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霆撇过了头，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向了某一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良久又把视线落在了傅尘身上，傅九柒还倒在他的怀里，司空霆哪怕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
而是有些心堵地再一次挪开了视线。
“二哥，随我过来。”司空霆忽然道。
司空盛微愣，看向了早已飘向远处的司空霆。
凌霄欲要上前，但是司空霆却抬起手阻止道：“你在这，看好你姐姐，我等等就回来。”
他有些严肃地对凌霄讲着，语气没有拒绝的原地。
凌霄也收回了刚刚迈出去的步伐。
看着司空盛和司空霆两人离开。
傅尘低垂着脸看向了傅九柒，心里对于司空盛和司空霆单独待在一起干什么也不关心，他只想知道小九什么时候醒来？
司空盛和司空霆在离傅九柒他们两条街道的距离停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司空盛回头看了一下被黑暗埋没在远处的傅九柒他们。
他身边也只有司空霆的神识周身散发的光芒。
他边讲着一边抬起头看着飘在半空中的司空霆。
司空霆没有说什么，缓缓落在了司空盛身边站着，虽然脚还是有些没有踩地。
“现在是…多少年了？”
良久，司空霆也才开口问道。
司空盛心里猛然一颤，“你…不知道？”
司空霆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也才…刚刚觉醒的。”
司空盛震惊在原地，一时忘记了说话。
也就是说他三弟的神识这些年在小九体内一直是沉睡状态。
这就是他没有出现过的原因？
司空霆眼神黯淡少许，声音低沉忧郁：“还有一件事情…本体让我说的。”
“本体在创造我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话，如果有机会见到你和大哥他们的时候，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司空盛微咽了咽喉，只觉得喉咙处一直有什么东西堵着，胸口也发闷。
“他…说了什么…”司空盛说完就立即紧闭着嘴唇。
声音极其沙哑。
司空霆瞒着司空家所有人给傅九柒留下了这么一个神识守护在她身边。
司空盛也好像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当年在毒林面对骷蛇的攻打的时候，三弟比以往还要弱了好些。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瞧着今天这个强烈的魔法威压，一个神识就能轻松解决掉金阶中等五级的黑魔法师。
看样子当年，三弟花了不少魔法能量凝造这个神识，恐怕…
这个神识怕是比本体还要厉害几分…
可为什么现在觉醒？觉醒的契机又是什么？
“他说…”
司空霆忽然笑了一下，“承蒙厚爱三弟多年，抱歉让司空家受罪，来生里希望司空家所有人再聚。”
司空盛眨了眨眼，抬头，轻声一笑：“这家伙…”
他吸了吸鼻子。
“还有，我觉醒的契机是在初始芯片想要突破我和你还有大哥的留给小九的守护兽火麒麟进行护住之前，我会被觉醒。”
“我的责任是赶在初始芯片的魔法力量出来保护危在旦夕的小九之前出来保护好小九。”
“这一次赫内的攻击差点让初始芯片的能量释放出来，我也觉醒了。”
“初始芯片的事情，你知道有多么严重的，如果被人知道初始芯片的主人就是小九，那小九也可真的危险了，司空家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就是本体不惜放弃自己的魔法力量也要凝造出我来。”司空霆沉声道。
受到本体的影响，作为神识的他来说，他也能感受到本体那个时候作为父亲的责任和对小九的疼爱。
司空盛没有吱声，他算是明白了…
“既然芯片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给小九呢？”司空盛低喃着。
司空霆：“这是她职责。”
司空盛一顿，“你…”
这个只是神识，他知道本体当年的想法吗？本体会告诉神识？
“我都知道本体的想法。”司空霆解释道。
司空霆：“我还知道是初始芯片自己认定了小九，这既然是命，那我便陪她一起走。”
司空盛有些感慨道：“也是司空家的命。”
两人在这边站了好久好久。
雪花打落在司空盛肩膀上，却穿过了司空霆的身体，最后融入了雪地之中。
“你日后怎么办？”司空盛又开口道，他看着司空霆那透明的身体。
“我只是一介神识，能干些什么？”司空霆苦笑道。
“可以陪在小九身边啊…你要知道…这可是本体的愿望。”司空盛的眼里浮现出少许柔和。
司空霆却摇了摇头，“我会陷入沉睡的，需要的时候才会觉醒，不然下一次我会没有足够的魔法能量帮小九，神识…终究是神识。”
司空盛一窒，他以为这一次被觉醒了可以让小九和凌霄拥有父亲的陪伴了。
神识也是本体的一部分，有本体的气息。
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仔细一想也是，神识终究是神识。
“还有，二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你还有什么忙不需要我帮的？”司空盛无奈道。
帮忙照顾孩子，替他继续守护这一片领土…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司空盛替他走下去，干下去的？
“还记得…”司空霆的声音有些哽咽，“还记得你三弟妹的十九湖吗？”
“麻烦帮我去看看她，她的遗体还在湖底的珊瑚棺里。”
司空盛错愕地看着司空霆。
哪怕司空霆此时的身体透明，但是流下来的眼泪却和实体一样晶莹剔透。
司空霆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本来打算事情完了之后，去接她回家的，但是很显然…我让她在那里待太久了…一个冬日又过去了一个冬日，她还是没有等到我过去。”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头来，“今年雪比过去几年还要大，我怕她在湖底里冷…”
“对了，麻烦替我告诉她说一声抱歉，让她在湖里一个人待了这么久。”司空霆说得很慢，语气听上去波澜不惊，脸上也平静一片。
可偏偏那眼泪在流着。
司空盛哑声道：“好。”
“还有…”
司空霆顿了顿，又道：“再找找大哥和大嫂的下落…兴许…兴许他们和你一样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