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缓慢行驶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咚咙咚咙一路不停的颠簸,震得人头晕脑胀。
“开慢点,后车厢里有伤员。”高天翔提醒汽车驾驶员。
闻言,驾驶员立即减缓车速,均速向前行驶。
“还要开多久?”
武囚亡半个身子凌空挂在车外,俯身伸头,对着车窗,大声问道。
闻声,高天翔瞥了一眼武囚亡,又对其挥了挥手,示意其注意安全。
随即,高天翔扭头问驾驶员。
“还有多少路程?”
驾驶员双眼紧盯前方山路,随口说了一句话。
“天黑前能到昆明!”
说话之间,一块碎石从山崖峭壁之上掉落。
啪啦啪啦下坠速度之快,让人无法反应。
“小心”高天翔脸『色』煞白,连声提醒。
这时,驾驶员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紧接着,左脚急忙踩刹车。
吱的一声,运输车在地上留下一到很深的印记。
“好险”驾驶员脑门冷汗直流,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与此同时,后车厢里人仰马翻,极个别士兵撞得鼻青脸肿,有的甚至撞破了头皮。
“山子兄弟,有没有事?”
武囚亡稳住身形,忙俯身查看奄奄一息的小山子。
“没没事。”小山子虚弱的说道。
见状,武囚亡便放下心来,接着,他跳下车走到车驾驶室边,问:“高中校,怎么回事?”
闻声,高天翔趴在车窗上,道:“上面掉下块大石头,差点砸到车子。喏就在路中央横着。”
说着说着,高天翔伸出右手指着躺在路中央的石头。
这时,武囚亡回头一望,只见一块巨石嵌在泥路之中,简直就是拦路虎。
这情况,车肯定开不过去了。
于是,高天翔与武囚亡一商量,决定动员后车厢的兄弟们下车抬石头。
说干就干,武囚亡小跑至后车厢旁,抬头叫道:“兄弟们,下车”
“武队,着急慌忙的,出了什么事?”一名士兵问道。
“别废话,赶紧下车,路中央有块石头拦着路,车子无法通过。”
武囚亡脸『色』一黑,道。
闻言,救援队士兵没在废话,陆陆续续跳下车,跟着武囚亡一起跑向事故发生点。
良久之后,拦路虎被齐心协力的救援队士兵挪到了路边。
“兄弟们,上车回家。”
武囚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
于是,救援队的士兵们相继回到后车厢。
与此同时,驾驶员重新发动汽车,加快车速,直奔昆明市。
几小时后,满载救援队士兵的汽车使出危险地带,安全抵达昆明郊外。
“已经到昆明城外了。”
驾驶员告诉高天翔。
“加快速度”高天翔一脸平静的说道,随即闭上双眼休息片刻。
闻言,驾驶员猛踩油门,随着汽车一声轰鸣,车尾扬起一阵烟雾,转眼间,就已经开到城门口。
叭叭叭驾驶员按着喇叭。
“什么情况?”驾驶员自言自语,道。
此言一出,惊醒梦中人。
这时,高天翔闭着眼睛,问:“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全是人,看情况似乎都是难民。”驾驶员如实说道。
闻言,高天翔猛地睁开双眼,直视前方,道:“难民?哪里冒出那么多难民?”
言毕,高天翔欲打开车门,走下车。
这时,驾驶员急忙阻拦,并且解释,道:“高中校,人多杂『乱』,不可以开车门。”
话音刚落,一名维护秩序的守城士兵小跑到驾驶室前,欲盘问高天翔等人。
“靠边停下,例行检查。”
话音刚落,又有两名手持步枪的士兵来到汽车前。
唰唰两名士兵分别举起步枪对准车窗。
见状,驾驶员征询高天翔的意见。
“高中校,怎么办?”
闻言,高天翔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言毕,高铁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随手丢给车外候着的守城士兵。
“这是我的证件!”
高天翔面目表情的说道。
守城士兵接过证件,翻开一瞧,又看着高天翔,对照证件上的照片。
片刻之后,守城士兵向高天翔敬了一个军礼,并且用双手将证件递交给高天翔。
“抱歉,职责所在,请见谅。”
闻言,高天翔报以微笑,并未怪罪于他们。然后,他伸手接过证件,放进上衣口袋。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高天翔一脸疑『惑』,道。
闻言,守城士兵如实回答:“腾冲失守,难民全向昆明涌来。”
“什么滇西失守?”高天翔一脸惊讶,道。
“是的!”守城士兵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此时此刻,高天翔早已陷入沉思之中。
“滇西沦陷?日军就可以将战线推到怒江沿岸。”高天翔心中想道。
如此一来,怒江以西惟一还有组织的中国部队只剩下第5军96师补充团。林蔚将其交由从缅甸退回的第66军军长张轸指挥,自己先行退往怒江。
然而,张轸又令随同自己退回的新28师师长刘伯龙负责,随即也退向龙芒之间。
这些将领与该补充团都没有渊源,刘伯龙身边只剩下本师残部二三百人,无法掌握这陌生的部队,何况刘自己也已打定退却的主意。
如此这般,一片混『乱』,因而坂口支队进攻过程中仅仅发生了一连串交火时间很短的小战斗。
在从畹町通向芒市的遮放嘎中、三台山的战斗中,日军仅仅使用两个中队在少量装甲兵配合下,就迅速击溃了补充团几乎可称得上是象征『性』的抵抗,连补充团团旗都被日军缴获。
接下来,在夺取遮放桥的时候,驻防的中队居然是在睡梦里被日军尖兵小队全部挑死,日军不费一弹就全歼了守卫遮放的中队。
随着芒市失陷,日本再次利用这里囤积的大量汽油进行补充,继续向数十公里外的龙陵县扑去,坂口打算沿滇缅公路冲下去,占领怒江上的惠通桥,如果师团主力能够腾出兵力进行增援,整个云南腹地就訇然打开了。
与此同时,为了配合地面部队的进袭,分别从泰国北部和缅甸仰光起飞的两批共54架日本轰炸机,越过正在盘山路上喷吐火舌的日军车队,越过滇缅路上『乱』糟糟的逃难人群和车辆,越过碧绿的怒江和细细的惠通桥,向滇西最重要的战略要点保山飞去,将古老的保山城炸成一片焦土。
如此一来,滇西沦陷必不可免。
想到这,高天翔便释然了,除了失落,就是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