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军队这些肮脏事,宋构也是早有耳闻,但他却无能为力。
他现在只是大赵国的九皇子,不是大赵国的官家。
不过,他虽然没有能力改变结果,但是提拔一个从小九品的小武官,倒不是太难。
于是他出言宽慰道:
“良臣,原来如此,辛苦将军了,本王自会替你做主。
可是朝廷已下结论,自然不好再推翻,否则有损朝廷的信誉,本王只好对你再做补偿。
本王年后便要去两浙路任职,正好手底下还缺一些能干的精兵强将?
你若愿意,本王上书给你补个前程,先到杭州府任从七品的秉义郎。
剿匪平叛,捉拿湖贼,日后立下功勋再擢升,如何?”
大赵国的王爷和其他前朝的王爷不同,他们活得很滋润,有朝廷的补贴。
毕竟大赵国不缺钱,但是他们却没有实封的封地。
那些不受宠的王爷,只能像那些普通的地主生活。
经营着土地或者派门下的人去弄些商铺,联合地方官员同流合污。
但是,有些受宠的皇子,不仅会得到虚衔的分封,还会有些实权的职位。
有些皇帝甚至会让亲弟弟担任皇宫的金吾卫大将军。
或者成为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不过他们的职位都是一代而终,子孙是不可能继承的。
而且他们的子孙是逐渐降等,除非立下天大的功劳才能延续那么几代。
不然就等着一步步变成普通人吧。
韩世忠喜出望外,没想到他数次拼杀,九死一生,却只换了小小的从九品官职。
而眼前这个王爷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连升四级。
从七品的官职已经迈入了中级军官的队列,以他这个年纪,日后成为高官显爵,差的也就是资历了。
“王爷大恩大德,敢不言谢,末将愿意为王爷效死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韩世忠听闻之后顿感兴奋,胸中郁结之气一扫而空,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不少。
而他身边的一众兄弟也是为此感到开心,纷纷下拜,高呼王爷大德。
这时,宋构又想起楼下发生的事情,笑道:
“良臣,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刚才在楼下。
你们与那掌柜的发生冲突,所谓何事,本王一并解决了。”
韩世忠,不像刚才那么窘迫了,于是豪爽的说道:
“回禀殿下,本将最近结识了一个相好,只不过她乃是军中的营妓,一见如故,心生好感。
末将想走些关系把她弄出来,这不短了银两才出此下策。
只好把军中赏赐的战利品拿出来典卖一部分,望殿下原谅则个。”
不用说,肯定是梁红玉了。
咱们王爷暗自偷笑,这位梁娘子也是赫赫大名。
黄天荡一战,这小娘子可是亲自擂鼓助威,大败金兵。
大军在班师到汴京的时候,为了犒赏三军特意叫了汴京的营妓为军官们陪酒助兴。
有一个军官家庭出身叫梁红玉跟众多姐妹走进一个专门宴请低级军官的大厅,坐在角落里的雄壮军官吸引了她的注意。
别的军官都兴高采烈吆五喝六开怀畅饮,却只有这个军官闷闷不乐,这个军官就是韩世忠。
韩世忠的气度又明显跟他的地位不匹配。
这让韩世忠格外吸引了梁红玉的注意,梁红玉不由自主的就坐在韩世忠的身边。
梁红玉本是军官家庭出身,通诗书、习武艺,落落大方谈吐不凡,这也吸引了韩世忠。
两人一见钟情互生情愫,之后韩世忠设法帮梁红玉从良并娶了梁红玉为妻。
两人伉俪情深韩世忠去世前特意要求死后跟梁红玉合葬于苏州灵岩山。
这也算是职场失意情场得意吧。
宋构忍俊不禁,忍不住打趣的说道:
“哦,确实不知是哪位佳人,能得到咱们韩大将军的厚爱?”
韩世忠脸色一红,思之片刻还是说道:
“教坊司舞女梁红玉,赎金五百贯,末将想要讨个便利,还请王爷借我五百贯。”
宋构只是拍了拍手,胡掌柜立刻走了进来,宋构立刻吩咐道:
“持我名帖,去叫教坊司立刻赎出一位舞女。
此人名叫梁玉红,让官府恢复良藉。
你该打点就打点,银子都给到位,别留下把柄,更不可趁势欺人。”
宋构愿意给手底下的人站台,但是前提是他们是有理的一方。
他做事情向来是滴水不漏,更不会以势压人。
随即转身,又对韩世忠说道:
“去了杭州府好生做事,本王的名声估计你们也有所耳闻,本王最大的本事就是会挣银子。
虽然你们很难指望本王升官,但是只要跟着本王做事,断不能少了你们银子。
本王要在两浙路下盘大棋!那边可是金山银山。
当然也得有一些雷霆手段才能守住银子,你就替本王斩断那些地头蛇的手,可懂?”
咱们王爷潜台词:本王可没打算造反。
不过你要多练精兵,跟着本王去赚大钱,而且要充当本王的黑手。
韩世忠哪敢拒绝这位王爷,这可是自己的贵人,以后就指望他了。
赶紧说道:
“末将遵命,一定会在杭州府勤练精兵,荡平贼人。”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一道道丰盛的菜肴就被端上了桌。
各种山珍海味,熊掌鱼翅,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一大堆。
几个西北的汉子胡吃海塞,甚至松了松自己的裤腰带。
把这肚子都撑得滚圆,不时的拿起酒壶往嘴里面倒。
刚开始他们还吃的有些羞涩,甚至可以说是露怯。
可咱们王爷亲自带头之后又频频倒酒,拉拢韩世忠。
打听询问西北战事,瞬间就把二人的关系拉近了。
经过几年的磨练,韩世忠也变得油滑起来了。
说起西北战事,宋构也被他深深吸引,说到高兴时,甚至拍案而起。
什么攻城拔寨,什么斩将夺旗,甚至是亲冒矢石。
最凶险的还是同党项骑兵鏖战,不像小说,话本里面什么大战三百回合或者是什么单人匹马斗将。
而是数千人捉对厮杀,鏖战一两个时辰,打到激烈时人马混在一起。
整个战场磨成血肉作坊,刀剑都被砍钝了,只能拿着兵刃硬生生的砸敌人。
反倒是对付农民起义军方腊时,要轻松不少,毕竟农民军队对上职业军队,那就是碾压的存在。
穿了盔甲的士兵可以打几十个农民,而骑兵更是几百人,可以追着成千上万的农民军跑。
最终宴席散了,伶仃大醉他们几人也被安置在淘宝斋,喝的有些微醺的宋构,也随意找个房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