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后的第一天早上,沈渝被村里的狗叫声和鸡鸣声吵醒。
起了床出来看见叶文汐的房门是掩着的,已不见人影,然后又听见楼下忙碌的声音,便也洗漱下楼。
“怎么这么早起来?我们吵着你了吗?”正在吃早饭的叶文汐抬头问。
“不是,其实我也习惯了早起。”
叶文汐起身进了厨房给他添了双碗筷,说:“我今天没空陪你了,我跟爸妈去地里忙点活。”
“那正好我也可以去帮忙。”
“我们是去忙地里的粗活诶,不适合你。”
“那你一个女孩子都能干的粗活为什么我一个爷们就做不了?”
叶文汐一下被噎住,她知道他家里也有田,可怎么看沈渝都不像是干粗活的人。
沈渝看穿叶文汐心里想法似的,说:“别把我看得如此柔弱。”
事实也如他所说,到了地里的时候,握着锄头也是有模有样的,锄地比叶父还快。
干地的旁边还有几棵早已没打理的果树,需要砍掉重新种上新苗。
瞧叶文汐砍了老半天还没砍掉一棵,沈渝便放下锄头过来一把抢过柴刀,没挥几下就砍倒了,然后陆续将其他果树放倒。
快到晌午时,两人到树荫下休息。
叶文汐看见他里外的衣服都汗湿透了,莫名的心疼,边给他倒水边说:“你那么拼干嘛?我又不嫁你。”
她的意思是他白忙活了,笨!
“我觉得我已经够努力了。”沈渝边呼气边笑,“那请问叶小姐,我还要怎样才能娶到你?”
“我眼光可高了,反正没看上你。”
“可是、我发现,在有我、有你的地方,你的眼里都是我。”
“你的脸皮这么厚的吗?我只是想看你笑话而已,因为你傻得不得了。”
“你那明明是动情了,满眼喜悦与心疼。”
“你是情感专家还是心理学家?尽自以为是!”
“唉~那好吧,看来真是我太自信了……”
沈渝长长叹了一口气,摊开掌心,低头丧气地说:“可怜我的手,我可也是妈妈的宝贝……”
当叶文汐看见他双手掌心已布满水泡时,心底也是咯噔一跳,一下怔住了。
“你……诶、这活也忙得差不多了,我要先回去做饭了。”
说完,就起身给还在地里的父母打了个招呼,扛起自己的锄头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向还坐在树下的沈渝喊道:“你还不走?!”
沈渝这才慢慢悠悠地起身,谁知一声“唉哟”又扶着树杆跌坐了回去。
叶文汐急忙跑过去,“你怎么了?!”
“我腰疼、腿疼、头疼、还有...脚也疼……”
叶文汐又急切地问:“那怎么办?不能走吗?”
“大概、不能了……”
“你中暑了吗?”
叶文汐更是心慌,先是给他探探额头,又替他解开衬衫让他散热、让他喝水……
可是冷静一下后又觉得不对劲,他这也不像中暑啊,刚才明明也休息够了。
“你耍我呀!”
“没、我真疼,头晕目眩。”
“那可能是你长久没干粗活,一下子那么拼将体力掏空了。”说着,让他把手搭在自己肩膀慢慢地起来。
“呼~我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呀~”
叶文汐也不跟他废话,将锄头踢到一边,然后弯腰背起沈渝就走。
“你不是说我很重吗?”
“你重是你的事,可也不能小瞧我!”遇到急救病人时,没载具的环境下她也没少背人。
其实接生婆也是吃力的工作,体虚或昏迷的孕产妇可也是需要被抬的。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没等叶文汐拒绝,沈渝直接挣脱下地。
他本来比她就高很多,背着也是脚尖碰地的。
叶文汐回头,看看恢复“正常”的沈渝不禁骂道:“你又是装的对不对!”
“我是怕把你给压扁了!”
“你、别跑!看我不揍死你!”
两人一追一跑,很快消失在田地的一角,只留下一直望着他们远去的叶父背影。
回到家,叶文汐让沈渝先去把湿衣服给换了,然后找出一堆消毒水和药品。
看见沈渝一瘸一拐的下楼,不禁问又作什么妖。
“没有,我真脚疼,刚刚脱鞋才看见我的脚肿了,你看看是不是。”
沈渝边说边将右脚抬起,只见脚背到脚脖处通红一片,并高高的肿起。
再仔细一看,肿起的地方分布有几个不起眼的小红点。
“你这是被蚂蚁咬了吧,是不是感觉很麻?”
“对,又麻又痒,涨得发疼。”
“你这得打消炎针!”叶文汐慌忙又找出一些口服消炎药和药膏,先让他服下和涂上,然后准备去就近的小诊所拿点消炎针剂。
“我不要打针!”
“不行!打了针才能好得更快!”
“我刚不是服过药了?我再扛一下就好!”沈渝认为这小小伤口还不至于要打针。
“扛,你什么都扛,你扛得住嘛!”
“笑话!这小小蚂蚁还能把我咬死?想当年我被毒蛇咬了都不带眨下眼。”
叶文汐有点生气了:“我不是说能不能要你的命!我是想让你好得快一点,少受一点罪!”
“这一点点小罪我还是能受得了。”
“你、那让你多疼几天吧,疼死你!”
她也不想管他了,转身想去做饭,却被沈渝一把拉住。
“小东西,还说不心疼我……”
“我、我怕你死我家了……”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明明对我那么紧张。”
“才不是!”
“犟!”
“你放开我!我要做饭!”
沈渝也没为难他,松了手却还不忘撒个娇:“我手也疼,给我擦擦。”
叶文汐这才想起他的手还有水泡呢,可气还没消完,甩下一句“你自己擦”并进了厨房。
可进了厨房,边淘米边竖着耳朵听沈渝在外面疼得凄凄惨惨的声音,又忍不住心疼,心烦意乱的随便按了饭锅键就走了出去。
“你到底要不要打针?!”
“不要!”沈渝直接拒绝,然后又说:“你过来亲亲我就不疼了,我心情一好,这肿自然也消得快。”
“不要脸!就让你疼死肿死算了!”转身又回了厨房,开始准备菜肴。
可当叶父叶母回到家准备开饭时,才发现米忘记放水了,硬邦邦一片糊,被叶母臭骂一顿,只得重新做了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