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就像是一种孽力。
当初是他害的即墨燃刚出生就身怀魔骨,如今也是他,要占用即墨燃的身躯,可如今即墨燃身上那弃之如敝屣的魔骨,就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灏古冷冷的笑着。
当真是……
造化弄人啊!
就像是池酒酒被天道妒恨,他现在审度着面前的即墨燃。
如果即墨燃因为身怀魔骨,也成为了那个不是最好的人选的人……
他灏古一盘棋,因为傲慢疏忽,反而满盘皆输?
他可是天道之下第一人!
自从幼年开始修炼,一路走来,他的人生之中就从来没有输这个字。
只见他精神振奋,再次出手的时候,却是一把抓过了身边的大仙姬。
以大仙姬的身躯作为盾,他径直冲向即墨燃。
即墨燃既然要弑父,那他就先杀母吧。
总归他们一家人,这样稀里糊涂的,互相憎恨着,也没有一日的天伦之乐。
大仙姬也不是束手待毙的人,可在灏古的手中,她的挣扎就像是蚍蜉撼树。
此刻她才恍惚明白,即墨燃的修为到底有多恐怖。
她的这个儿子,居然只在化神四层,就能与灏古平分秋色。
池酒酒将天上的雷劫收服,不去打扰即墨燃一决生死。
即墨燃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只需要应付那个厚颜无耻的灏古。
到如今了,他还在利用别人。
即墨燃的月影迷踪闪至他的身后。
灏古反应过来之时,丢下大仙姬,独自一人跑了。
“好身法啊。”灏古说着,他能在魔族战场上存活,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他的身法自够优秀。
即墨燃靠近他之时他之时有了察觉。
即墨燃没有师承,没有宗门,没有家族。
可即墨燃居然能有这样的身法……
“你这一路,还真是备受天道宠爱啊。”
比起池酒酒被天道憎恶,即墨燃能遇到池酒酒,就是极大的幸运。
即墨燃没有功夫跟他废话半句。
总之即墨燃提起长剑,能砍一刀,绝对不会让这个老东西好好活着!
这一剑正中灏古胸膛。
长剑剑刃就那么划下来,属于化神修士的血液被即墨燃吸取。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这股儿敲骨吸髓的劲儿,真的跟我很像。”
灏古这话说着,即墨燃已经劈出了第二剑。
灏古的血液,同样的能被他吸食,同样的能成为他的养料。
灏古不是想与他接触吗?
那他就用一种不用跟灏古接触,也能夺走灏古修为方式,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即墨燃才不到百岁,这场猎杀哪怕是进行一百年,即墨燃也是不在乎的。
只是……灏古就是因为寿元将近,才迫不得已等到今日,宾客满堂,池酒酒和即墨燃都在的。
灏古虽然不能占据池酒酒那被天道妒忌的身躯。
可对灏古来说,等他先抢了即墨燃的身躯,再慢条斯理的将池酒酒的丹药药力全都霸占,不失为一种美事。
可分明他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水到渠成,要被他掌控的事情,偏偏现在到了这种境地。
似乎即墨燃和池酒酒,两人都不打算如他得意。
“今日我便是就要敲你的骨头,吸食你的骨髓,不过也就是你活该!”
即墨燃的沉渊之上,寒光烁目,饮血在他另一只手上。
靠近,就会被即墨燃吸食他的灵力。
即墨燃现在手上的动作,真的就是打算把他的骨头敲了,也要吸食他的灵力。
生出这样的儿子,要是真的养在身边:“反而是整个钟家的幸运了。”
他这样喃喃自语,可是对即墨燃来说,这些话听起来都格外的刺耳。
“有你在,就已经是整个天演大陆之上的不幸了。”
大仙姬心头淤积的伤势,最终都化作一口鲜血,随着翻涌的灵力,就这样吐了出来。
她眼神无悲无喜的看向灏古。
池酒酒也不懂得现在她的心中会想些什么。
她可是大仙姬啊。
作为大仙姬,当初那些敬重她的人,疑惑着面前这个跟她一同生育过即墨燃的男人。
她就像是钟家的工具。
也对,大仙姬也好,钟越也好。
两人都是灏古仙尊培养出来的工具。
对于灏古仙尊来说,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他的粮食,就是要被他利用的。
大仙姬会被他当成肉垫也好,或者像是钟家的其他的天才,被他吸食享用也好。
结局不过就是灏古的工具。
灏古从来就是这样做的。
“你还好吧。”池酒酒问了一句,可是心中没有多少怜悯了。
天香楼的阵法之外,薛红衣已经回来了。
钟家如今当值的化神只有钟长老一个人。
钟长老对钟家忠诚,对大仙姬更是敬仰。
如果当初没有大仙姬的面子,即墨燃如何在他这里都是不能得到优待的。
薛红衣奉命去钟家带钟越到天仙京来。
钟长老得知是池酒酒的意思,那就是即墨燃的意思。
即墨燃是大仙姬的儿子,那多少是大仙姬想要眼见办成的事情。
既然是如此的话,钟长老还是自愿放人的。
薛红衣带着钟越回来,只是钟长老也远远的跟着。
如今灏古就在天仙京,灏古为什么到天仙京,钟长老不是不知道。
如果说是为了池酒酒,那就看造化吧,谁的造化好,那就是谁赢。
只是钟长老也没有预料到,怎么正与灏古仙尊起冲突的人是即墨燃。
即墨燃不是才化神……四层了,即墨燃就算是突破到了化神四层的修为,怎么能与半步金仙的灏古仙尊一决雌雄的?
可他只是远远的看着,果然还是看到了两方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钟长老嘴角向下,脸上出现一抹黯然。
当初在天仙京比斗的时候,即墨燃才只是金丹一层。
他临时突破的金丹一层,就能与金丹大圆满的修士,决一死战。
钟长老知道即墨燃越级能力强,知道他根基稳重。
可那是灏古大仙尊啊。
是天道之下,人族之中的第一人!
即墨燃凭什么?
大仙姬的儿子,当真就恐怖如此吗?
他正犹疑着,一转头就看到了正在吐血的大仙姬。
即墨燃与灏古大仙尊两人交锋,为什么大仙姬会在一旁吐血。
这天仙京到底在搞什么?
还有,他们要钟越是做什么?
“酒酒,我按照你的吩咐,将钟越从钟家带来了。”
钟越天赋不错,又是钟家重点培养的少年才俊,只是现如今已经是化神修为了,可周身的气势却是十分萎靡的。
整个人没有精气神,浑浑噩噩的。
他抬眼往池酒酒的方向看过去时,眼神都带着疲惫。
仿佛一个微小的动作,对他而言,就是十分疲累的事情。
“给他吃几枚丹药补补吧。”那灏古吸食别人的灵力,早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钟越就是他培养的血包之一,如今看来就是被人家当成血包给吃了。
薛红衣对池酒酒说的任何话,都是从善如流的。
池酒酒让给吃丹药,她就立刻找了丹坊的星引和柏尘寰过来,两人都是个中好手,知道怎么下药对症。
至于为什么不找楚听玉。
楚听玉那人看着就不怎么靠谱,池酒酒的吩咐,还是找最靠谱的人来处理的好。
丹药送到了钟越的嘴边。
钟越倒是不抗拒,任人随意的喂药。
当初有钟家的庇护,有大把的资源,他在荐仙都之中,是那个最明媚,最张扬的少年。
八十年过去了。
如今的钟越年轻依旧,只是身上那股让世家女修倾心的少年意气,逐渐消失殆尽。
本来初生的太阳,变的如同西沉的落日一样,蔼蔼暮气,沉沉死气。
服用一枚丹药之后,钟越似乎找回了一丝丝的力气。
他轻轻的抬起头,慢慢的说出一句话:“天道限制,灏古最晚活不过明晚了。”
这个消息怕是钟长老都不知道。
池酒酒点点头。
她让薛红衣去找钟越,无非想看看钟越是不是还活着。
倘若是活着,那就救下来。
灏古利用人修修炼,枉顾性命,这话不能直视天仙京的人说。
要是有他钟家的人自己说,才来的干干净净。
那天仙京是惩恶扬善。
只是池酒酒还是没想到,钟越居然这么有用。
一个修士的最后期限,这事情怕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而且是灏古,像是温仲,他们这种老东西,身边根本就没有亲近的人。
他们谁都不信任。
同样的,他们的秘密也会自己给自己保存在肚子里。
“你是如何得知的?”池酒酒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钟越说道:“灏古狡兔三窟。”
“你池酒酒,他即墨燃,还有一个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