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拿着书信,暂时没空再理会陈瑜打伤智光老和尚的事。
而周围的一众江湖中人,见智光老和尚萎顿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眼看着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他们虽多是江湖草莽,平日里不见做什么有利国家百姓的事,但对智光这种品行高洁的大师,却也都佩服的紧。
人多势众之下,这一帮江湖中人,竟是声势浩大的口诛笔伐起陈瑜。
陈瑜虽是无惧他们,但见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口出污言秽语的模样,也是觉得心烦。
在徐长老、全冠清一众人等看好戏的目光下,陈瑜走至场地中央,朗声道:“是非恩怨、孰对孰错,陈某心中自有评断~”
说着,陈瑜随手一掌,拍向场边一棵人立粗细的大树。
只听“咔嚓”一声,大树应声而断。
见陈瑜一掌将数十丈外的大树拍断,一众江湖中人,具都安静下来。
现场除了“潄潄”的枝叶颤动声,再没有了别的声音。
陈瑜负手而立,继续说道:“现场哪位英雄好汉,若还对陈某行事有意见,尽管站出来!陈某亲自与他说道说道~”
之前陈瑜为了阿朱,跟谭公、谭婆还有赵钱孙对上。众人见他面相年轻,只觉得他年轻气盛。
而后,陈瑜又千钧一发间,从智光老和尚手上抢下书信。众人虽为智光和尚鸣不平,却也要承认陈瑜本领高强。
现在陈瑜这番霸道的话语一出,众人也算是认识到了,这位俊俏公子的霸道一面。
一位武功高强的煞星,可不是现场来的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可以开罪的起。
此时,凡是被陈瑜目光所及之人,全都从心的低下了脑袋,害怕被陈瑜这煞星抓住把柄,做了立威之用。
徐长老和全冠清等人,也都缩了缩脖子,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
陈瑜见众人那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又走回了乔峰身边。
此时,乔峰看着书信中三十年前的旧事,依旧被当时的气氛所感,时而皱眉时而叹气。
良久之后,乔峰终于将手中几页书信看完。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信件折好,看向智光,说道:“智光大师,乔某心中有一事不明,这信中所书之事虽然惨烈,但也与我等没甚么关系,大师何故急着将书信毁去,甚至不惜性命?”
智光老和尚现在仅凭着一口气吊着性命,见乔峰已将书信看完,知道当年的事恐无法在隐瞒。
他打了声佛号后,没有回答乔峰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乔帮主如果是当年的那位带头大哥,收到外族入侵的消息,会做何打算?”
乔峰见智光和尚问的奇怪,却也遵守本心回答道:“乔某自然会跟那带头大哥一样,带人去阻击外敌,纵死无悔。”
“乔帮主高义~”智光老和尚说着,像是笑了笑,只是他灰败的脸皮上却是难看出表情。
接着,智光继续问道:“那乔帮主觉得,当日被阻击的契丹人萧远山如何?”
乔峰看信时,就被萧远山的气魄所感,也为他最后跳崖自杀感到可惜,便是说道:“萧远山虽是契丹人,倒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子。”
智光老和尚听到乔峰的回答,静默了一下,而后继续问道:“要是让乔帮主见到,当日萧远山留下的契丹婴孩,又该当如何?”
乔峰只觉得智光和尚越问越离谱,有些摸不清他的用意,可还是回答道:“那婴孩虽也是契丹人,但年纪甚小、本无善恶。要是异地相处,乔某应当也会饶他一条性命。”
“善哉~善哉~”智光老和尚悲悯道:“乔帮主问我信中之事与你何干?当日那契丹婴孩,便是乔帮主你。而我与汪帮主,还有那位赵钱孙,便是当日雁门关外的当事人。”
智光老和尚因为即将油尽灯枯,声音自然很是微弱,只是他说出的话,却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不说周围的丐帮弟子和江湖中人,听到这等辛秘做何反应。
只说乔峰,他心神一震,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颤声追问道:“智光大师……你、你说什么?”
智光老和尚怜悯的看了一眼乔峰,微微摇了摇头后,闭上眼睛只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乔峰见了智光和尚的反应,又回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只觉得五雷轰顶、头痛欲裂。
状若疯狂的怒吼了几声之后,心神失守的乔峰这才冷静下来。他双目通红的瞪着智光,说道:“我生父乃是乔三魁,家住少室山下。我往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编造此等谎言,加害于我。你安的什么心?”
乔峰心中怒气博发,每说一句,语气便是加重一分,说道最后时,已经是杀气腾腾。
智光老和尚则如磐石一般,一句话也不说,只盘坐在地上,默念着佛经。
见智光老和尚一副闭目等死的模样,乔峰想到对方刚刚说的,雁门关之事的三位当事人。
汪帮主已经去逝,自然无从考证,道现场还有另一位当事人。
乔峰虎目一瞪,盯着赵钱孙,大喝道:“你来说,我乔某可是契丹人?”
赵钱孙被全冠清顶在前面,又听智光老和尚把当日之事抖落出来。他惭愧之下,也生了死志,这时便是硬气道:“说来惭愧,我当日被那萧远山气势所震,竟是吓晕了过去,这才捡回一条命。
那杀人魔的样貌,我自是死也不会忘记。你与他的样貌更是一般无二……”
说到这里,赵钱孙话语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雁门关事后,我这些年也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早已经活够了。你要是想替父寻仇,尽管取了我的性命便是。”
乔峰听对方所言,却还是不相信自己竟是契丹人。他心神巨震下,上前一把掐住赵钱孙的脖子,红着眼睛怒吼道:“你骗人!为何要陷害乔某!!”
赵钱孙被掐着脖子,脸色憋的紫红,却也没有反抗。
“乔峰,你这个契丹狗,难道想杀人灭口不成!”全冠清见时机成熟,忍不住跳出来大声呵斥。
乔峰像是没听到全冠清说话一般,直接无视了他。
“乔帮主,有话好说,先把赵钱孙放了。”另一边,谭公心疼谭婆,虽是跟赵钱孙不对付,此时还是出言想要保下谭婆的师兄。
见乔峰没有松手的迹象,谭公慌忙之下继续说道:“乔峰,你杀赵钱孙,难道想要挑起契丹和大宋的矛盾不成?”
谭公这话虽没过大脑,却也说明,他已是认定了乔峰契丹人的身份。
当然,这也是在场大部分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