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国兴:“……!”
不是。
你俩怎么就互夸上了?
你孙女儿都快被大尾巴狼叼走了,你还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呢?
竖起耳朵,又听江如宝说:“叶奶奶,您这才是太抬举我了呢。”
“我还年轻,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你们这些前辈学习……”
“以后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不好的,请叶奶奶也不要吝啬,如实反馈给我,我一定虚心改正……”
叶婉宜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小辈对长辈的谦虚客气之语,刚想回话,就听对方又说:
“叶奶奶,把小雪交给我,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以后在学校里,有我罩着小雪,肯定不会让她受任何欺负……”
“只要我在,我保证她在学校里可以横着走,就是将来出了社会,我也能……”
叶婉宜正琢磨着这话怎么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就听见病房里付国兴的大声咳嗽声。
\"你们俩在门口聊啥呢?进来聊啊……让我也听听,我正好无聊呢……”
叶婉宜回过神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下意识怼回去:“你个病人不好好养病,无聊个鬼哦?”
说着,就朝江如宝微笑示意,走了进去。
她可没忘记,今天来医院的主要目的,是来探视病人的。
但听刚才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她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
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江如宝跟在叶婉宜身后,悄悄吐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虚汗。
一向嘴皮子利索的他,刚才怎么觉得还有点小小紧张呢。
一走进去,江如宝就对上了付老爷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轰”一下,气血上涌,他脸就有点红。
妈耶。
差点忘记了,这位也是小雪的长辈呢。
虽然小雪应该不想认,但看目前叶奶奶跟他的相处情况,两人估计已经冰释前嫌了。
而小雪又特别听叶奶奶的话。
两家人未来频繁的走动,看来是免不了了。
江如宝顿时头皮一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付国兴的视线在江如宝脸上转了一圈,轻轻哼了一声。
臭小子,总算还知道一点羞耻和收敛。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说什么“您放心把小雪交给我”、“有我在,她可以横着走”……
听听,这是一个单纯的导师能说出口的话吗?
这种话一说出口,就不单纯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付国兴太了解叶婉宜了,以她的性格,要是知道这小子一开始就是抱着不轨之心,去接近她唯一的宝贝孙女。
一准儿会把孙女带得远远的。
就算她的孙女想谈恋爱,那也应该是她主动的选择,是源于她内心深处的自主意愿和抉择。
绝不是在还未成年时,就被人用了心机和手段诱拐。
叶婉宜会给小雪足够的空间去探索自我、成长进步,但并不代表她明知那是一个狼窝,还傻傻把人继续放在里面。
江小宝这小子,还是嫩了一点啊。
也是,毛都才刚长齐,青瓜蛋子一个。
别看平时脑子聪明得跟台电脑似的,但一碰到感情问题,还是得抓瞎。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浅浅的几个对视间,就把该传递的信息都传递完了。
江如宝当下也是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他刚才光顾着表现自己了,却没有从叶奶奶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
他将来要是有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孙女儿,甭管哪个小鳖孙,也别想靠近她三尺以内。
此时的江如宝第一次对别人说的“谈恋爱会降智”这个话题,产生了深深的认同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装作自然地上前给付老爷子做检查。
实则眼角余光在悄悄观察叶奶奶的表情。
只见她很正常地跟付爷爷说话,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对自己的半分怀疑和异样来,江如宝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在心里默念:
欲速则不达!
欲速则不达!……
江小宝,你可千万要hold住啊。
检查结束,他脸上笑得无比纯良,“付爷爷,你身体恢复不错,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但记住,千万不要大喜大怒,要控制情绪的平缓……”
细细交待完注意事项,他又转头。
“叶奶奶,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我就在隔壁,如果有什么事,请随时叫我。”
叶婉宜看着他离开的修长背影,如一棵挺拔的小白杨似的,干净清爽又有朝气。
忍不住感叹:“这孩子不错!骄而不傲!小小年纪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和魅力。”
付国兴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见她眼里全是欣赏和喜欢,浅浅勾了勾嘴角。
“可不是,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聪明,这么上进,还这么有分寸的孩子……”
明明可以借着陆家和付家的关系,做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
可这小子除了在各种稀奇古怪的研究上嚣张了一点,平日里待人处事,极其有眼色有分寸。
不该自己碰的,不是自己的,从来不会伸手。
付国兴有时都会想,这要是自己的亲孙子,那他做梦都得笑醒。
不过在他眼里,江小宝跟亲孙子也没啥区别就是了。
不然,这一次章家闹出来那么大的风波,差点把付家都给拉下了水,要按他以往的性格和行事手段。
这小子指不定讨不了好。
可如今……
明知他做下那些事,付国兴对他还是气不起来。
甚至隐隐觉得,这才是个铁血男儿应该干的事。
他甚至还借着江如宝的手悄悄推波助澜了一番,彻底撕下了章家兄妹俩的伪善脸皮,默默为弟弟付国云和那个可怜的侄子讨回一点公道。
而不是像过去那般,凡是遇到伤害付家的事,就首要考虑付家的利益,尽量把一切都压缩在最小影响范围内。
但不管怎么说,能在他的底线上蹦跶得欢,最后还能得到全身而退的待遇,也就江小宝了。
换一个人都不好使。
叶婉宜眉头轻蹙,转过头来,“他跟你什么关系?”
听他们语气里的熟络程度,绝对不只是患者与医生的关系。
付国兴一下子被她问住了,愣道:“……你不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