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汐闻言,心中一紧,神色慌张地追问道:“念夏她怎么了?”
程风一听,也跟着着急起来,“是啊,娘,念夏究竟怎么回事儿啊?”
万夫人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我方才做了个梦,梦中见到念夏说她独自一人住在咱家新置办的宅院里,心里害怕得很,一直在那儿不停地哭泣。她就这样在我的梦里整整哭了一宿,弄得我这脑袋直到现在都还晕乎乎的,没缓过神来呢。”
程风一脸的无可奈何,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忍不住抱怨道:“娘,您仅仅因为做了个梦,就要在这么早的时候把我和尚汐都给叫起来,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啦!”
万夫人却是一脸严肃且认真地说道:“风儿啊,娘这心里不是惦记韩念夏那个死丫头吗!她可是你舅舅他们老来得女,宝贝得很呐!万一这孩子出点啥差错,娘可怎么向你们的舅舅和舅母交代呀!”
尚汐满脸倦意,但听到婆婆这番话后,只能无奈地伸出双手使劲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轻声说道:“娘,您别着急,咱们一会儿就过去看看她,顺道儿陪着她说说话、解解闷儿。”
万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赶忙拉住尚汐的手,连连点头称赞道:“哎呀,尚汐呀,还是你最懂娘的心,说话办事都合娘的意!不像某些人……”说着还斜睨了一眼程风。
就这样,当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之时,一家人便匆匆忙忙地出门前往那座置办两年的府邸。
远远望去,只见那朱红色的大门上方高高悬挂着一块烫金匾额,上面虬劲有力地书写着两个大字——“万府”。
这座府邸规模虽然不小,但下人的数量却并不多。毕竟目前尚未正式搬家,留在府上的下人都是负责打扫和看家护院的。
看到来的这么多人,吴姐匆忙的出来迎接,神色也看起来比较慌张,“万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再看那万夫人,其模样与寅时去找程风和尚汐的时候相比,并未有太大改观。依旧是心神不宁,焦躁不安的模样。万夫人顾不得寒暄,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那个念夏呢?快让她出来见我!”
吴姐连忙应道:“回万夫人,念夏姑娘此刻或许还未起身呢。不过您别着急,我这就吩咐人前去将她请来。诸位不如先移步至厅堂稍事歇息,我也好为大家准备些早茶。”说着,吴姐便引着众人朝厅堂走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万夫人就神神秘秘地问吴姐:“昨晚这府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吴姐闻言,不禁转头看向跟随着一起来的些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神情,回答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呀?万夫人到底指的是什么事情呀?”
尚汐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样子有些无奈,“吴姐,我娘昨晚做了一个梦,说念夏因为搬来这里害怕,哭了整整一夜,所以就叫上我们急匆匆的就赶来这里,您快告诉我娘,这个韩念夏在这里到底好不好。”
吴姐一听原来是因为韩念夏来的,紧张的神情一下就消失了大半,“念夏姑娘呀,她很好,昨晚没少吃我给她做的饭,夜里也没听到任何的动静,她应该睡的很安稳。”
“娘,您都听见了吧,这下您总该放心了吧?”尚汐面带微笑地对着万夫人,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韩念夏的心大,哭一会儿有可能,哭一夜还是算了吧!
听见吴姐的话万夫人一直高悬着的心此刻才稍稍落定了几分,但仍未完全踏实下来。大家在厅堂落座,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门外传来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是韩念夏带着她的丫鬟秋儿来了。
刚一踏入厅堂,韩念夏望见万夫人后,眼泪便止不住地流淌而下,然后咧开嘴哭了起来。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悯之情。
万夫人见状最为心疼,但表面上却依然板着脸严厉地训斥道:“哭什么哭,自己长了一张惹事的嘴,还有脸在这里哭呢!没把你送回北城家里,已经算是对你格外宽容了。”
然而,韩念夏并没有因为姑妈的责备而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愈发伤心欲绝,抽噎着说道:“姑妈啊,您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呀?我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感觉好孤单、好害怕呀!”
万夫人听了韩念夏的话,心头猛地一颤,因为在她昨日夜里的梦中,韩念夏也是这般可怜巴巴地向她哭诉着,想到此处,万夫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与无奈,但嘴上依旧毫不留情地回应道:“这里丫鬟下人都有,你有什么可孤单寂寞的?依我看,就你这样的,就应该关禁闭好好反省一下才行!”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或是怀揣着何种目的,程风竟然突然插话说:“娘,您这个提议比较好!若想要彻底纠正念夏那张口无遮拦、不会说话的坏毛病,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关禁足了,并责令其抄写经文以作深刻反思,直至真心诚意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悔改之后,再放出来。”
韩念夏一听这话,立马急得跳脚,满脸不情愿地嚷嚷道:“表哥,我都搬出来了,也知道错了,您就行行好,别再唆使姑妈将我关禁闭啦!”
然而,程风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脸严肃地回应说:“仅仅只是关你几天禁足而已,这处罚已经算是很轻的了。你难道不清楚昨天你得罪的人是谁吗?你看看我家程攸宁,他可是我小叔的好大孙儿啊,就因为冒犯了大将军沙广寒,结果直接被我小叔狠狠打了三十军棍!打得程攸宁的屁股都开了花,鲜血直流。程攸宁今年才几岁啊,可即便如此,一旦犯下过错,照样会受到严厉惩处,绝不姑息纵容。念夏表妹,虽说你身为女子,不能像程攸宁那样责罚,但是该有的惩罚你却一点没受,倒是搬到这里躲灾了,不过就你的的这张嘴,躲是没用的,你要认真反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