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沐盯着那小箱子看了许久。
“开还是不开呢!开的话毕竟是给别人的,那多不好意思啊!不过若是不开,他心里又不甘心,有些堵得慌。没来由的给慕家那小矮子一箱子,我一封信就给打发了。”齐天沐在那喃喃自语道,右手在那箱子盖上按压了许久。
“好奇是吧!想看看是吧!现在反正也没人瞧见,动动手就行了!”一个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齐天沐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地打开了箱盖子。
“哎哟,这晖哥儿可真是细心,这吃的用的都有,以后长大了可不得了,必能讨得小女娘的欢心。”那声音叫嚷道。
齐天沐抬头一看,他那娘亲正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那箱子,甚至还把手伸了进去。
他忙把箱子合上,也不管有没有压到手。双目怒视着,就如同护食的老虎一般,恨不得扑上去撕咬。
“娘您这是又想干嘛,这是韩哥送慕家小矮子的,您别想把爪子伸过来。”
齐夫人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接口道,“你娘我也是个女子,这不童心未泯,这些小物件看着甚是欢喜,要不让我好好瞧瞧。”
“您还真说得出口,儿子都替你脸红,还好现在旁边没有人了,不然这传将出去,您还怎么在外行走呢!”
“不给看就算了,你娘我不会自己去买啊!还有那些东西可不适合你,尽早给人送过去。”齐夫人说完就挥挥衣袖离开了。
齐天沐嫌弃地看着手上的小箱子,指望他给那慕家小矮子送去,这是绝不可能的。这么多日的兄弟情,竟还比不上那小矮子,还想让他去哄人,没门!反正他家姑表姐妹多,还不如留给她们呢!
且不提齐天沐如何决择这小箱子的归属。
他首先打算趁夜偷偷溜出城,坐船去往楚州那边,看看能否追上。但刚出了城门,就被他娘给拎了回来,这丢脸都丢出门外了。
这么一番折腾,这箱子的事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而那头慕家小女娃,这几日刚巧被送去孔府外祖母处,自然是不知道她那韩哥哥已经离开了金陵府。
就说那位孔家老夫人自从上次被服侍多年的老仆背叛后,一直郁气在身。这心中不舒坦了,自然是药石也起不了太大效果,再加上年事已高,这身子骨是一日差过一日。
慕夫人作为儿女的,忧心母亲的身体,自然是服侍在身侧,再加上有个小女娃在面前彩衣娱亲,孔老夫人药也能多喝下几口。
慕夫人见这招有效,而府中又有些琐事脱不开身,只得将女儿及一干侍候的丫鬟老妈子放在孔府,回府看护幼儿去了。
而那慕月生虽然也喜欢外祖母,但这孔府毕竟不是自己家,规矩大得很,她过得拘谨得很,而且她感觉得出来那些府中的姐妹并不喜欢她。
她也问过兰婆婆为何外婆家的姐妹说她没规矩,可她既没在府中跑动又从没与她们发生过争执,怎么得就这般瞧她不上。
兰婆婆只是笑笑说,“因为这孔府的小女娘每日晨昏定省忙个不停,事事规行矩步,连吃饭都是数着来吃的,看到月月小姐这样是既羡慕又忌妒,自然是不喜欢你了。”
“那她们这样不累吗?就和那庙里的一般,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慕月生追问道。
“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特别是孔府的小女娘,一个孔字压在身上,那外面的风评影响着她们的一生。夫人以前也是这么学出来的,当年也是一女百家求,要不是早早的订下了,就不知是何种缘法了!”
兰婆婆想起以前慕夫人未出阁时,也曾参加过城中妇人们办的聚会。那些贵妇们都惋惜得和孔老夫人谈论这亲事订得太早了,不然她们家的儿郎也是适合的等等。
“那月月以后也会变得和她们一般无二吗?要这么端着吗?”
“月月小姐生在慕家自是幸运的,老爷夫人都不曾拘着你,但这种幸运以后要延续到夫家去,就要看你以后所学所思了。不过婆婆想月月小姐这么乖巧可人,以后过的定是不会差了。”
“那就是说我以后也是得学的,可我不想像她们一般木木呆呆的,被框住了似的,好没意思啊!以前那齐胖子也说过我再过个几年就要学一堆东西,不然以后没人理了,真会这样吗?”慕月生烦恼得说道。
“月月小姐想得太多了,你以后的规划夫人自然是会给你安排好,不会如她们这般,想想你还可以松快几年的。”
慕月生听后便如那放回水中的河豚鱼一般,泄了气。想想以后的日子怕是真不好过了,这眉角眼梢都写满了丧气。
她学着大人那般在一旁叹起气来,就连平日里喜欢吃的都不理会了。兰婆婆伺候她几年,也是知她脾性的,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需担心。
“兰婆婆,虽然我也喜欢陪着外祖母,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每天听那些姐姐们念念叨叨,月月头都快裂了!”慕月生瞥见外面过来请安的孔家表姐,忽然开口道。
“那可能要等夫人下次来,毕竟小哥儿在家生了病,夫人正忧心着呢,怕是快不了。”兰婆婆解释道。
“好吧!好吧!月月现在在家中的地位也下降了,爹爹忙,娘亲也不担心,唉!我怎么这般可怜呢!”
慕月生扯着桌上的那盆花,念叨道。不一会,这花花叶叶就不成样子了。
“主家是有事忙,可疼爱着小小姐你的。再说不是还有韩少爷关心你吗!外面有好吃好喝的都会送来。”
“可我这回外出都没告知过韩哥哥,难怪他近日不上门了,好无聊啊!”慕月生抱怨道。
“韩少爷日日是要上学的,也是不得闲。等月月小姐回去,必是会带你出外玩的,小小姐且安心待几日即可。”
“可我言而无信,韩哥哥会不会觉得我无情无义呢!等我回去必是不会上门了。”
“呦,怎么又这般了,说谁无情无义呢!不会这几日被我们说烦了,在背后议论我们几个吧!”一个女郎的声音从窗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