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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懂,但是苏锦瑟却也能体会得到顾归年的心情。

所以,一时间,苏锦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顾归年。

她抿了一下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把手轻轻的放在了顾归年的肩上。

顾归年明白她这是在安慰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别担心。”

并不只是担心,更多的还有心疼。为他所表现出的无所谓,为他所说的习惯。

苏锦瑟不敢想,曾经要经受过多艰难的心理路程,才能让顾归年从那么小的年纪开始,就能够’习惯’那样冷漠的对待。即便苏锦瑟自己而言,就算是她从小寄人篱下,可是她却真的享受到了顾成均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苏子柒基本没有出现过,可是顾成均确实把她放在手心里疼。这样的保护,哪怕是顾归年这个亲生儿子,却也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偿。

顾归年看到苏锦瑟看向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他伸出手去,轻轻的舒展开她的眉心。“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苏苏。”

苏锦瑟看不到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能感觉到在心脏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着。这种感觉,比她自己受委屈还要难过。

“你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顾归年唇边的笑渐渐的敛去,眼睛里是满满的疼惜。然后他俯身上前,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别哭,苏苏,别哭。”

苏锦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她其实并不想在顾归年面前落泪。她知道,那会让顾归年误解成她在可怜他。而顾归年不需要可怜。他需要的只是关心,是怜惜,是爱。

顾归年在她胡乱的擦去眼泪之前,已经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轻柔的亲吻着她的鬓角。

“好了,都过去了,苏苏。”顾归年了解苏锦瑟,所以,他不会轻易的想歪,更不会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苏锦瑟所担心的事情,顾归年甚至连往那个方向思考的意思都没有。他轻声的安慰着她。“我已经不在乎了,也不难过。好吧,我承认,我曾经在意过,也怨怼过爸爸他们,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别哭,苏苏。我不想看你因为那么遥远的事情而掉眼泪。”

“没……没哭。”苏锦瑟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毫不客气的把眼泪尽数擦在顾归年的衣服上,嘴硬的反驳着,即便是中途哽咽了一声,都没能让她改口。看在顾归年的眼中是无可替代的可爱。

“好好,没哭。”顾归年向来是顺着她说话。这会儿更是希望能把苏锦瑟哄好,只希望她不再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来才好。

过了半晌,苏锦瑟才算是停止了浅弱的抽泣,从顾归年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却并不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伤感而显得不好意思。

可顾归年并没有就这么放开抱着她的动作,而是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苏锦瑟的脸颊上还带着眼泪的咸湿。

“虽然我很高兴你心疼我,但是,我并不想看你掉眼泪。特别是为了以前的我而流泪。”

“……”苏锦瑟被他的话逗笑了。“你还跟自己吃醋么?”

顾归年点了点她的鼻尖,眼神中满是包容和宠溺。

“你的醋,不管是谁我都吃。包括以前的我自己也一样。”

苏锦瑟被他说的转了头。口中嘀咕着。“没一句正经话。”可是自己却先忍不住红了耳尖儿。

看在顾归年的眼中,更是透着说不出的可爱。

“你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对我说的?”苏锦瑟嘀咕一声之后,转头问他。

顾归年犹豫了片刻。“苏苏,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恨……恨妈妈?”

苏锦瑟愣了愣。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告诉顾归年,她不恨。

可是,苏锦瑟不再是两三岁的孩子,没有那么天真懵懂。她无法在被抛弃被伤害了之后,经过十几年的时间舔舐伤口之后,那么轻而易举的说原谅。

没有人能轻易的谅解一个从小就丢弃自己的母亲。而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哪里,明明近在咫尺,可是从来不接近。就算她是他们爱情的牺牲品,可自己彻头彻尾也不过是个受害者而已。作为一个被无辜卷入的牺牲品,苏锦瑟实在找不到能够原谅苏子柒的理由。

哪怕她对顾归年而言也同样是母亲。

苏锦瑟不想欺骗顾归年,所以,她闭口不说。

可是,她不说不代表顾归年不问,更不代表他不知道。

事实上,不但顾归年清楚的很,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她不可能瞒得过顾归年。

索性,最后苏锦瑟叹了口气,轻笑一声。“我恨他。我不能原谅她所做的一切,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要生下我,既然生下我,为什么不认我?如果不是这样,我……”

“我明白,苏苏。”顾归年打断苏锦瑟的话。事实上,他在看到苏锦瑟皱起眉来,显出对这问题左右为难的时候,顾归年就后悔问出这样一句话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苏苏。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替她求情的。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这始终是个错误。”

苏锦瑟听着顾归年的话,不禁微微低下了头。“我很抱歉,归年。我不能欺骗你,也没办法对你说谎。我知道对于你而言,她也很重要。我是恨她,可是我也爱你。我不想你为难。原本,我很矛盾,所以我从来不对你说……”

“好了,苏苏,已经够了。”顾归年把苏锦瑟抱进自己的怀中。“已经足够了。我知道你爱我足够了。别说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这样的问题。你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放心,苏苏,以后的事情都有我在,把一切都交给我,你不必担心,只需要安心的在我身边。”

这么说着,顾归年抬起了苏锦瑟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了一个吻。“看着我。你只要这样一直看着我。我要你的眼中只有我,在没有别人。”

“你准备做什么?你想怎么做?”

那一刻,顾归年的眼睛中,透出无比认真的光芒,连苏锦瑟看了,都忍不住的心惊。

她不知道顾归年究竟想做什么,但是总觉得那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最后,顾归年还是什么都没说。“没什么,我们不说这个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苏苏。”

苏锦瑟怔了一下,不知道顾归年要告诉她什么。

“你说。”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的原谅妈妈。但是她现在情况很不好。爸爸打来电话,希望我们能够回去。”顾归年还是决定不隐瞒苏锦瑟。毕竟这件事情对于苏锦瑟而言,她有足够知晓的权利。但是,即便是这样,顾归年也还是特别观察了一下苏锦瑟的脸色,才继续的往下说下去。“妈妈她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知晓这件事了,所以,她觉得没办法面对你,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苏锦瑟仅仅是有一瞬的停顿,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向了顾归年。

看着苏锦瑟眸中闪现的神情,顾归年忍不住苦笑一声。

“苏苏。爸爸说妈妈现在情况很不好,希望我们能回去看看她。”

苏锦瑟闭了闭眼睛。“这么多年,她可真是一点儿也没变。除了逃避,没有其他的招数了吗?”可就算是说着这样有些无情的话,苏锦瑟还是问了一句。“她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里。爸爸正在照顾她。”

苏锦瑟一时间没有说话。

顾归年却不想让苏锦瑟一直这样陷在以前的痛苦里逃不出来。

他想给苏锦瑟幸福,而幸福却不是用之前的痛苦来堆砌比较的。他更希望苏锦瑟能够释然那些过去。这样,她的心也可以更加的轻松,获得解脱。

“苏苏。”顾归年拉过苏锦瑟的手,温柔了他天生有些强硬的声线。“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生下你的母亲。单单就血缘这一点而言,你都抛不开以前。即使你恨她。苏苏,我希望你能够真正的放下过去,而不是自己捆缚着心,不肯解脱。去见见她,哪怕问一句为什么,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顾归年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很痛苦。一直以来,她都想去问一句为什么。可是却始终没有机会。

但是真正到了有机会的这一刻,苏锦瑟却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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