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心想,床上的义务算不算夫妻义务?
以后等你好好履行夫妻义务!
牧小拿笔在期限那里填了半年时间,然后大喇喇签下自己的大名。
比唐嘉翀写的字大!
出房间,唐嘉翀已经出去了,主卧门开着。
牧小想了想,走进去看了一眼,果然脏衣篓里已经满出来了。
天下男人大概都是一样的,以前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父亲一回家就脱袜子扔在客厅地上,天然认为家务活就该是女人分内的事。
这个男人也是如此,只有一点比父亲好一些,没把脏袜子扔在客厅,还知道扔到脏衣篓里。
不过牧小还是那句话,她才不会惯着他呢。
她不是邋遢的人,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谁也没事先说好两万生活费包括帮他洗脏衣服。
牧小昂了昂头,转身带上了主卧门。
家里的地倒是要拖了,牧小打开蓝牙音响,调大音量,拿起手持拖地机。
以前在家,牧小很反感做家务,因为所有家务都是她做,刘虹英还对她指手画脚、嫌东嫌西。
尤其拖地是个很累的活,拖一个房间要至少来回拧两三遍拖布。
现在不一样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还有高档的拖地机,家务事瞬间变成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牧小双腿分开,跨往前一顶,着手持拖地机的把手当起了麦克风:
“很久很久以前,”
“灾难突然出现。”
......
音响的品质极佳,在屋里形成震撼的音效。
没了对刘虹英的顾忌,牧小放开了嗓子吼。
拖地机在轰隆的音乐声中飞舞。
唐嘉翀是出去游泳了。
以前住的小区,家里有私人游泳池。这个小区什么也没有,当时买房忘记跟啊明说了,现在想游泳只有开车出来到自家酒店游。
牧小约的工人师傅是上午10点来家里装遮阳棚。
唐嘉翀游泳完,9:40开车到观澜花苑地下车库,三分钟后,电梯到达。
门打开。
有一瞬间,唐嘉翀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毕竟,他对这个家本来就不熟。
等他定睛看清屋里那个自我陶醉、狂魔乱舞的女人。
头一次听到新婚妻子唱歌的嗓门:
“祭司说要不就叫,”
“魅雪玖依德菲咏祈泽拉蒂塔穗~”
“再来一次!”
“魅雪玖依德菲咏祈泽拉蒂塔穗!”
“是不是?”
“没睡就醒特别勇气灾难都打回!”
节奏不算太快,感觉咬字也清楚,还一会提气女高音、一会儿嗲声少女音,自我演绎得无比陶醉。
可是唐嘉翀愣是没听清楚她唱的是什么玩意。
高潮落下,牧小口里转着音的同时握着拖地机扭过身。
却在下一个词到嘴边的时候生生吞了回去。
空气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僵在原地。
牧小身上穿的是背心短裤,这会儿转过身来,唐嘉翀乌沉沉的眸子闪了一下。
“一会儿不是来工人吗?”唐嘉翀移开视线,率先打破屋里古怪的沉默。
“嗯,约了10点钟。”牧小扭头抓起桌上手机,关掉音乐。
“你是不是该换身衣服?”
天热了牧小晚上都是穿背心短裤睡觉的,早上起来也没换衣服。
这会儿撒欢开了,没注意衣服底下没穿内衣。
他全看清了。
牧小脸一红,下意识双手护胸,赶紧跑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唐嘉翀:“……”
都快10点了,她就没点自觉的吗?
还是身材好,故意秀给他看。
几分钟后,牧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
“你的衣服自己放洗衣机洗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是幼儿园老师就教过的。”牧小走到餐桌前,对正在喝水的唐嘉翀说。
唐嘉翀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他卧室里的脏衣篓确实满了,但他好像从来没碰到过要自己洗衣服这种事情。
杨安茜以前也不用洗衣机,不过那是另一码事情。
他的生活琐事杨安茜都尽量不让家里的佣人碰,杨安茜每天都大清早亲自到他的住所。
他的西装是拿去干洗店的,剩下的衣服全都是杨安茜手洗。
他也劝过她,用洗衣机就可以,他家里配备的是最好的洗衣机,但杨安茜不肯,非要不辞辛苦的一件一件手洗。
他后来才明白,她是在彰显她的勤快和贴心。
可他一点也不会为此感激她。
她也总把最优厚的东西留给别人,比如她的弟弟。
他从名豪酒店里带回来酒店最有名的狮子头和甜点,杨安茜不舍得吃,非要自己吃上一顿剩下的饭菜,把好东西留起来带回娘家给杨母和弟弟。
他堂堂一个身家千亿的富豪,她却在他面前“自虐”,然后用“自虐”的成果来彰显她的“伟大”,再用她的“伟大”来“裹挟”,来定义你的道德标准。
杨安茜用这种牺牲感,无形之中提高她的道德筹码,从而妄图从他这里获得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的道德优势。
她做完这一切,会告诉你:“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最爱的人。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才会为你不辞辛劳的用手洗衣服。”
这后面的潜台词,无非是“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必须感激我,你要好好待我,你不能对不起我。”
他们走到今天的真正原因绝不仅仅因为杨安茜是个扶弟魔这么简单。
沉默了片刻,唐嘉翀应了句“好。”转身进卧室端了脏衣篓出来阳台。
唐嘉翀从来没用过洗衣机,衣服塞进去后盯着机器上的按钮看了一会儿,上面有字,他倒是很快明白过来那些按钮的意思。
只是……
“你还没放洗衣液。”牧小在他身后提醒。
唐嘉翀扭头默默看牧小一眼,提起旁边的洗衣液,拧开盖子就要“吨吨吨”往洗衣机里倒。
“打住!”牧小惊呼,一把握住唐嘉翀提着洗衣液的手。
“像你这样倒,得起多少泡沫?”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牧小叹气:“算了,洗着看吧。”
“应该倒多少?”唐嘉翀皱眉。
“看衣服的量,少就半个瓶盖的量,多就一个瓶盖。”
“明白了,你可以放手了。”
牧小一个激灵,她还死死握着唐嘉翀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