了?”
谢青筠闻言,一溜儿没了影儿。
江未眠这才缓缓放下挥舞的手臂,凝视着远方,喃喃叹道:
“小筠啊……”
他背着手,携着满身诀别般的萧索行走于西风中。
*
谢青筠名义上因伤闭关。
月照山上只有楼星洲、萧云逸、叶之凡、谢长庚、秦夜、谢长林六个大男人。
三个男人一台戏,六个男人能创造世界!
一个个伤势未愈就跑出来作妖,其中当以萧云逸与谢长庚最为厉害,前者将其他人骂得狗血淋头,后者将大家抨击得一无是处!
得知师尊心仪沈君临他就彻底疯了。
当初断魂崖上,师尊选谢长庚而放弃他,如今师尊为了沈君临而仇恨他。
人生已然无望,还不如发疯了!
“楼星洲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谢长庚你这个放荡不堪的贱男人!”
“叶之凡你这个不三不四的坏东西!”
“秦夜你这个朝三暮四的脏玩意儿!”
“谢长林你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贱蹄子!”
“还有那个沈君临,什么勾八生出来的烂、、货,心肝儿烂没了!得不到就学些下三滥的手段对师尊下手!
也是,长得平平无奇,除了下黑手谁看得上他?给紫云峰的灵兽铲屎,都得将灵兽丑得便秘!”
楼星洲面无表情的挥手施加隔音结界,静静描起了丹青。
桌上地上屋子里,堆满了雪白的宣纸,纸上全都画着一个人。
或颦或笑,或嗔或怒,或冰清玉冷,或摇曳生姿,或衣衫半解眼波流转……
她仿佛吐气如兰的戏说:
“莲花儿,为师很爱你啊!你觉得呢?”
萧云逸用发疯来表达内心的痛苦,楼星洲给自己造了个幻境来逃避现实。
这方寸之间,是他沉溺不肯离开的世界。
“莲花儿你哭了,为什么?”
画上人嫣然一笑,风华绝代。
楼星洲摸着眼角,仿佛触碰到女人的手指,轻呢道:
“没有,师尊,我很开心。”
开心你还是爱我的。
可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自言自语。
听到萧云逸咒骂,谢长庚推门而出,不顾形象的与之扭打在了一起。
“要说放荡不堪的人,应该是你吧?整日描眉点唇,画得跟个欠弄的青楼妓子一样,你个妖艳贱货怎么好意思骂别人?
要说骚谁骚得过你这只狐狸?青天白日就能发q,我看你还是找人切了吧!脑子里全是那档子事儿,开个青楼你一人可挡百万师!
话说,萧云逸,你有没有另谋高就的想法?我看你别当什么魔君了,来我鬼界吧,我必定把你捧成四界第一花魁!”
“该死的谢长庚你什么玩意儿,要卖也是你自个儿去卖!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没把持住真把自己卖进去了?
嗐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你就好那一口儿,那些人一定让你很开心吧,啧啧,你皮燕子松没松啊……”
两人越骂越不堪入目,叶之凡封闭听觉从两人身旁路过,在练武场放肆挥舞大刀,用尽全力发泄心中愤懑。
同时问着自己:
那俩玩意儿真是险些统一一界的魔君和鬼王?
真是令人一言难尽!
秦夜捂着耳朵坐在房顶上眺望远方的风景,大煞风景的低俗言语疯狂涌入耳朵。
秦夜额头青筋直跳,站起身来暴怒道:
“踏马的你俩有完没完?能不能滚到别的地方去骂街?好好的月照山尽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幸好师尊不在这儿,不然怕是要气得当场发飙!”
打得不可开交的萧谢二人矛头一转,披头散发的啐着秦夜。
“你他娘的又是什么玩意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你当本君不知道你?见一个爱一个,是个女人就想上,没有一点儿男德的贱男人!
被你祸害的姑娘不知凡几!你是怎么有脸觊觎师尊的?凭你不要脸吗?”
“什么,竟是这样的人?有没有染上脏病啊?该死!你没有勾引到坏女人吧?”
秦夜气炸了,从房顶上跳下径直朝两人扑来,眼看着就要打起来,楼星洲现身怒斥:
“够了!!!
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月照山是师尊住的地方,敢在月照山动手,就给我滚出去!
谁敢毁坏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就敢与他拼个玉石俱焚!”
“嘭——”
院门被突然撞开又被狠狠摔上。
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忘忧斋大门,萧云逸与谢长庚久久无法回神。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两人重新陷入死气沉沉的状态,各自回了院子。
谢青筠一日不出关,他们心头便始终压着一座巍巍高山。
等吵闹声消失,在六号院子深居简出的谢长林才堪堪分了半缕目光过去。
随即低头,继续做着木雕。
那赫然是思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