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这等小姑娘,口舌之争,又哪里是陈瑜的对手,这不三两下,就败下阵来。
气鼓鼓的阿碧,瞪了一眼陈瑜后,再次去了阿朱那边,寻求安慰。
而场中,却是因为骑驴老者的那番话,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就近的一些丐帮弟子,很多都是一副想笑又不能笑,忍得辛苦的奇怪模样。
而乔峰也还没摸清骑驴老者的身份,对他的作为也是有着看不上眼,一时间倒了不太想出来帮这老者说和。
单正身后的单氏五兄弟,因为生父被人侮辱,一个个都是气愤不已,冲着就要上前,将那骑驴老者生吞活剥了一般。
“都给我住手!”单正却是涵养极好,直到此时,脸上也没有生出怒意。骑驴老者的挑衅只言,也都被他当做了耳旁风。
“都忘了我们今天来这里的正事了吗?”单正继续训斥这五个儿子。
单家五兄弟具都人高马大,但也都家教甚严。听到老爹发话,几人虽心中不满,但也都老实下来。
只是在单正看不到的情况下,这五兄弟还是会偷偷的,瞪上另一边的骑驴老者一眼。
今日单家父子六人前来,皆是应那徐姓长老之约,护送马大元遗孀马夫人而来。
无视了骑驴老者,单正端正衣冠,朝着后方朗声道:“请马夫人出来叙话。”
待他话音落下,林间便是显出一顶两人抬着的小轿。
抬轿的二人,皆是身高力壮的汉子,他们健步如飞下,眨眼间就把小轿平稳落到了场中。
轿帘掀开,一位全身素缟的妇人缓缓走了出来。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这妇人姿态丰腴,瞧着似有三十几许,脸上却是保养的极好,皮肤比之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也不差分毫。
既成熟又靓丽的风格,便是让这妇人散发着股独特的魅力。
此时,这可人儿的美妇人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愁色。
而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也是更加惹人怜爱。
阿碧看着侧前方的陈瑜,见他跟其他江湖中人一样,都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妇人,于是吃味道:“陈大哥,好看吗?”
“嗯,好……”陈瑜正要回答,余光却是瞧见了阿碧脸上戏谑的表情,呛了一声后,严词道:“也就一般!”
“陈大哥这话可是出自真心话?”阿碧笑眯眯的追问。
陈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行的端坐的正的正人君子,却是没必要心虚。
于是,点了点头,认真道:“当然是真心。”
阿碧笑了笑,也不再为难陈瑜。
小姑娘这两天,也算是发现了陈瑜的一个小秘密:对方平时看起来,着实一副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模样,其实却也逃不过个“食色性也”。
当然,“色”字作为重点,还需单独挑出来。
只是想到陈瑜这么优秀一个公子哥,阿碧觉得其实“年少爱慕”,也算不得什么缺点。
另一边,马夫人已是款款来到了乔峰面前,盈盈一拜道:“未亡人马门温氏,参见乔帮主。”
乔峰还了一礼,道:“嫂嫂,有礼!”
马夫人剜了一眼乔峰,而后避开目光,继续道:“先夫不幸亡故,多承帮主及众位伯伯叔叔照料丧事,未亡人衷心铭感。”
她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却是大妇风范尽显。
然而,清丽的面容,配上温婉的语调,不知不觉间,却也分外挠人。
乔峰作为一代豪侠,心思自是不在此。见马夫人到来,他便是想到,对方应该是发现了马大元被害的重要线索。
只是这等重要线索,首先应该是禀告给自己这个帮主,然而对方却是跟徐长老和“铁面判官”一同前来。
想来其中必有蹊跷。
正待问清缘由时,乔峰目光一转,却是在人群中看到了本该被驱逐的全冠清,此时对方正眼神奇异的盯着自己。
这让乔峰心中不好的预感,也愈发强烈,只是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皱了皱眉后,乔峰看向马夫人身边的单正,问道:“单老前辈,可认识太行山冲霄洞谭氏夫妇?”
场中几波“外人”,当是跟马夫人接下来要说的事有关。
单正本对谭公、谭婆不甚了解,可还是拱了拱手,道:“久仰谭氏夫妇大名,幸会、幸会。”
谭公礼貌回了一礼,口中没有说话。
另一边的谭婆,待在脸色难看,生这闷气的骑驴老者身边,只对单正的问候点了点头。
而乔峰直到现在,也不知那骑驴老者姓甚名谁,只能转向谭公问道:“谭老爷子,那位前辈有何名号,还请你给在下引见一番,以免乔某失了礼数。”
谭公尚未说话,那骑驴老者却是瞪了一眼单正,抢话道:“我姓双,名歪,江湖人称“铁屁股判官”是也!”
听到骑驴老者的话,众人意识到,这人不知为什么,却还在生那“铁面判官”的气。
再次受到针对,单正这会儿,就算涵养再好,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只是不等他发作,谭婆却是开口道:“单老爷子,你莫听赵钱孙随口胡诌,这人是个颠子,与他生气不值当。”
谭婆虽是在说这骑驴老者的不是,然而维护之情,却是不言而喻。
单正听到那老者名叫“赵钱孙”,心知这定是他的化名。
又想到,自己才来,并没有得罪对方之处,为何这“赵钱孙”却是一而再的责难自己?
于是,开口说道:“赵老爷子有理了,你我可是有旧怨?”
“你这老头却是好笑,我哪知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而且,我也不姓赵~”赵钱孙轻佻的说道。
“你不姓赵,难道复姓赵钱?”单正疑惑后,再问:“若是咱们不认识,你为何处处针对我单家?”
“我也不姓赵钱,真名却是不便告诉你。”赵钱孙捂了捂脸,像是有难言之隐。而后,又愠色道:“我俩素不相识,你倒是没有得罪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只是,你之前却是得罪了我的‘小娟’。”
单正更加疑惑了,问道:“不知你所说的‘小娟’是何人?我又是如何得罪她了?”
“小娟就是小娟,却不是何人?”赵钱孙故作玄虚,就是不与单正言明。
在单正苦恼时,周围看热闹的江湖中人,有人笑着提点他:那谭婆就是‘小娟’。
单正一脸惊奇的看向谭婆,却是没想到这满脸皱纹的老妪,是小娟本人。
意识到,自己盯着谭婆此举多有不当,单正收起脸上惊讶之色,说道:“谭婆还请恕罪,不知我之前哪里得罪你了?”
谭婆看了看单正,也没想到对方哪里得罪自己了,只能转头看向身旁的赵钱孙。
“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就告诉你罢。”赵钱孙“呸”的一声,吐了口浓痰在地上,而后,才继续解释道:“我之前正在问小娟话,她尚未回答,你便与你这五个宝贝儿子大模大样、横冲直撞的来到,打断了她的话头,至今她都还未回答我的问话。
单老兄,你倒去打听打听,小娟是什么人?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又是什么人?难道我们说话之时,也是你能够随便打断的么?”
单正听对方一番歪理,自是即好笑又好气。复而,他又看到旁边,眼巴巴看着赵钱孙和谭婆二人的谭公。
心念一转,说道:“兄台与小娟的关系当真是亲密,就是不知,比起谭公、谭婆俩夫妻的感情,又如何?”
“不许你叫‘小娟’,天下只有我一人能叫她小娟!”赵钱孙呵斥起单正,而后他目光在谭公和谭婆身上来回看了几番,竟是悲伤的号啕大哭起来。
此番变化,也是让单正意想不到,但也知这赵钱孙应该是一位“苦情人”。
再看对方说哭就哭的模样,确实像个“疯子”,单正摇了摇头,便也不愿在与对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