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路虎平稳地行驶在油柏路上，车内播着悠扬的钢琴声，应该是费嘉许专门为自己未出生的小侄女准备的胎教音乐。
柔软的钢琴音在耳蜗绕，她不由得困倦上头。
乔安安摇下车窗，秋风打散了她的一头长发，费嘉许余光轻瞥她的侧脸，动了动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视线落在车头的后视镜，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费嘉许脸上的神情。
“你想问我什么？”乔安安收回目光，将车窗摇上去。
“你还好吧？”费嘉许迟疑半晌，吞吞吐吐半天就只挤出来这四个字。
乔安安不由得被他逗笑，“你该不是还觉得我一个轻微脑震荡把脑子给弄坏了吧？你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只是一个小事故罢了，也不会影响剧组进度。”
“叱——”
费嘉许踩下刹车，路虎停在路边。
乔安安上身往前倾了一下，然后后背重重的撞在靠背上，她洁白的眉心微拧。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那天晚上你……”
“那天晚上？”费嘉许这么一提，乔安安才想起来，她似乎跟费嘉许出去喝酒兜风之后，就一直没见过，她也一直都没想起来那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看向费嘉许。
费嘉许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那天晚上，你没事吧？”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倏然听到乔安安这么问，费嘉许也是一怔。
这是忘记了？
费嘉许眨了眨眼睛，登时又升起一股恶作剧的想法，勾唇，“那天晚上可有意思了，就几瓶啤酒，你都能喝醉。不过，你不喝醉，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我……”
他故意将语调拉长，顿着声音不说全。
乔安安先是一愣，猝不及防捕捉到费嘉许眼底里划过的那点狡黠，她彻底明白过来。
亏她刚开始听到费嘉许这故作玄虚的语气还以为自己那天晚上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心里打鼓。
现在看来……
乔安安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熊孩子，费嘉许就是那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
她将吊着的心落到实处，挑眉问：“那天晚上我对你做了什么？”
费嘉许一听，一双桃花眼睁大，双手怀抱胸口：“你对我上下其手，然后还特别粘着我，追着我喊‘老公，我爱你，男神，你好帅啊。’”
乔安安嘴角抽搐。
她皮笑肉不笑，语气不由得阴冷几分，“是吗？”
费嘉许被她看得后背有些泛凉，扯了扯唇角，“当然，你说你，要是早点跟我说多好？我其实也是能够接受你的，毕竟你长得也好看嘛不是？”
“砰——”乔安安随手将原本用来垫腰的小枕头丢到费嘉许的脸上。
费嘉许当即明白，自己说的话被乔安安发现了。
迎面一枕头，他直接打了个喷嚏。
乔安安噙着笑，饶有兴味的看他，“怎么样？男神，现在是什么滋味？”
费嘉许揉了揉鼻子，“……这枕头毛太多，该换了。”
被费嘉许这么插科打诨，乔安安的心里的那点阴郁竟消散了不少。
她垂眸，睫羽微颤。
她知道，费嘉许只是在寻她开心，他没有多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用自己的方式在让她开怀。
乔安安意识到这点，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去的？”她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律北琰带着她回去的，可是她不记得了，不怎么确定。
“还能是谁？你老公，律北琰啊。”
果然……
费嘉许将抱枕丢到后座，“不过，你叫老公这个事情，我可没有说谎。”
乔安安神情一怔。
“就是有了点改动罢了。”费嘉许勾唇，“你说有这么伤人的吗？当着我的面，居然喊别人老公。”
乔安安心跳倏然急速跳动。
她嘴唇一翁一合，有些木然，“我叫律北琰老公？”
“……果然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啊。”费嘉许顿了顿，沉思了一会后说：“果然我刚才应该好好发挥一下演技，让你相信你叫的老公是我才对。”
乔安安这会儿却完全笑不起来。
她……那天晚上，喝醉了叫律北琰老公？
还是当着律北琰的面？
她一时之间，心情变得极度复杂。
费嘉许见她愣神，挑眉，识趣地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踩下油门继续往乔安安说的地方开去。
蓝黛咖啡厅。
路虎停在咖啡厅门口的路边，侧头睨向乔安安，“下车吗？还是说，我带你再去转一圈？”
乔安安已经压下了心里的那点杂乱无序的情绪，“谢谢。”她扯了扯唇角，看着费嘉许挑眉讨打的样子，她顿觉手痒。
费嘉许倒没有再继续逗她，格外绅士地从车里下来，绕过车头为她打开车门。
乔安安下车，正打算往咖啡厅去，他却出声拦下她的脚步。
“安安。”
“？”乔安安转身不解地看他。
费嘉许双手插入口袋，站姿还是那样恣意，秋风微微吹起他额前的发丝，精心打理的发型有些乱，却遮不住他天生精致令人入迷的五官。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需要，我会出现在你身边。”费嘉许少有的用认真的语气道，“这是作为我朋友的特权。”
他本不想加上后面那句，可……
费嘉许嘴角牵扯了抹苦笑，只可惜，他等了这么久的女孩，嫁人了。
不管她的婚姻到底如何，费嘉许很清楚，至少她没有决心离开或者还有着继续在这段婚姻里的念头，他不愿多说或者插足什么。
乔安安深深地睨着他，半晌，梨涡深陷。
“好。”
“剧组见，当然，你要是迫不及待的想见我，我也是可以奉陪的。”费嘉许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又变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乔安安丢了一记白眼，转身离开。
费嘉许目光沉沉，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咖啡厅后才上车离开。
而咖啡厅固定的位置上，戈睿识早早就等在那里。
说起来，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戈睿识也很少跟她汇报调查结果，主要是乔安安不希望知道一些零碎的东西，她要的是盖棺定论的结果。
所以她不问，戈睿识也非常识趣的不主动提起。
这一次，她找戈睿识，为的不是宋禾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