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丹阁的七十二位丹师,没有一个是丹药珠的。”他在这点儿上,还是有点儿优越感的。
他恍然大悟似得:“我知道了,你也知道你只有单药珠,所以走不长远,才这样努力修炼,所以你根本就不算完全的炼药师,你是一半的炼药师,一半的修士。”
他揉揉自己的肚子,“难怪你一脚,就把我踢的这样疼。”
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池酒酒出手这样狠厉。
池酒酒能有这样的修为,她压根不是炼药师!一定是这样。
在他狭隘的认知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两条路,一起兼顾。
而且走的都稳稳当当,畅通无阻。
所以现在看到池酒酒这样,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池酒酒有多厉害,而是池酒酒肯定舍弃了什么。
怎么会有人炼丹厉害,修炼也一样厉害。
他如此想着,看向池酒酒的时候,那种自惭形秽终于解脱了一些。
池酒酒不冷不淡的盯着他:“所以,只需要我拿下黄级炼药师的令牌。”
“是。”他说着还笑了两声,似乎觉得池酒酒无知。
“不过你只是单药珠,对了,你不会还没验证炼药师资质吧,说不定以你的资质,到时候,连人级炼药师都考核不过,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哭鼻子。”
他已经能想到,以池酒酒的资质,单药珠、还只在这样的穷乡僻壤的地方待过,怕是连丹阁考核的丹方都不知道。
要是真的如此……
他想想都觉得好笑,运气好,能得到红莲业火,能得到铸灵丹的丹方。
可是永远没有炼药师的资质,以她这种鼠目寸光,在枯叶城当惯了鸡头,连凤凰尾巴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的粗鄙村妇,怕是要被丹阁的阵势吓哭。
“既然你抓我,是想要我的丹方,我也不杀你。”池酒酒说道。
他想着,刚才还想着池酒酒狠厉,没想到女人就是优柔寡断。
他正在心里不屑。
池酒酒说道:“他滑头的很,让火昊压着他,送去施家搜魂,把他脑子里的丹方都找出来,为我所用就是了。”
“搜搜……魂。”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池酒酒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我是黄级炼药师,我是丹阁的炼药师!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还想要拿远在千里之外的丹阁压人。
“你们用了我的丹方,被丹阁知道了,丹阁不会放过你的!”
池酒酒说:“我才不稀罕你的丹方,对了,几年前,即墨燃不是帮施家改进了他的魂术,能操控一个人做点事情。”
池酒酒端详着他的脸:“我看这位炼药师高风亮节,明日怕是很想在天香阁外,开诚布公的跟藏匿在枯叶城之中的丹师,交流一下他的丹方,你们带人去各处贴贴告示,也让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清楚我们枯叶城的待客之道。”
“是!”大牛说道。
在黄级炼药师的一阵哀嚎之中,火昊像是拎着小鸡仔似得,将他拎到了施家。
往日的东陵城的三大家族,现在对池酒酒马首是瞻,池酒酒布置下的任务,自然没有不完成的。
第二日。
池酒酒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天香馆。
周围那些陌生的面孔,她一一扫过去。
黄级炼药师面容枯槁。
他昨日已经体验过了一番施家的手段。
小小的枯叶城,不大不小,还真是五脏俱全。
就连魂术这样的高级法术都有,将来就算是成就一方玄级势力,也算是不怕没有人担任拷问的职责。
他只是这样想着,就苦笑了一下。
这些人都是疯子吧,区区一个施家,对他施展魂术的那人,也不过是个金丹八层。
但他一个金丹八层,丝毫不把他这个黄级炼药师放在眼里。
他可是丹阁的黄级炼药师!
整个天演大陆只有区区七十二位黄级炼药师!
他就是其中之一,别说金丹了,就算是一个元婴修士在他面前,也不敢不恭恭敬敬的。
可是不管他怎么利诱,那施家的人仿佛就是个睁眼瞎。
对他开出的条件无动于衷。
始终按照池酒酒的吩咐做事情。
池酒酒怕是不只会炼制铸灵丹,她炼的最好的说不定是什么迷魂汤,才把枯叶城这堆人笼络的这样结结实实,密不透风,无人背叛。
他越想越气。
被一群人拱卫着,看守在枯叶城中心的传送阵旁,对面就是天香馆,里面来来往往,有修士有凡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有很多。
他左右看看,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个旧相识。
好巧不巧,那人也是丹阁七十二位黄级炼药师之一,奶奶的,他就是有这样心思的不止他一个,只是他阴沟里翻了船,这才落进了池酒酒的手心。
现在被一个单药珠的,没有品阶的炼药师拿捏在手上。
他向那人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但同样身为炼药师,对方只是跟他拱拱手,作为回敬。
他心里凉了半截,池酒酒把他要公布自己丹方的事情传了出去。
哪怕不是他的本意,但是池酒酒就是利用魂术,也会把这件事情促成。
池酒酒怎么做的,别人才不管,别人需要知道的就是,他要公布丹方,那那些炼药师,哪个不会翘首以盼,等着他说出他的丹方,然后为己所用。
今日就算是被架在火上的另有他人,而他在台下,就算是看出了那人受胁迫,他也一定会袖手旁观。
毕竟炼药师,多个丹方,就多一条路。
想通这一点,另外的也就都想通了。
炼药师本来资质就难寻,分明得到的东西,比普通修士多多了。
尤其他们,能拿到丹阁的认可,都傲慢自大,自命不凡,但也都贪婪无度。
今日,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时候。
他算是知道池酒酒为什么这么好心,他的丹方都不想私吞。
私吞哪有用他做鱼饵,来的好。
作为炼药师,围观者之中,哪些是同行,他还是能看的明白的。
他的目光在人群之上掠过。
他不由得笑了一声,站在台下的,都是池酒酒的瓮中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