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晖一行人于福鼎楼门口辞别齐天沐后,便驾车返回慕府。
“阿妩婆婆,晖哥哥,你看,那是阿妩婆婆!”月月惊呼道,并掰过韩晖的头,示意他快向外看。
“唉呦!阿妩婆婆好可怜啊!她被人给推倒了,我们快去过去帮帮她吧!”
韩晖转头看去,在某处宅院的后门处,那个阿妩正被宅内的仆从推出门外。
“月月,你看那个阿妩婆婆已经起身走了,说明没什么大事,我们不能多管。”韩晖说完,便看了看旁边的兰婆婆。
“韩少爷说的对,月儿小姐,这是阿妩的私事,她可能也不想被我们看到的。”兰婆婆接口道。
韩晖仔细地打量了这处宅院,怎么会是这里呢!那孔老夫人和王家素无来往,子辈之间还有些仇怨,阿妩作为孔老夫人的贴身侍仆,来这里实在是有些怪异。
韩晖示意身边侍卫速去打探一二,接着便开口询问兰婆婆道,“兰婆婆,我总听你们阿妩阿妩的叫,好像从来没人知道她姓什么似的?你也是那孔府陪嫁过来的,可清楚那阿妩的来历?”
“韩少爷,说起那阿妩,那也是个可怜之人。三十年前南方那场旱灾,粮食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当地人纷纷四散逃难,那阿妩就是其中的一个。据说在逃难途中,夫死子失。等到了金陵府时,就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当时正碰上孔老夫人去金山寺还愿,见她可怜,就留下她在身边服侍了。”兰婆婆接着说,“孔老夫人当时也询问过她的来历,她只回说已无亲人,前尘已忘,便叫阿妩了。”
韩晖见兰婆婆未曾注意此处宅院是知府官邸后院,也不好提点,只能回去打探一二,希望只是他多疑了。
韩晖每次去慕府拜访,总会去特别留心那位阿妩,只觉得她双眉紧锁,面容愁苦,心事重重。如此过了十数日,那天听得属下汇报,今日那个阿妩与人午时约在城外栖霞寺会面,便急急带人赶去。
韩晖进到那栖霞寺后院,便见到假山旁那株菩提树下,有两个妇人正在争吵,其中一个正是那阿妩。他急忙躲进旁边假山洞中。
“娘亲,你就再帮我一次吧!孔老夫人如此信任你,让你去慕府看护那小儿。你只要松松手,那慕家小儿一走。然后我家老爷运作一番,慕府的一切最终……”那个粉衣少妇说,“娘,你也希望女儿过得安乐吧!”
“馨儿,娘不能为了你的荣华富贵,一再地去伤害慕夫人了。娘曾经为了助你在王府立身,在慕夫人的衣物中做了手脚,使得慕夫人多次胎死腹中,伤了身子。”阿妩说道,“孔老夫人对娘有大恩,慕夫人也是为娘看着长大的,娘实在心中有愧啊!”
那粉衣少妇怒道,“所以你这段时间没动手脚,还帮慕夫人接了生对吧!娘,我才是你亲生女儿啊!如今你坏了老爷的计划,也害苦了我,使我在王府中已无法容身,你对得起我吗?”
“馨儿,为娘我后悔当年没有看紧你,没有教导你,让你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阿妩伤心地说,“你走吧,从此一别两宽,永不往来,娘就当你当年就去了。”
“好!好!好!你以后没人送终,就别怪我!”那粉衣少妇跺了跺脚,挥袖生气地离去了。
韩晖见如今院中只余阿妩一人,便从假山洞中走了出来。阿妩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大惊失色,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韩少爷,求求您了,可千万不要告诉老夫人,我自知罪孽深重,我愧对她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信任。”
韩晖从刚才的争吵中,已了解几分慕府的隐秘。“阿妩,这件事,我决定不了,这是慕孔两家的家事,但毕竟你曾伤害了慕夫人,也等同于伤害了孔老夫人。我只能带你回去,交由慕老爷处置。”
韩晖示意院外的侍卫进来,将那个阿妩捆绑起来。
黄昏时分,他们一行人赶到了慕府。
韩晖求见慕老爷,并告知了慕老爷他近日所查到的情况后,将阿妩交由慕老爷,就告辞离去了。
几日后,韩晖得知消息,那个阿妩如今已不在城中,可能是被慕老爷处置了。而那个粉衣少妇是她当年逃荒路上丢失的女儿,后来卖身入了王知府府上做了妾室。因为事关王知府,慕府中人只能就此作罢。而孔老夫人也因为此事大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