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顿·马丁驶入车水马龙，化作一条光线朝医院方向开去。
乔安安将车窗摇下睨着窗外匆匆略过的风景，秋风吹起她的长发，眸光沉沉，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振国中风，袁香玉闹离婚，似乎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终于停在医院住院部大楼门外。
乔安安解开安全带，眼见着律北琰也要跟着下车便道：“我自己上去吧。”
律北琰眸光深邃，倒映着她，没有急着开口问，而是在等她的解释。
“我继母他们应该在楼上，场面很乱，我就是去看一眼就下来。”
“……”律北琰沉默半晌，“好，我等你。”
乔安安动了动唇，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莞尔一笑从车里下来。
律北琰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乔安安的背影上，直到她走进楼内，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他收回视线，朝前看，只见一辆黑色的宝马三系正停在不远处的位置上，乔安娜从车上下来，紧接着驾驶座上也下来一个男人。
律北琰黑眸微眯
乔安娜正挽着江以盛的手臂准备往住院部走去。
律北琰眼尾微挑，拨通了牧尘的电话。
“律总？”
“约一下江氏集团。”
“江氏？可是您不是在前两天把江氏集团那边的项目给否了吗？”
“我现在又有兴趣了。”
律北琰挂断电话，牧尘盯着已经结束通话的界面微微愣神。
突然有兴趣？
牧尘不敢多耽搁，给江氏集团那边打电话通知。
但凡是动用到律北琰身边特助来打电话通知的，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果然，江氏集团那边一听这个消息后登时慌乱起来，与此同时，正准备陪着乔安娜去看望乔振国的江以盛手机陡然响起。
“爸……jk.集团？之前不是说这个项目……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江以盛通完电话后有些抱歉的睨向乔安娜。
乔安娜这段时间的状态并不怎么好，虽然道歉已经发出去了，可是必不可免的……她身上能接到的通告，少之又少。
几乎是陷入了低谷期，以至于这段时间乔安娜都陪着他，像个随时都要倒下的瓷娃娃。
“安娜……”
“你去吧。”乔安娜沉默了半晌，扯了扯唇角，善解人意道。
“如果你不希望的话，我可以跟我爸说一声，其实这个项目也不一定非要我来跟进……”乔安娜的退让落入江以盛的心里，让他有些不忍和心疼。
乔安娜松开江以盛的手，柔声道：“没事，这个项目不是很重要吗？而且是jk.集团，多少人求之不得合作，去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江以盛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我很快……”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江以盛又舍不得的在她的唇上碾转一番才离开，乔安娜看着他上车离开，眸光闪过一丝亮光。
jk.集团……
如果江氏集团这一次真的能够跟jk合作，那她以后嫁给江以盛……
乔安娜似乎都能够想象到自己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下游走在上流社会之间！
现在的乔氏集团……已经不是他们的了！乔安娜知道这个消息后恨不得撕碎乔安安，她以为自己以后就要跟上流圈脱轨，却不想还有江氏集团！
一旦这两家集团合作成功，那么江氏集团在上流社会的位置只会更上一层。
到那个时候，区区乔氏集团又算得了什么？
乔安安又算得了什么？
乔安娜想到这里，粉唇得意勾起，转身朝着乔振国的病房去。
*
乔安安走到乔振国病房外，出乎意料的没有碰上袁香玉。
单人病房里，除了乔振国有些粗喘的呼吸声之外，异常安静。
乔安安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看着病房的房号，眸光微微沉下来。
看来乔振国也没有走到绝路。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乔氏集团没了，可乔振国终究有乔氏集团的股份，能拿的钱还是能拿，这一点，乔安安倒不至于担心乔振国中风之后会饿死。
毕竟，连单人病房都还住得起。
她推开病房门，缓步走进去。
乔振国显然没有睡着，而且胸口还上下起伏着，看来在她来之前，袁香玉还来闹过一趟。
他躺在床上，半张脸都已经麻住完全不能动，口歪眼斜的，他听到动静侧头看向病房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糊涂了还是乔安安站在了他视线的盲区，听到动静，那嘶哑的声音便从他还有一半可以动的嘴里出来。
字符的声音也变得歪歪斜斜的，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清楚。
“你、你还辉来错什么！我告诉你、你、你……不，可浓、离恨。”
乔安安走近床边，乔振国瞳孔微微一缩，更是激动。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别的字眼来，现在说话正常对于乔振国来说，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乔安安在来病房之前特地去了一趟护士站了解情况，乔振国中风，正好撞上了幸运和倒霉的正中间——没有恢复正常机能，也没能完全瘫痪。
半个身子能动半个身子不能动。
“乔总，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真的是有一种悲哀的感觉。”
乔振国怒瞪一双大眼。
乔安安嗤笑一声，看着他想要发脾气却因为自己说话说不清楚、动弹不得而只能干瞪眼。
“乔总，不知道妻离子散的滋味，如何？”
“你……困出去！”
乔安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床头柜。
要是换以前，乔振国风风光光的时候，这床头柜和沙发上早早堆满了各种水果篮……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
她扫视了一圈整个病房，“十年，这里的变化还真大。”
乔振国瞳仁扩散。
“乔总，你该不是不知道吧？”乔安安冷眼睨着他，然后缓缓起身，将窗帘背后的墙壁露出来，上面用黑色笔描摹的几个字还清晰地留在那里。
“2009年11月21日……”
乔安安将墙上的日期喃喃念出来，然后转身看向乔振国，“也对，你不记得，是正常的……毕竟，当初她死的时候，你也没来看一眼。”
“你……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