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泥泞,有些脏兮兮的,长腿随意的摆着,发丝还在滴着水,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奄奄一息的模样,似乎他的生命在黑暗里一点一点的流逝......
“尧爷,你先起来换身衣服。”年小夕迈步走到他面前,蹲下了身子。
她说着,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眉头皱的死死的,“你这样是会感冒的,你身体本身就还没有恢复好。”
傅深尧缓缓睁开眼眸,深邃阴郁的眸底暗暗的,“她没事吗?”
“安顿好了。”年小夕抿了下唇瓣,直接干脆的道,“你要是真想她,她就在隔壁,你可以过去。”
“不。”傅深尧咬了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语气冷冷的,“她不会原谅我,也不会想见到我。”
何况他假死的消息放出去,就是为了逃避抓捕的,要是沈绾知道他没有死,一定会向警方举报的吧……
毕竟她那么恨他,能亲手给他一刀。
想到这里,傅深尧心脏狠狠地一抽,像是被什么撕扯着一样,很疼。
理智回笼的时候,他做的那些事自己都觉得丧心病狂。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以前只想占有她,不明白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只明白谁要忤逆他,他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治服。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可是似乎一切都来的晚了一些……
狂躁症可以治,伤害了沈绾的,他要怎么办?为什么他要到现在才明白那是一种伤害?
傅深尧拳头捏的死死的,喉咙有些发紧。
他跟着沈绾上山,把自己的外套也给她,山体滑坡时,是他冲过去拉走了沈绾。
抱着她冲下山坡,一路护着她,所幸,她没事,没有出血,孩子应该也没事。
而年小夕是和苏觅一起滚下山坡的,庆幸的是,他们走的不是深山老林,小路底下的各种各样的坡度,大多是这里的村民种植的土地。
侥幸躲过了山体滑坡,也没有被摔死。
最后是跌跌撞撞的折回了学校这边。
苏觅早就抱怨得不行了,但校长安排了房间,他骂骂咧咧的还是睡下了。
傅深尧则是不能被发现的存在,年小夕把他安排在这里,没让苏觅看到。
他本身伤就没痊愈,又经历了那么一遭,现在身子很弱,鼻息也很弱。
年小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里又没有小诊所,拿不了药。
他沉默了很久又说:“你说要怎么样她会原谅我?换做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选择原谅?”
“如果那样,那一直在背后护着她也挺好的。就当做是我死了吧。”
他的语气很虚弱,嗓音依旧是阴凉的,在冰冷的雨夜,这声音就仿若来自于地狱,带着死气沉沉的气息,是绝望,是无奈,是痛苦,也是孤注一掷的决定。
年小夕心被这声带着轻轻的颤了一下,忽的有点心疼这样的傅深尧。
以前的他,犹如黑暗帝王,我行我素,一身阴冷高傲,现在似乎是变了。
年小夕微微呼了口气,无意瞥到了傅深尧的胸膛。
她瞳孔一颤,指着他的胸膛惊呼出声,“尧爷,你的伤口在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