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天兵驾到
简单说吧,徐清将司吏拿下,几鞭子抽过去,哗啦啦便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原来,他们在青螺村的地位不小,属于核心人物,是特意派到县衙里操作权力的。平日装作和陈知县跑腿的样子,只不过,由于陈知县一天到晚修炼房中之术,昏昏沉沉的,县衙里的事也就基本上没管了。知县不管事儿,各村忙着争抢水渠、山界,注意力都在族中议会那里,青螺人便人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了整个县衙。
前几年免税免役,他们悄悄把这消息压下来,不仅不减税,还酌情增加了各村的抽成。青螺村增加一成,螺头村的绿袍要交一半。这么三年下来,整个螺县的税收都入了青螺村老,巫母二家的个别人手里。
手里有钱有粮有权,如要再进一步,就唯有夺来枪杆子了。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向前一步是地狱,后退一步是天堂,青螺的人显然是没有明了知足常乐的妙处。
再加上,螺族有自备兵时也曾叱咤湘江河畔,风光无限,更是让人想恢复当初的荣耀了。村老,巫母在火盆边一合计,就凑合出了招兵买马的计划。
特别是他们巫母,捡了和王八壳子,扔在火里一烧,龟壳裂开,她便信誓旦旦指着王八壳子说,天命来了。虽然青螺巫母不会真宗巫术,可也还会点药石,古代巫医不分家,几个大饼画开了。于是,又顺利收服了家里人。
又有一年,知县修仙修得厌烦了,又不知哪里听来的传言,说螺头村巫母会仙术。青螺巫母一查古籍,问遍老人,才知道果真有巫术一说。还说得巫术者,才可统一螺族。看着陈知县深陷的眼圈,青螺巫母心中又酿出一计。
乃是叫陈知县当枪,当螳螂,而自己做黄雀,做持弹弓的人。
一来二去,就造就了今日,陈知县问罪螺头村,田螺、螺尾二寨被控制,八百土兵围攻螺头之事。
此计实在做的细致,一旦青螺巫母得了巫术,又把陈知县牢牢控制在手里。那么,整个螺县就还真的被他们拿捏在手里了。
一任知县三年,六年,而且不能任用本地土官,故不可能有反制青螺的本事,来一个便控制一个。陈知县卸任那日,恐怕就是他身死之时。哪怕十年二十年之后,事情败露了,那螺县的各寨不早已经被青螺给同化了?
哪怕刺史驾到,府兵前来,你总不能杀了整个螺族,也不可能再把螺族撕开吧?
此计妙,青螺这一赌,真是黄金万两的赢局。
只可惜,他不知道有着“无命之相”的徐清在这里。
围寨之时,陈知县被徐清赶了出来,要和青螺谈判。青螺的人一见陈知县心不向着他们,便也撕破了脸,抓住陈知县那是一顿好打。还敢帮螺头村说话,你不知道你这些年的房中之术是谁给的“炉鼎”?
陈知县反而被扔了回来,说完劝螺头村投降,主动交出巫术,迁入青螺。可螺头村这边儿有徐清啊,那在陈知县心里可是无上的存在,他有那个心劝,也没那个胆嘛。
徐清看了看天边,没发现有援兵前来的动静,于是叫手下护卫生了三堆狼烟。滚滚黑烟直喷上天,徐清对跪在地上的陈知县道:“你看着,乃是请天兵,请鬼仙之法,你好好看着,也算你的机缘。”
陈知县连忙点头,凑近了看,呛得眼泪鼻涕哗哗流,也不放弃。徐清唉了一声,叹道痴货,又把他叫回来了。
狼烟起,便是所有暗河成员,都要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哪怕在撸管,也要赶紧快枪了。所有人向狼烟发起处集合,杨成在赵宇梁的军中,自然也会提醒他快步行军了。
还需要一段时间援兵才到,徐清便又对陈知县道,请天兵之法你已经学了,学没学到是你的事,但这学费你不能不交。既然这样,你以我的名义,再去和外面的人谈一次。就说刺史在此,然后说天兵要来了,让他们赶紧放下手中武器,解甲归田。
陈知县黑着脸,领命而去。徐清知道这一次谈判若不成功,那就是青螺进攻之时了。不过,以陈知县的水平,徐清压根就没想到能成功。他连忙让珞布老爹去组织人员抵御,女人孩子走密道去山里,男人持弓搭箭,凭险而守。还让他只拖延时间,不要短兵相接,以免出现伤亡。
青螺土兵营里,陈黑脸慷慨陈词,说了一大段天威难抗的话,还有点狐假虎威、公报私仇的味道,他让青螺土兵不仅要立即解甲归田,还让他们补偿自己。
青螺人也端的是好耐心,竟然把陈知县这稀里糊涂的话一一听完,之后才道:你涂了个黑脸,你以为就成仙了?
方才螺头寨里的黑烟,他们也是看见了。再听见陈知县的话,他们也嘀咕,村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势力颇大,能招来援兵。
只不过,听完了陈知县的话,他们仿佛明白了真相,螺头村这是在拖延时间,以便转移人员。
带着疑惑,带着为什么陈知县一起之内转变态度帮助螺头村的疑惑,带着为何螺头村哪里有密道的疑惑,先把陈知县又打了一顿。
不过这次,陈知县没再被放出来,而是青螺土兵无声无响直接进攻了。
徐清站在寨门上一看,摇头跺足,心里暗骂这陈知县也太短了。
援兵仍然未到,徐清只好拿出丙方案。
青螺土兵跑至大门口,只见寨门楼上忽然出现三人。一人年轻后生模样,安然坐在中间,两边站着一个男童,一个女童,若是后人见了,说不定大叫,这不是空城计嘛。
可唐朝时,空城计还没有被写出来,自然没人知道。不然,徐清这脸也要丢光了。
他这空城计,两边的童男童女都哭得稀里哗啦,他自己也没有羽扇纶巾加齐腰长须,手边也没有一把琴,只能唱个《cao马轩》用以代替。
“cao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
“被cao滴骏马,像发疯一样~”
空城计不是空城计,因为徐清不是孔明,而来者也不是司马懿。
待青螺人走到门口愣了一下之时,徐清身边忽然站起来一众猎人,搭弓射箭,箭如雨下!
青螺人大惊,急忙退后,只是仍然有几十人受伤。看来青螺还是准备不足啊,外面只有八百人土兵,螺头村把汉子都凑出来也有近三百人。若是以之前珞布老爹的死地求生之策应对,还真说不定谁是赢家。
再加上之前青螺一张王牌——陈知县忽然变卦,青螺人一下子投鼠忌器,进退两难起来。
三堆狼烟燃尽,徐清对众村民摆摆手说:“回去烤火吧……”
这不是玩笑,徐清就是在赌,赌暗河就要在下一秒中出现在视野里。
可众村民哪里敢离开,你徐清赌输了不要紧,要是害得我们无家可归,那找谁算账?徐清摆摆衣袖,轻哼一声道:“我猜,他们下一次进攻,必从四面八方来。你们还要守在这里?”
珞布老爹明白了徐清的话,忙招呼各位村民分点守卫,寨门之上,那俩童男童女也被抱了下去,辛苦他们这顿吓哭。此时,寨门上便只剩下徐清和几个护卫。
寨门上空空如也,村民都撤走了,青螺人看在眼里,却不敢进攻。徐清微微一笑,空城计现在才开始。
也不唱《cao马轩》了,徐清安然坐下,还挑了一个特别随适、嚣张、欠打的姿势,用眼角暼着门外青螺土兵。
青螺人吃一堑长一智,不敢上徐清的“当”,不一会儿,八百土兵开始分成两半,一个从左边绕运动过去,一部分留在原地伺守。
可没等分出去的那一部分运动远去,就仿佛看见了什么,停滞在了原地。
徐清见此,激动的站了起来,眺望远方,不久他也看见了让青螺人停下的理由。
只见天边,连着一线府兵,从东边而来,步伐整齐,旌旗猎猎,刀枪林立,迎着夕阳的光彩,盔甲锃光瓦亮,金光闪闪!
真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
青螺人也渐渐看到了如此景象,阵型大乱,土兵四处乱动,哇啦哇啦不知叫喊什么,如一盘沙盘。
陈知县更是趁乱跑了出来,他也看见了远处缓缓走来的官兵,而且从他眼里看去,也是看见一群金光闪闪的“天兵”。一边跑陈知县一边喊:天兵来啦!大仙显灵啦!
跌跌撞撞,也没人拦他,任他疯跑疯喊,可在他疯喊时,土兵的士气更差了。有些人反而靠在了螺头村这边,看来在他们心里,同族人还是比较可信。
只是,徐清扫了一眼青螺的土兵里,发现一个奇怪的事,那就是,这一队土兵似乎没有领队!或者说,他们的头儿,似乎消失了。
徐清又见,远处官兵阵里冲出一骑,举着一面三角旗,来回大喝。大约就是劝什么缴枪不杀,快快投降之类的话。
青螺土兵,好似听了命令一般,纷纷放下刀剑。徐清心里疑惑,以之前接触的青螺人来看,他们不该这么容易投降啊。
徐清想起青螺人被箭雨击退之时,也还十分有序,而此时却乱了阵脚,前后表现怎么如此不同。难道此间还有什么猫腻不可?
莫非,他们是装的!这一乱,只不过是为了掩藏好他们的头儿,顺便示弱给官兵。
再看他们放下的武器,徐清心里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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