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奈也没带着她去他家里，那里常年不住人，本来就冷，一下雪会更冷。
秦知意和余柔在雪里玩的时间不短，回家浑身都是湿的，立刻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到也不算真就这么急着换衣服，主要是心里乱七八糟一大堆话，不知道怎么和商奈说。
她换下衣服进了浴缸，靠在里面闭上眼睛。
从一开始就有人告诉她，商奈的身份不简单，她也能感觉出来。有时候她也能理解他什么都不说，毕竟白荼靡也没和她提他们的事情。
他确实做得足够好，但是他们俩之间真的很缺乏交流。
在他没出现以前，她就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也不是没有走过下雪的路，怎么就有了他以后这么矫情了。
怎么就他没来接她，她积累下来的坏情绪就都涌现出来了呢？
一个人来这里的时候，有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生病了吊水到四五点她也能坐在医院走廊里自己看到四五点，也能自己搬上二楼给饮水机换水。
她一直标榜自己成为一个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自己行的人，他一出现她的生活就乱了。
秦知意好像明白点了，不是她突如其来变得很难过，而是好不容易学会了依靠他，他却不在的时候。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太压抑了。
“知意，不舒服么？”
他在外面敲了敲门，许是她待得时间太久了，他有点担心。
“没有，在想一些事情。”她揉了揉眉心，快速应了他一句。
商奈站在门外，靠在门旁边的墙上，“之前我说因为觉得你犹豫才很久以后出现，后来我也有想过，其实是我不敢面对你。”
他身份不一样，他随时会离开随时会出现，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女生她有她的情绪，他这样根本照顾不到。
“但是，从我出现哪一刻，我就绝不可能再做到抛弃一切就走了。知意，有些事就连你姐他们也没有说过，同样的我也不能说，但是你可以慢慢的知道。”
毕竟真相往往在一次性了解时，都感觉和假的一样。
“我不会再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了，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这次绝不会是说说而已，我把权限移交给肖烨一部分，我要忙的就会少很多。”
他抬眸，眉宇间疲惫，却很认真，“知意，我是真的来陪你生活的。”
“砰”
她突然推开门，伸手拉了他一把，抱紧他。
动作很急，所以身上的水都没擦，只是裹了一条浴巾。
“商奈，我真的不在乎我对你了解太少，也不在乎你瞒着我什么，我就是想要你陪着我。”
但是就这么一个要求，他都不能做到。
“我其实也不是这么黏人的，我也不想用‘我爱你’三个字束缚着你除了工作只能在我身边。”
秦知意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我就是最近状态有点不好，总觉得一直在担心什么，所以就想待在你的身边。”这样才有安全感。
“知意，别担心什么，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再离开，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
往常他都会直接告诉她一直都在，现在却在前面加了时间，果然，最近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不想抬头，就那么靠在他的怀里，“你给我那个手链……”
“遇到一点事情，所以断掉了，放心，没什么影响。”
他抬起左手在她发间抚了几下，“洗好了么？出去吹吹头发，天冷小心感冒。”
“商奈，你装这么久，你不疼的么？”
她抬眸，看向他的右臂，“到现在了，还不和我说？”
他的右手不是藏在身后，就是伸在衣服里，完全不露出来。秦知意将他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拉出来，有条血流顺着他的胳膊一路流到手上。
她刚刚拉他的时候故意拉了右臂，没想到他竟然能忍住一点声音不发。
秦知意拉着他的黑色外套，“把衣服脱了，我去拿药。”
商奈没动，“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她拉着他的外套迫使他脱下来，“你能不能听我点话，要是再这样我就和余柔去鬼混了。”
余柔惨遭风评被害。
外套脱下来就是一件衬衫，她解开袖口的扣子，往上一拉，是一道很深的伤口，血肉模糊的。
莫名其妙，她一下子眼睛里就涌上来眼泪了。
“你不疼么怎么都不告诉我？”她抬眸，“要不现在和我去医院，要不把衬衫脱了，清洗一下包扎起来，不然感染了怎么办？”
他和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恢复要快很多，其实真的是小伤，一开始不说，就是怕她担心。
本想趁着她去吹头发的时间处理一下，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商奈解开衬衫扣子，“其实真的没那么疼，这些伤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大伤，知意，不用担心。”
她没说话，有点不想理他。找了块干净的毛巾浸湿把血迹擦干净，翻出来医疗箱给他上药包扎好，就洗了洗手出去了。
有时候冷暴力比直接打一架可怕多了，她要是骂他几句还好，不说话太纠结人了。
商奈把浴室收拾干净，他在她这里也有那么几件衣服，他找出来换上，出去时秦知意早换好睡衣躺床上玩手机了。
她也不是单纯在玩手机，是在看那个要内测的新系统，让她找个世界回去转一圈，首选肯定是傅云渊。
那个世界她离开得太早，最后做完任务她也挺难受的，既然能回去，就一定要去那个世界看看。
“知意……”
秦知意下意识往床边挪了挪给他空出来位置，然后提高声音凶了他一句，“你别和我说话。”
“……”
一时间两个人都挺安静。
她对天发誓真的是习惯了才往旁边走走，秦知意发现她真不会和商奈吵架，这么久了还是这样。
酝酿好了的情绪瞬间被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搞得很尴尬，她真是欲哭无泪。
偏偏对方反应很快，也不说什么去客房睡之类的话，很快就在她身边躺下，揽着她的腰立刻闭上眼睛，“知意，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