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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着无比的沉着,虽然明知有人走了进来,仍然静坐不动,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

上官琦轻轻叹息一声,道:“原来是你?”

连雪娇道:“冤家路窄。”

上官琦接道:“在下这就告辞。”举步欲行。

只听连雪娇冷冷地喝道:“站住!”

上官琦霍然转过身子,道:“你受重伤,决然打不过我,在下无意和你动手。”

连雪娇缓缓睁开了紧闭的星目,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知道我身受重伤,打你不过,你还怕什么呢?”

上官琦道:“这座小村落中,古怪大多,人人冷若冰霜,弥漫着一片死亡的恐怖,如入鬼域,毫无生人气息……”

连雪娇道:“你害怕么?”

上官琦道:“在下从师习武之时,安居在一座古刹之中,那地方人迹罕至,触目荒凉,每一间禅室之中,都有着一具或数具血肉化尽的骷髅。在下整日和那些骷髅为伍,一住数年,从未怕过。这座小小村落,虽然充满着恐怖的气氛,但如说心存畏惧,只怕未必。”

连雪娇冷笑一声,接道:“血肉化尽的骷髅,有什么可怕的地方?纵然有鬼,也不过是个死鬼。可怕的还是活鬼,这座小小的村落之中,到处都是活鬼,岂可和你学艺的古刹同日而语?”

上官琦怔了一怔,凝目沉思,既觉她言词之中,若有所指,但又觉着空泛无物,语不切实,玄机渺渺,若隐若现。

但他究竟是聪明异常之人,几经忖思,恍然大悟,抱拳一礼,道:“多谢姑娘指点……”缓步走近榻前,低声接道:“你虽然施用迷药,迷失了我的本性,但我心中并无恨你之意。”

连雪娇嫣然一笑,道:“你恨我又能怎样?哼!多此一举。”

上官琦只觉脸上一热,满脸红霞,直红到耳根后面,沉吟了良久,才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虽然出身魔窟,为虎作怅……”

连雪娇接道:“骂得好啊!哼,快些走啦!”

上官琦道:“在下极愿为姑娘效劳,但请吩咐一事。”

连雪娇举手整了整头上玉眷,笑道:“满村鬼气,一室春色。你如果一定要替我做一件事,那就替我画画眉吧!”

上官琦摇摇头,道:“姑娘说笑了。”

连雪娇道:“谁给你说笑了?字字出自肺腑,信不信由你了!”上官琦回头望去,那老叟已然不知去向,立时行近两步,说道:“姑娘正面临生死之关,但仍然这般洒脱不群,难道当今之世,就无人能解得你服用过的剧毒么?”

连雪娇淡淡一笑,道:“你好像很关心我的生死,是么?”

上官琦道:“我隐隐感觉到你的生死,似是对整个武林的形势,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连雪娇道:“过奖,过奖,我的生死当真能有这等的重要么?”上官琦道:“就眼下情势而论,能够知道滚龙王底细的,只有姑娘一人。”

连雪娇道:“这倒未必见得。”

上官琦道:“姑娘最好别再中途打岔,容我把话说完好么?”

连雪娇道:“你知道此刻的光阴,对我是何等的宝贵。我想听的是赏心欢乐之事,不愿再听任何有关武林恩怨的烦恼之事了。因为我很快就要从这个世界上解脱,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在我最后生存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不再有忧虑、烦恼。”

上官琦暗暗地忖道:“这人倒是看得很开啊!”口中却不自禁地问道:“怎样才能使你感觉到欢乐呢?”

连雪娇沉吟了一阵,道:“世上的忧苦,已几乎让我吃尽,我这一段生命中,享受的快乐的确太少了。因此,我想在我快要死的时候,应该好好地快乐几个时辰。这个想法,不过份吧?”

上官琦道:“不算过份,不知你心中想的何等快乐?”

连雪娇嫣然一笑,道:“俗语云:大登科金榜提名,小登科洞房花烛。我想找班吹鼓手来,试作一次新娘子。”

上官琦呆了一呆,道:“啊,你这想法,倒是大出人意料之外!”连雪娇笑道:“不论什么事,只要能使我快乐,我都可以去干。”上官琦道:“可惜这暮气沉沉的小村里,只怕难以找出一班吹鼓手来。”

连雪娇笑道:“那就免了婚礼,行一点闺房之乐吧?”

上官琦吃一惊,道:“什么?”

连雪娇笑道:“画眉妆台,闺房一乐。我这一生之中,从无人为我执过眉笔,你可愿一试手笔么?”

上官琦道:“这等事在下也是没有经验。”

连雪娇端坐的身躯,突然一阵摇动,一滴滴汗水,开始从脸上滚了下来。显然,她正在勉力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

她有着无比的坚强,只微微一罩翠眉,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汗水,说道:“走近一点。”

上官琦依言走前了两步,道:“姑娘可要在下运气助你抗拒伤势么?”

连雪娇道:“不用!我身上有瓶药物,你自己取出来吧!”左手轻轻一拍右肋,接道:“就在我衣袋之中。”

上官琦想到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心中为难,犹豫了半晌,说道:“这个只怕不太好吧!”

连雪娇怒道:“你这人提不起,放不下,算得什么大丈夫!快一点啦!”

上官琦暗暗地忖道:“是啊!她一个大姑娘家,做事就毫无顾虑;我一个堂堂男子,怎的倒这般拖拖拉拉。”当下一伸右手,探入连雪娇衣襟之中,掏出一个绿色瓷瓶道:“是这个么?”

连雪娇道:“不错,你带着吧。凡是遇上在闵府‘记死簿’上留名之人,你就给他一粒药丸吞下,可解他们身中之毒。”

那时,上官琦已然为迷药所迷,对此事茫无所知,但见她说话神情,似是极为痛苦,不愿再多打扰于她,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连雪娇似是极不愿在上官琦的面前,流现出痛苦的神情,强力忍耐下痛苦,一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上官琦暗暗想道:“此女生性倔强,宁愿受尽痛苦折磨而死,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但由她赠药的举动而看,显然已存了向善之心。对此等之人,不能以常情对她,要救她非得动强不可。”

他究竟是年轻之人,心中既想到救人,什么俗凡礼法,尽被弃诸脑后,突然举手一指,点中连雪娇“肩井穴”。

连雪娇一颤,道:“你要干什么?”

上官琦道:“我要救你的命。”

连雪娇大声叫道:“快解开我的穴道,你救不了我。”

上官琦道:“救不了也得试试,”左手一伸,拦腰把连雪娇抱了起来,大步向外面行去。

连雪娇伤势正在发作,全身酸痛无力,右肩穴道又被点中,毫无抗拒之能。上官琦用力又大,抱得她动弹不得,只好破口大骂起来。

上官琦拿定了主意,也不管她骂得如何难听,加快脚步,飞跃出村,一口气跑到那白杨树下,仰脸喊道:“兄弟,兄弟,快些下来。”

袁孝正值好梦方酣,听得上官琦呼叫之声,揉揉眼睛一跃而下。一眼看到了连雪娇,连腹中饥饿也似忘去,伸出双臂说道:“大哥,让我背着她吧?”

上宫琦微一沉吟,终于把连雪娇交给了袁孝,说道:“她的伤势很重,你要小心一些。”

袁孝小心翼翼地伸出两只毛臂,说道:“大哥放心,我会很用心地照顾于她。”接过连雪娇的身躯,果然十分谨慎地抱入了怀中,神情之间,无限惜爱。

上官琦目睹其情,心头大为震动一下,暗暗地想道:“难道我这兄弟,很喜欢她不成?”

转眼望去,只见连雪娇半启着一双星目,凝注在袁孝的脸上,翠眉轻掣。她的神志,显然十分清醒,对袁孝亦无大多的厌恶之色。

上官琦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兄弟,这小村之中,鬼气森森,虽有食用之物,小兄也不敢取食,看情形咱们得挨饿赶路了。”

袁孝自接过连雪娇的身躯之后,似是获得了世上最大的满足,饥饿二字,早已抛掷脑后,说道:“大哥说什么,自然是不会错了。”

上官琦转过身子,接道:“咱们要紧赶一程。”放腿向前奔去。

袁孝端端正正地抱着连雪娇,上身挺直不动,虽是如此,并不妨碍他的奔行速度,紧随在上官琦的身后。

这两人放腿疾奔,快如飘风,不大工夫,己跑出去十几里路。

奔行之间,忽听袁孝大叫道:“大哥,不要跑啦!”

上官琦停下脚步,道:“什么事?”

袁孝道:“她发了病啦!”

上官琦凝目望去,只见连雪娇口角之间,泊泊流着鲜血,双目紧闭,软软地躺在袁孝的肩上,轻轻叹息一声,道:“她的伤势发作了,快把她放在地上。”

袁孝依言把连雪娇放好,上官琦先把她被点制的“肩井穴”拍开,然后轻轻一掌,拍在那“玄机穴”上,正待运气催活血脉,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兄弟,你运气先助她行血流通,咱们再想救她的办法。”

袁孝应了一声,举手按在连雪娇的“玄机穴”上。

黯淡的星光之下,上官琦忽然发觉袁孝的双目中,流落下两颗泪珠。

这是个可怕的讯号,显然,这个生性纯直、不解人间险恶的袁孝,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跌入了情网之中。

这是多么不调和、不相称的一对啊!女的貌如春花,心似蛇蝎;男的憨直纯厚,形不像人,这中间有着无比的距离……上官琦默默地祈祷着皇天,不能让憨直的袁孝陷入于情海的狂涛中,那将使他沉沦难拔。

星光闪烁,乍暗乍明,照着荒凉的郊野,漆着这一幅不调和画面。夜风吹飘起连雪娇的秀发,吹飘着上官琦的衣袂。

袁孝功力深厚,一阵推拿过后,终于使奄奄一息的连雪娇复苏过来。

他长长呼一口气,徐徐吐向夜空,双手合十,目注星河,喃喃自语。他的口齿本就不太清楚,此刻低语呢喃,谁也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

连雪娇缓缓睁开双目,看两人一样望着夜空出神。上官琦抱膝而坐,仰首望天,若有所思;袁孝却跪在自己的身前,合掌低语。

这该是一个动人的画面,对一个刚从死亡边缘回生的人,更有着强烈的感动。

她移动一下身躯,抹去嘴角的血迹,笑道:“你们两兄弟,想的什么心事啊?”

上官琦、袁孝,齐齐为她声音惊动,一齐转过脸来,四道目光盯注在她的脸上。

袁孝见她能启口而言,心中大感欢愉,但他愈是快乐,愈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嘻嘻一笑,道:“你的伤势,可是好了么?”

连雪娇右手撑地,坐正了身子,说道:“我的伤势,是永远好不了啦。”

袁孝满脸欢愉之色,陡然消失不见,回头望着上官琦,道:“大哥,她这话当真么?”

上官琦缓缓点头,黯然一叹,道:“她中了滚龙王的附骨毒针!”袁孝急急说道:“这世界上,就没有救她的人么?”

上官琦道:“这就不知道了。”

袁孝急得双手不住抓耳,道:“师父呢?”

上官琦道:“师父胸罗万有,技艺人化,但他能否解得滚龙王的附骨毒针,我也不敢断言。”

袁孝突然一跃而起,道:“大哥好好地看顾着她,就像我妈看顾你时一样,我去找师父来替她疗伤。”

上官琦道:“师父行踪不定,你到哪里找他?”

但闻袁孝遥遥传来之声,道:“大哥好好地看顾着她……”声音如划空流矢,倏忽之间,人声俱杏,他的去势,是那等迅快。

黯淡的星光下,凄凉的荒野中,又只剩下了上官琦和连雪娇两个人。

连雪娇道:“你这位兄弟,倒是个热心肠的人啊!”

上官琦道:“他天性纯厚,看你伤中之苦,有如身受一般。”

连雪娇道:“唉!可惜他的热心白费啦。除了我义父之外,当今之世,再无第二人能够疗好我的伤势。”

上官琦道:“他这一去,不知要几时才能回来。我吹只曲子,替你解解闷吧!”

连雪娇笑道:“想不到你还通达音律啊!”

上官琦道:“见笑了。”伸手取出胸藏短箫,接道:“吹得不好,姑娘多多包涵。”

连雪娇目光转了两转,说道:“且慢,你先扶我坐在那丛深草之处,再吹不迟。”

上官琦道:“为什么?”

连雪娇道:“我作法自残,使我义父在我身上下的毒针,提前发作。眼下情形,我随时有死亡之虞,也许你一曲吹完,也许在箫声半酣之时,我要想死在那深草丛中。”

上官琦怔了一怔,道:“当真有这等严重么?”

连雪娇道:“唉,这些事我还骗你么?”

上官琦依言走了过去,抱起连雪娇的身体,放到那处深草丛中,低声说道:“我也遇过生死,罕见人踪,全凭我坚强的求生意志,度过难关……”

他微微一顿,接道:“你必须要活下去,至低限度等我兄弟回来。”连雪娇道:“就是你那位似人似猿的兄弟么?他是个很好的人。”

上官琦道:“我发觉了一件事,说出来姑娘不要见怪。”

连雪娇道:“你说吧!”

上官琦道:“我那兄弟很喜欢你……”

连雪娇笑道:“可惜我就要死了。”

上官琦道:“他心地纯厚,满腔真情,如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必视作终身大恨。一生之中,都将为此事不乐。”

连雪娇凄凉一笑,道:“我也想问你一件事情。”

上官琦道:“什么事?”

连雪娇道:“你喜不喜欢我呢?”

上官琦想不到她竟会这等单刀直人地问了出来,呆了一呆,道:“你是个很美的姑娘,男人们都该很喜欢你,不止是我了……不过……”

连雪娇道:“不过,你不太喜欢,可是么?”

上官琦道:“在下之意,是说姑娘的杀气太重,野性不驯,如你再变得娴静一些,那就十全十美了。”

连雪娇道:“夸奖,夸奖。”

上官琦举起手中短笛,说道:“我吹箫给你听吧!”就唇扬指,一缕箫声,袅袅而起。

低沉的箫声,渐渐高昂,有如春回大地,花草复苏,充满着无限生机。

连雪娇似是被箫声引动了求生的意志,不自觉地运气抗拒伤势。

上官琦的中气尚未能一气呵成,吹了一阵,不得不停下换气。

连雪娇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吹的什么曲名?”

上官琦道:“没有名字。”

连雪娇奇道:“你这箫声,甚是动人,岂是随口吹成的么?”

上官琦笑道:“如是早谱成曲,那就不会这样动人了。”

连雪娇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求你一件事好么?”

上官琦道:“只要我力所能及,决不拒却,你说吧!”

连雪娇道:“不要再吹箫了。因为你的箫声之中,充满着生机,吹得我心神燎乱,使我对人世重生了极深的眷恋。但我自知生机已绝,纵有求生之志,亦不过徒增痛苦,还是让我安静地活一段时间吧!”

上官琦怔了一怔,缓缓收起短箫,说道:“你久年追随滚龙王的身侧,难道就没有解毒之法么?”

连雪娇道:“在那荒村之中,我那义父,已派人送过解药,但已为我拒绝了。”

上官琦道:“为什么?你既有向善之心,何以这等轻贱自己的生命呢?”

连雪娇笑道:“是了,你可是想让我骗服下他的解药……”她仰脸望天,咯咯一阵娇笑道:“滚龙王如是这般的容易受骗,他也不会造成霸权,统率成千的绿林巨盗了。”

上官琦本想再说几句慰藉之言,但面对着一个毫无生机的必死之人,任何慰藉之言,都似是有些多余。他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照你这般说法,你是死定了。”

连雪娇道:“面临着死亡之时,任何人都有一份畏惧,但我此刻的心情,却是平静得很,毫无死亡的痛苦。”

上官琦道:“生死之事,只是时间迟早而已,看穿了,也就不足畏惧了。”

连雪娇道:“自从我记事之后,无时无刻不是生活在惊风骇浪之中,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置死地。唉!我年纪虽然不大,但这段生命的旅程中,可算得饱经忧患了。”

上官琦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你安静养息一下吧!我希望你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延续死亡的时限,等我兄弟归来,见他最后一面……”

连雪娇笑道:“我相信你那兄弟,在我死去之后,定然会替我营造一座很好的坟墓。”

上官琦道:“我担心他会把自己一生的欢乐,伴着你一起埋葬在地下。”

连雪娇道:“像你兄弟那等纯厚之人,用情只怕很真,唉!可惜我已无福领受了。”

上官琦道:“但愿他早些归来,能再和你说几句话。”缓缓举步而行,走到丈余外处,又道:“你安心养息吧,我替你晾望守夜。”

连雪娇不再答话,闭上双目,倒在草丛之中睡去。

上官琦坐了良久,仍然不见袁孝归来,心中暗暗忖道:“我这位兄弟,心地纯厚,只怕说得出就要做得到。天涯茫茫,师父行踪不定,一时之间,哪里去找?他如想它不开,非要找到师父不可,别说连雪娇重伤垂危,等他不及,就是我也难以等得好久……”

忖思之间,忽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随着那步履之声,飘传过来两个高昂的声音。

上官琦暗暗地忖道:“这样深的夜了,这两人却跑到这等荒野之区,决非是什么好人。”心思一转,仰身躺了下去,隐入草中。

只听一个粗壮的声音,说道:“这次如若能竟全功,武林高手,只怕要被一网打尽。”

另一个声音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不信天下高人,都会被引人那片荒原之中。”

只听那粗豪的声音,道:“这次不但尽出了东、南、西、北四位侯爷,而且王府很多高手,亦将参与这场大战。如若王爷没有绝对的把握,决不会这等劳师动众。王爷为人一向谨慎,从未见到他作过什么失败之事。”

上官琦脑子一直在想着那熟悉声音是谁,想了一阵,终于被他想出来,那声音正是自己在闵府中结识的杜天鹗。

但闻步履声由远而近,两条人影,并肩行了过来,已近身侧。

上官琦微启双目望去,只见两人尽都穿着黑衣,右面一人,正是杜天鹗。左面一人,却是身躯高大的壮汉。

就在上官琦偷看两人同时,两人似是发现了上官琦,齐齐停了脚步。

左面大汉沉声喝道:“什么人?”纵身一跃,直飞过来。

上官琦一提真气,闭住了呼吸。

他对善于用毒的滚龙王,己存了极大的戒心。

杜天鹗紧随那人身后,一跃而至,目光到处,发觉是上官琦,不觉失声出口。

那大汉己然抽出了身后的厚背鬼头刀,准备出手,听得杜天鹗一叫,回头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人?”

杜天鹗道:“这人很像我一位同宗的兄弟。”

他不知上官琦毒药已解,只道他还是过去的浑浑噩噩,失落此处。

那大汉一皱眉道:“不论是谁,咱们不能留下活口……”微一停顿后,接道:“这么办吧,你出手点了他的哑穴,废了他的双手,要他口不能言,手不能画,饶了他一条命就是。”

杜天鹗道:“废去他双臂,点了他哑穴,那就不如杀了他的痛快。”那黑衣大汉愕然回顾了杜天鹗一眼,问道:“你加入王府的黑衣卫队,有好长时间了?”

杜天鹗道:“兄弟加入不久。”

那黑衣大汉道:“像你这等私情废公的用心,如被王爷知道,定然要受重刑惩罚。”

杜天鹗冷笑一声,道:“我可以杀你灭口。”

那黑衣大汉怔了一怔,道:“你可是发了疯么?”

杜天鹗笑道:“你这一生中杀过了多少人?”

那黑衣大汉奇道:“你可是没有按时服解药么?”

他听杜天鹗言词忽东忽西,莫可捉摸,只道他忘记了服用解药,以致潜毒发作。

杜天鹗仰脸望一下满天星斗,笑道:“听你的口气,只怕已杀过了不少的人。”举手一掌,当胸拍出。

那黑衣大汉想不到他说打就打,当真出手,骤不及防,几乎被杜天鹗一掌击中,赶忙一吸气,向后退开了三步。

杜天鹗似是自知这一掌,难以伤得对方,右掌拍出的同时,左手已松开了腰中的扣把,抖出腰间的紫金飞龙软鞭,“呼”的一招“浪击礁岩”,斜斜扫击过去。

那黑衣大汉手中厚背鬼头刀一式“横断云山”,横里一挑软鞭,说道:“住手!”

杜天鹗冷笑一声,说道:“不用多费口舌了。”手中软鞭一紧,舞起漫天鞭影,直攻过去。

形势迫得那黑衣大汉无暇再分神说话,只好挥刀封架。

杜天鹗杀机已动,手中紫金飞龙软鞭一招紧过一招,尽都指袭向那黑衣大汉的要害大穴。

转瞬之间,双方已缠斗了二三十个照面。杜天鹗鞭影纵横,虽然占尽优势,但那黑衣大汉的武功不弱,急切之间,想伤害对方,亦非容易之事。

上官琦躺在地上,看两人刀来鞭往,斗得十分激烈,虽然尚未分出胜败,但杜天鹗节节迫攻,已成稳操左券之局,也懒得出手相助,索性动也不动地看两人打斗。

激斗之间,忽听两声厉叱,两条人影,疾快地飞跃而至。

杜天鹗目光一转,一瞥来人,当先收住紫金飞龙软鞭。

那黑衣大汉早已杀得头昏脑胀,来人是谁,看也未看,杜天鹗鞭势一收,立时疾攻而上,迎面一刀,直向杜天鹗劈了下去。

只听“哇”的一声大叫,一只亮银棍横里伸出,迎刀击来。但闻“当”的一声,那黑衣大汉手中厚背鬼头刀,登时被震得脱手飞出。

那黑衣大汉手中兵刃被震飞之后,昏乱的神志,才陡然一清。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身躯高大的壮汉,手横亮银棍,站在身前,满脸怒容。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四个佩刀的劲装大汉,环护一个身着灰衣矮瘦的老叟。

只听那身躯高大、手执亮银棍的大汉,冷冷说道:“自己人意气之争,也要动兵刃拼命的么?”

黑衣大汉急急说道:“他先亮兵刃,迫我动手,如何能怪得我?”

那手执亮银棍的大汉回顾了杜天鹗一眼,道:“你们虽是王府中黑衣卫队,见了侯爷,也不能目中无人。”

杜天鹗虽然不识这班人,但却早已听得滚龙王手下分由四位侯爵分别统领,除了王府中人之外,属下人物尽拨归四位侯爵统率,当下微一欠身,说道:“在下初入黑衣卫队不久,虽闻四位侯座之名,尚未有缘拜见。”

那手执亮银棍的大汉冷冷地扫了那黑衣大汉一眼说道:“无怪你欺侮他,原来他是新进之人。”

那黑衣大汉急急说道:“不要听他胡说……”

只听那矮瘦老叟重重咳了一声,道:“在本座面前,说话仍然如此横蛮,欺侮新进,不问可知了。先把他拿下,送请王爷发落。”

那手执亮银棍的大汉,应了一声,回顾那黑衣大汉一眼.道:“你是自行就缚呢,还是要我动手?”

那黑衣大汉心知在那老儿先人为主的盛怒之下,出言辩驳,于事无补,双目凝注在那手执亮银棍大汉脸上,缓缓说道:“顾侯爷虽然权重一时,但在下直属王府……”

那手执亮银棍大汉冷笑一声,说道:“侯爷敢下令拿你,自是有话向王爷交代,用不到你费心了。再不束手就缚,可别怪我动手了。”

这黑衣大汉识得那手执亮银棍之人,乃北成侯属第一位勇士,三年前东、南、西、北四侯相聚王府,各就所属推出一位勇士较技比武。

此人连胜一十二阵,获得滚龙王封赐第一大力士盛誉,并赐发兔死金牌一面。手中亮银棍一击之下,重逾千斤,自知决非敌手,当下缓缓举起双手,说道:“你今天如若加刑于我,只怕激怒王府中全体黑衣卫队,那时候,你就吃不消兜着走了。”

那手执亮银棍的大汉,仰天一阵大笑,道:“我金元霸生平之中,只肯听两人之命,一是王爷,二是北成侯爷。除此两人之外,纵然是天下英雄尽皆和我作对,也不会放在我金某人的心上。”

杜天鹗听得微微一怔,暗道:“此人好大的口气。”

只听那矮瘦老叟,又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快给我拿下,我偏要给他点苦头尝尝,本座不信王府中黑衣卫队,还能把本座怎样?”

金元霸突然举起了手中的亮银棍,怒声喝道:“你如再不束手就缚,就捡起兵刃来吧!”

那黑衣大汉想了想,缓缓伸出双手,向矮瘦老叟走了过去。

四个环护着那老者的佩剑大汉,登时有两个走了过来,就腰间取出一条彩带,把那黑衣大汉双手紧紧捆了起来。

杜天鹗心知如摔手一走,必将引起那老者的疑心,索性冷静地站在一侧,忖思应付之策。

他乃江湖阅历异常丰富之人,心知那黑衣大汉决然不肯甘心,如若被他揭穿,势必将引起那矮瘦老人的怀疑。

心念转动,灵智忽生,突然放步走近那矮瘦老人身前,一拱手道:“恕在下进人王府不久,不识侯爷封号……”

那矮瘦老人持髯答道:“老夫北成侯顾八奇。”

杜天鹗道:“顾侯爷,在下和这位童兄虽因点意气,闹得翻脸动手,但都是王府中人,彼此情同手足,尚望侯爷释放了他,免得彼此之间,因小争结下恩怨。”

顾八奇一皱眉头,道:“你的气量不小啊!”

杜天鹗道:“同属王府中人,在下极不愿闹出手足相残之局。”

顾八奇点点头,道:“你加入黑衣卫队,有多少时间了?”

杜天鹗道:“不足三月!”

那黑衣大汉正待说出和杜天鹗争执之因,但听到杜天鹗为他求情之言,立时闭口不语。

顾八奇回顾了那黑衣大汉一眼,道:“黑衣卫队,虽然直属王府,但本座不信你们在王爷尊前,重过本座。哼!本要把你解缴王爷,面请发落,姑念你初次冒犯本座,又有人为你求情,从宽不究……”

话至此处,微微一顿,又道:“解开他的索缚。”

登时有两个大汉,奔了过来,解开他手上的彩带。

杜天鹗伏身捡起地上的鬼头刀,大步迎了上来,说道:“童兄,请恕兄弟冒犯之罪。”

那黑衣大汉道:“罢了,罢了!”接过兵刃,放腿大步而行。

杜天鹗目光一转,早已不见了上官琦的行踪,心中忽然一喜,暗想道:“如若迷药未解,决然不知逃避强敌。”心中在想,人却对顾八奇一揖道:“多谢侯爷赏脸。”急急向那黑衣大汉追了过去。

倏忽之间,两人已走出半里之遥,那黑衣大汉突然收住脚,说道:“你那同宗兄弟呢?”

杜天鹗道:“不知哪里去了。”

黑衣大汉道:“他可会武功么?”

杜天鹗道:“家传拳脚,略通皮毛。”

黑衣大汉道:“少时遇到我们王府中人,千万别提此事。”

杜天鹗故作惊愕之状,奇道:“提起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有位同宗兄弟,犯了戒法不成?”

黑衣大汉叹道:“黑衣卫队,一向只知王爷之命,执法如山,六亲不认。你擅动兄弟之情,已然和咱们黑衣卫队俗守的规戒相背。如若传扬开去,事为领队所闻,必将身罹惨刑。”

杜天鹗抱拳一揖,道:“多承童兄指点,在下感激不尽。适才激于义忿,对童兄大为不敬,开罪之处,尚望大度包容!”

那黑衣大汉道:“我如和你计较,也不会告诉你这样多事情了……”

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微一停顿之后,急道:“你那兄弟哪里去了?”

杜天鹗道:“想是见在下和童兄动手,心中害怕,借机逃走。”

黑衣大汉道:“你该告诉他早些离开这一块是非之地才对……”

仰脸望天,长长吁一口气,道:“这方圆二十里内,即将展开一场空前的残杀。北成侯顾八奇既已赶到,想那东、南、西三大侯爵,都已率手下高手赶来了。”

杜天鹗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虽已加入王府中黑衣卫队,但始终拨归在大郡主手下听差,王府中事,所知有限,还望童兄不吝赐教。”

那姓童的黑衣大汉微笑说道:“这就难怪了,你加入黑衣卫队不久,又拨在大郡主座前听差,对王府中事,自是知亦有限。”

说话之间,突听一阵强厉的哨声,传了过来。

哨声急长忽短,似是有着一定的节拍。

只听那姓童的黑衣大汉低声说道:“你可见过咱们黑衣卫队中的正副首领么?”

杜天鹗道:“容或见过,只是已记不清楚了。”

黑衣大汉道:“他们已经来了……”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铁哨,吹起了尖锐的响声,和那哨音,遥相呼应。

片刻工夫,突然蹄声得得,三匹健马,直驰过来。

当先一人,白马黑衣,但却披了一个红色披风。他身后两人,一身黑衣劲装,一望即知是黑衣卫队中人。

只听那白马披风大汉,低沉地问道:“什么人?”

黑衣大汉立时一抱拳,道:“府外侍卫童磊。”

披风大汉目光一转,道:“你是府外府内?”

杜天鹗道:“在下初入黑衣卫队”

披风大汉怒道:“答本座之言,哪来的这样噜苏?”

童磊急道:“副座息怒,此人入队不久,又拨在大郡主手下听差,故不知队中规矩。”

那身着红色披风的大汉,冷冷地“嗯”了一声,目光凝注在杜天鹗的脸上,说道:“你可知大郡主的行踪么?”

杜天鹗道:“在下奉命赶援四郡主,途中遇得穷家帮中伏兵,一场激战之后,赶援之人,伤死甚重,在下幸突重围而出,遇得童兄……”

那披风大汉似是不耐再听下去,挥手接道:“大郡主已经背叛王命,王爷已传下令谕,严命捉拿。”

杜天鹗道:“属下不知此事。”

那披风大汉略一沉忖,道:“王爷大驾已然亲临此地,召集东、南、西、北四侯爵,商议大事。大郡主既已背叛,你就暂听童磊之命,待见首座之时,再行请命分配你的新职。”

杜天鹗对王府中诸般情形,丝毫不知,只好唯唯诺诺地答道:“属下遵命。”

那披风大汉仰脸望望天色,说道:“现下天色不到二更,你们立时赶向正北,大约十里左右,有一处密林,到时自有人招呼你们。本座还有要事待办,你们即刻登程。”说完,一带马头,放辔而去。

那两个随来的大汉,紧随那披风大汉身后,急急而去。

杜天鹗眼看童磊抱拳躬身相送,也依样葫芦,躬身作礼。

三人去势奇快,倏忽之间,走得无影无踪。

童磊目睹三人去远,回头对杜天鹗道:“王府中黑衣卫队正副首领,内外侍卫,都以武功而定身份。杜兄的武功,高过兄弟甚多,假以时日,定可升倚重任。虽然未必能够列为王爷十二侍卫之数,但府内侍卫,当可无疑。”

杜天鹗道:“兄弟入队不久,一切尚望童兄多多照顾。日后但有寸进,定当补报今日相顾之情。”

童磊微微一笑,道:“王府侍卫,彼此之间虽然日夕相处,但却毫无情义可言……”

杜天鹗接道:“兄弟为人,一向重义,受人点滴,必然涌泉以报。”童磊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这番情意,只望能深藏内心之中,不要流露形外,被人看出迹痕。”

杜天鹗道:“兄弟一切遵命。”

童磊道:“杜兄既然和兄弟推心置腹,兄弟自是应有以报……”

杜天鹗道:“但望童兄照顾兄弟一二,使能不违戒法,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童磊道:“咱们边走边谈……”放步向正北行去。

杜天鹗举步相随,紧随身后。

童磊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王府中黑衣卫队,大体上分为三级,除王爷随身十二侍卫外.又分府内、府外两级……”

杜天鹗奇道:“同是黑衣卫队,何以会分成府内府外?”

童磊道:“府内侍卫,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府外侍卫就不行了,只能燎守在王府之外。”

杜天鹗道:“不知这府内、府外侍卫,是如何一个选法?”

童磊道:“说来简单得很,每隔两年,黑衣卫队之中,就要举行一次比武之会,自信武功过人,可以报名参加。比武之时,伤死不论,武功好的人,人选为王爷随身十二侍卫,其次入选为府内侍卫,再次一等,就是府外侍卫了。”

杜天鹗“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童磊微微一笑,道:“除了两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之外,还有不定期的比武大会。王爷身侧十二侍卫,遇有缺额,立时就府内侍卫中比武挑选;府内侍卫一遇空缺,就由府外侍卫中比武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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