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构简单的阐述了自己的施政策略,杭州市舶司,还有明州市舶司上下官员表示赞同,并且坚决拥护咱们转运使大人的政策。
在宋构,实地考察之后,决定把杭州的市舶司办公衙门率先安置在杭州府衙旁边。
而明州市舶司则是安排在明州府衙门,明州就是现在的宁波市,有着非常便捷的出海口。
而市舶司的官员们各有心思,不仅仅是因为楚王的鸡血洗礼,而是他们确实可以从中看到利益。
明州这边暂且不提,宋构的重心是先弄好杭州,然后再把目光看向明州,总有一个先主而后次。
崔行处理完手头上的公务之后,火急火燎的告了退,点卯之后就火速赶往家族,今天的事有必要同族老们商议一番。
出了杭州府衙门,正当他骑着自己的小毛驴一路往家里面赶的时候,迎面正巧碰上了一副车架,看样子是崔家的招牌。
崔行打眼一瞧居然发现是三叔的车驾,赶紧在路边躬身行礼,等到马车近前躬身说道:
“侄儿拜见伯父。”
赶车的车夫显然是认识崔行,赶紧打马停下,对着身后说道:
“老爷,是老三家的小公子,您看、”
“停车,老夫正好有事问他。”
车内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掀开门帘,一个面向富态的老者探出了身子,他身上穿着普通的绸子,却显得格外的干净,不过却是浆洗得有些发白。
“老三家的小子,免礼吧,老夫却不曾想到,你父亲舍得让你出仕?”
说话这人正是杭州府通判崔务,也是本土派的实权大佬,不仅资历深,而且关系还很深远。
“回伯父的话,我父亲与董大人有些交情,再加上侄儿确实是闲不住。
若是没有今日这一出,说不准都跑到海上去跑船了,只是父亲担心侄儿我,舍不得让我出远门,这才求董大人补了一个差事。”
面对这个出了五服的伯父,双方祖上虽是血亲,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大家只有个辈分上的关系罢了。
可小崔心里面却清楚,人家愿意认,你就给他兜着,人家说不愿意认也不要上赶着讨人嫌。
崔务抚须一笑,淡淡的问道:
“令尊身体可安好?”
“家父身子还算硬朗,就是有些闲不住,整天想着跑船呢,侄儿我也拦不住,这不,我们家等货物齐全了,就准备再跑一趟远洋。”
崔行如实答道。
崔务嘘寒问暖了一番,片刻之后这才问道:
“你初至市舶司上任,政务繁忙,事务繁多,千万要小心些,万万不要忙中出了差错,得罪上官。”
崔行笑道:“伯父吩咐的事,侄儿一定铭记于心,看伯父还有行程,侄儿这就不打扰了,告辞。”
“嗯,你且起去吧!行儿,你以为楚王如何…”
崔务转身欲走,可是临走的时候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侄儿也不好评价,少年贤王,不好置评,伯父可记得前朝周广之事?”
垂躬行了一礼,崔行骑上小毛驴,朝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前朝太子周广亦是幼时聪慧而伤身,少年圣主,夺天地之造化,可惜天妒英主。
本以为又是一位秦皇汉武,却如流星划过,短暂而耀眼。
“少年贤王,老三家的小子这评价不低呀……”
崔务也知道这侄子是心气高的人,虽说待人儒雅随和,可是他性子非常的骄傲,同辈人中自认为他人无出其右。
他一直觉得这侄子太傲,还得多磨磨性子,等到了中年才敢带他进官场。
等打磨滚爬圆滑了,未免不能复制蔡相的成功。
崔务陷入深思,这是身旁老仆打断道:
“老爷,转运使大人那边还等着咱们赴会呢,不好耽搁太久。”
“行了,赶快启程吧。”
崔务赶紧钻入了车厢,马车很快就赶到了杭州府衙门,在衙门不远处的一个酒楼,宋构设宴招待众人。
杭州本地各种要员基本到齐,至于两浙路其他官员就没有通知了,宋构打算徐徐图之。
宋构身为两浙路转运使朝廷要员,又是当今的楚王殿下,自然不会在门口迎接,否则有失身份。
宋构表现出亲民的对象,主要是自己的心腹骨干。
反倒是杭州知府董非被宋构指派出来迎客,董非长袖善舞的事杭州上下皆知,他热情的招待宾客。
董非虽然是上官,却是一副讨好的嘴脸,让人受宠若惊,就差倒屣相迎了。
伴随着杭州通判崔务到来,董非显得更加热情,向前行了一礼,崔务不敢受礼,退后半步,赶紧还了一礼。
双方互敬,董非热情的拉着崔务入场,笑道:
“崔大人,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待会可得多罚你几杯。”
“乐意至极,这是老夫的荣幸,今天必须陪好董大人,哈哈哈!”
两只老狐狸寒暄了许久,然后试探了一番,崔务小声道:
“今日这夜会可有好酒,可是好宴?”
“自然要好酒,崔大人放心,本辅保着你呢。”
董非回话道。
崔务不疑,这才心安理得跟着董知府进了席面,与众人打起了招呼,好不热闹。
仅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宋构就姗姗来迟,手里拿着个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对着众人连连抱歉,然后说道:
“本王招待不周,自罚一杯,诸位随意。”
宋构举杯,目光瞥向了众人。
董非,崔务,甚至是镇守太监刘进也是纷纷举杯豪饮。
朱锄和他们派系的官员却是迟疑了片刻,然后这才缓缓举杯。
大多数人都是轻轻抿了一口,而朱锄轻描淡写的放下了空杯,这杯中就不曾装过酒。
宋构笑道:
“本王才疏学浅,初来乍到,不懂杭州的规矩,如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海涵。
只是当今官家任命本官为两浙路转运使,本官就应当做出些成绩,好让官家称心如意。”
众人都在安静的听着,都想了解咱们楚王殿下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呀?
宋构又道:
“本王想把市舶司的架子给搭起来,可是杭州府衙的银子已经短缺,为今之计,远水可解不了近火,只能咱们自己解决了。”
众人懵逼,这下子心虚不已,咱们楚王殿下该不会要捐献助粮吧?
地主家都没余粮,众人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言不发,没人敢搭下茬。
甚至大家都在想着,楚王殿下如果是真的逼他们捐献,大家都意思意思得了,可不敢内卷讨好上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