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构随即身子一震,不再开玩笑问道:
“高衙内有何贵干呢?不妨直言,本王洗耳恭听。”
高衙内也收敛了嬉笑的表情,言道:
“王爷,我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这才过来取经吗?
这些年头回干这种正事,因而手底下没有什么能干的人才。
我也想把这事做得出彩,今日弄的手忙脚乱的,王爷吩咐的大把事情都没弄完,实在惭愧。”
叫他溜鸡斗狗调戏良家妇女,手底下的狗腿子一拥而上,个个都是人才。
可若是做生意的话,那就不怎么擅长了。
他也有心从高家别的产业调一些老掌柜过来,可那些老掌柜大多是两位哥哥他们娘家那边的人。
到时候做出成绩来算谁的?又难免这些人不会中饱私囊,毕竟不是自己亲手带出的人。
高衙内又解释了一番,宋构窃喜,知道他们高家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只好一本正经的说道:
“本王到时候临时从淘宝斋挑一批精明能干的人才给你,这些人的工钱都由你来付,本王不分润一丝一毫。
当然!你也不能白占本王的便宜,蹴鞠比赛场旁边铺子弄一个给本王,本王也卖点小玩意儿。
本王打算卖三只松鼠零食杂货,这些店面是给三位帝姬,你上点心照应一下。”
高衙内当然是点头称是,对于这种能够加深两家关系的事情,他自然是欣然应允。
宋构又紧接着说道:
“既然是第一次办蹴鞠联赛,那赏金就弄厚重一点,千万别计较那三瓜两枣。
比赛越好看,买票的人就越多,参与博彩的人就更多,到时候够你们父子赚个盆满钵满的。”
高衙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腰弯得更深了。
活脱脱成了某人的狗腿子,然后脸上的笑意止不住,言道:
“哪里哪里,还是多亏了财王殿下照拂,我们也是跟着赚些小钱罢了,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广平郡王。”
宋构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打断他并说道:
“打住,这蹴鞠联赛是一座金山银山,本王也没有眼热,你也别再贬低这个联赛了。
再怎么说本王也就只占了那么一成的利润,就这样还帮你们高家投了不少银子人力物力进去。
多了不敢谈,少了不敢说,这一年几十万贯的利润总该有的吧?
不算那些杂七杂八的进项,就算是街面上那些店铺,也全被你们高家盘下了,到时候又是一笔进项。”
高衙内脸色一红,那么一瞬间他也闪过了一些龌龊的心思,不过他很快掩饰住了,赶紧诚恳的说道:
“王爷这就见外了,在下就做主了,父亲给我的两成利润,我转让给广平郡王,大家一块发财。”
宋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本王向来说话算话,在商言商,这座金山银山既然名字姓高,那本王就不会眼馋。
若是哪天你们想以独吞这笔生意,只要给本王打个招呼,抽出一成的流水给本王,本王就不管此事。
还有,高太尉可答应过本王,不管是对付他们朱家,还是在杭州开市舶司的事情都需出些力气。”
高衙内珊笑两声,然后说道
“王爷言重了,我们高家的信誉向来极好,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父亲已经上奏给了官家,虽然咱们没有直言状告朱家,却陈述了缺银子的事情。
想必官家正头疼呢,正等着王爷这一场及时雨呢。”
大赵国已经不比开国时期,国力衰退,但冗官、冗兵依然没怎么解决,而财政压力仍然突出。
虽然大赵国每年的收入达到八九千万贯,可每年都要维持京城几十万部队。
西北和边境战事频发,官员队伍太过于庞大,实际上每年的收支堪堪达到平衡。
如果大赵再多来几次方腊这样的起义,国库也撑不住啊,再加上咱们这位天子更是喜好淫奢,滛荒无度。
宋构想了个办法,就是让市舶司这个重要的经济部门再次改革,让它成为中央的派出机构。
直接由朝廷专门派人管辖,由大赵中央政府牢牢控制住了海外贸易领域。
在广东市舶司和泉州市舶司的基础上,再增加一个杭州市舶司。
宋构和高衙内聊了许久,两人冰释前嫌之后,反而多了一丝惺惺相惜的味道。
这世界果然没有永恒的朋友,却有永恒的利益。
高衙内心满意足的从广平郡王的府中带走了几个会计和掌柜,扬长而去。
来时忐忑不安,去时胸怀大志。
咱们的女管家小菊有些不满的说道:
“王爷,咱们府上的会计和掌柜的不少都是举人秀才。
不说全是人才,至少也是读过私塾的人才,全都精通算术,就这般便宜了他们高家?”
宋构笑道:
“他们的家人还在本王的庄子上干活呢,一个个都在本王的手心里面攥着呢。
放心,高衙内肯定不会长期聘用他们的,最多只是应付一时,日后这些人必有大用啊。”
正所谓借鸡下蛋,他宋某人的金山银山是这么好收的吗?
看高家父子以后表现如何了,如果吃相太难看,他非得坑上他们一把不可。
这边宋官家有些微微皱眉,他的童大将军确实给他制定了军略军策,水平自然是非常高。
可要动用几十万部队,其中涉及的军力物力,人力,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再加上他打算从西北调军,一路上舟车劳顿,又要花去不少功夫。
最让咱们管家头疼的事,便是咱们大赵国的顶级将门领军人物种师道居然上言,说咱们大赵国是不是有点太不讲规矩了?
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嫌疑,咱们没有理由打人家大梁国啊!
作为内相的梁师成,帮咱们宋官家处理了很多事务,他也清楚朝台上的风波,在旁边出言道:
“官家,经户部工部枢秘院统计,兵马调动,军资器械,粮草军需得花费半年的功夫。
只是国库的银子不太充裕,还等着秋粮,再加上市舶司的银子还没送到。
咱们大军想要远征大梁国,还要等到明年呢。”
宋佶狂怒,一拍桌子说道:
“往年都有结余,为何不见国库充盈,这是相公们该想的事儿,朕不管,朕只要收回燕云之地,完成太祖太宗遗愿。”
老梁也是心中无语,心说还不是官家你自己要搞什么花石纲。
再加上方腊造反,这才弄的国库都没钱了,你老人家省一点,不是啥都有了吗?
不过作为咱们宋官家狗腿子的人可不敢说这种话,反而想到一个转移炮火的法子,言道:
“朱家父子又在江南上了折子,说是在东南又发现了大批奇珍异宝,希望截留两浙路的税收,用以采买。”
“好啊!他们朱家父子果然是忠心耿耿,何必在东南搞什么小朝廷,我这个官家也给他们朱家让位好了。”
宋佶怒吼道,犹如一头发狂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