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眉眼一挑，也没想到乔安娜居然会说不出台词来。
乔安娜脸色微微凝滞，她咬着下唇。
湖水实在有些冷，冷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眼见着王岱走过来，乔安娜想要抓住费嘉许的手臂支撑一下起身，却不想费嘉许直接松开了她，她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费嘉许后知后觉，“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因为直接摔在地上，乔安娜的屁股直接被石块咯了一下，她疼的脸色略微苍白，人造雨已经停下来了，可是冷冷的水留在她的身上，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委屈。
湖水冷也就罢了，冷雨直灌，她怎么可能说的顺溜台词！
她瑟缩了一下身子。
王岱上前，“怎么回事？”
“王导，对不起。”乔安娜虽然心有怨气，但面对王岱时终究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周围的人都在，如果她直接说出来，岂不是代表她不能吃苦？
可……她就不信乔安安难道就能在这样的条件下说得出来！
说到底，就是他们在针对她！
乔安娜脑回路清奇，将一切的由头又一次直接摔在了乔安安的身上。
“再来一次。”王岱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一个镜头想要一次通过也是不多的，加上这样的环境下，第一天拍摄，王岱的耐心要比往常高。
他挥了挥手，工作人员就位。
乔安娜接过沈朵递过来的热牛奶喝了几口暖了暖身子，却见乔安安正在一边对词，她恨恨地咬了咬牙。
“姐姐，刚才你演的还真好。”
乔安安眼尾一抽，睨了眼乔安娜，没有说话。
乔安娜语气里满是怨气。
也不知道她又怎么着她了？
乔安安懒得搭理她，也没有刻意跟她过不去，毕竟第一天拍戏的确累，乔安安并不想跟乔安娜过分计较。
乔安娜却觉得乔安安这冷冰冰的态度就是在看不起她！
她微微仰头，“乔安安，你别太得意……”
乔安安洁白的眉心微微拧了一下。
她……到底是眼神不好还是智商低？
哪只眼睛看见她得意？
“乔安娜。”乔安安冷声睨着她。
乔安娜僵直了后背。
乔安安黑眸微微眯了一下，随即便勾起唇角，梨涡深深，明明两个人同样都被雨水淋湿，可乔安安却一点狼狈的感觉也没有。
“你紧张什么？”乔安安察觉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紧张，笑道，笑得纯良无害。
可越是这样的笑容，越是让乔安娜心里发憷。
乔安娜咬了咬后槽牙，“我能害怕你？笑话！乔安安，你别太看得起自己。”
“……嗯，那就希望你接下来的戏份顺利。”
“不需要你的好言好语！”乔安娜傲慢道。
有了第一次的失败，乔安娜深信自己一定可以接下来一次性通过，等到淋雨跪地的戏份时，就是她出气的时候了！
可是……
事情却完全朝着乔安娜所想的地方走。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乔安娜总共卡了十次！
两人的衣裙都已经湿了，所以王岱直接安排从乔安娜落水的戏份上接拍，这里面其实没有乔安安什么事，她只需要站在那边，表情呆滞就好。
加上之前就已经拍到过乔安安面部表情过关的片段，所以乔安安站在那里也不过就是当个摆设。
可偏偏这个摆设……
“卡卡卡卡卡！”王岱的好耐心终于消耗完，将卷成一筒的剧本狠狠摔在了摄像桌上。
工作人员扶着乔安娜从湖里出来，乔安娜的脸色苍白，唇色发紫，脸上的神情就跟吃了一坨屎似的。
“乔安娜，你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拍？啊？还能不能拍？”王岱怒气道。
费嘉许一直都没有等来自己的戏份，干脆搬了张椅子在乔安安的边上坐着，手上还捧着助理买来的咖啡。
“这个乔安娜未免也太没用了吧？”费嘉许叹口气摇摇头，一副看戏的样子，睨着乔安娜被王岱指责得狗血淋头的样子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乔安安淡淡瞥了一眼，没说话。
乔安娜低垂着头，“导演，我……”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余光瞥向站在不远处的乔安安，咬着下唇。
乔安安就站在那里，她补拍落水的戏份，可是每一次在水里就动作不自然，而且连着呛水呛了好几次。
而这一切！
都是因为乔安安！
她看着乔安安闲情淡淡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怎么也进不去状态！
这不是压戏。
可是到底为什么，乔安娜却不知道。
“安安，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点，你想知道吗？”费嘉许又一次聒噪起来，挑眉道。
“……”
见乔安安不搭理他，费嘉许也能自说自话，“你不好奇为什么乔安娜连着拍十次都没过吗？”
乔安安垂眸睨着他，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后又从谷诗手里接过温水。
“乔安娜怕你。”
乔安安喝了一口温水，听见费嘉许笃定的话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她早就了然于心。
谷诗却一脸好奇，想问又不敢问，动了动唇，最后只能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乔安安。
不等乔安安说话，王岱就用大喇叭冲着所有人道：“先拍下一场戏，这场戏往后！”
王岱语气不善，剧组里的人也纷纷低着头加快了自己手上的活。
乔安娜几乎是被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她恼怒的眼眶微红，经过乔安安身边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乔安安也需要回化妆间重新补妆换衣服，谷诗跟在后边，脑子里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费嘉许会说乔安娜怕乔安安。
怕安安姐，跟乔安娜拍不好戏有什么关系？
乔安安察觉到谷诗一脸纠结的样子，坐在化妆桌前笑：“诗诗，你想知道？”
“安安姐，你知道？”
“本来就是我下的套，我怎么会不知道？”
谷诗更不解了，乔安安什么时候下的套？
“安安姐，嘉许哥为什么会说乔安娜拍不好戏是因为怕你啊？乔安娜怕什么呢？”
“刚才第一场戏结束，乔安娜跟我谈了几句，被我怼了几句，你记得？”
“我记得呀。”
“……她从一开始就抵触我，而且之前在北电面试的时候她曾经被我压戏过，所以刚才一说话，她就紧张了，怕我压戏，让她发挥失常，她表面上好像很淡定自信，实际上心态崩了。只要我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她心里就已经在慌了。”
谷诗恍然大悟，瞪大眼睛。
“居然还有这样的……”
“那只能说明她的素质不过关，被害妄想症罢了。”
“乔安安——”化妆间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乔安娜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