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负责的颁奖环节结束，费嘉许帮她提着裙摆从舞台而下。
“晚点一起吃夜宵？”费嘉许提议。
乔安安脑海里还浮现着方才在门口恍惚看见律北琰的画面，有些愣神，听到费嘉许的声音，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费嘉许抬手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
乔安安吃痛，捂住额头。
“费嘉许！”
“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刚才颁奖的时候，注意力都要上天了。”
乔安安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费嘉许扶额，“想吃什么？晚上我们出去吃个夜宵，就当是庆祝一下今晚我们的默契合作了。”
默契？
乔安安扯了扯唇。
他这是真的铁了心要跟她炒cp，舞台上也这么胡来。
只怕不用庆祝，今天晚上微博就能够崩了，各种猜忌四方八面的来。
“随便。”乔安安无力道。
费嘉许勾唇，“你该不是在担心你家那位吃醋吧？”
乔安安心口一滞，没有说话。
“好好好，我不说他让你糟心了。”费嘉许见她不想说话的样子，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又变成了那没脸没皮的样子。
“走吧走吧，你嘉许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乔安安颔首，“我先去个洗手间。”
“好，我等你啊。”费嘉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乔安安则转身提裙往后台去找洗手间。
穿过一条道，左边是女洗手间，右边是男洗手间，她刚刚转左，手臂猛地被人拽住，她穿着高跟鞋根本来不及挣脱便被拽进了右边。
视线模糊，“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从里反锁。
“谁……”
乔安安刚刚说了一个音，她就被一波力道直接推到了墙上，裸露的后背没有径自贴墙，而是直接撞上一只手，透着凉意。
她掀起眼帘，入目是紧绷的下颌，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瀚海般的墨眸。
“律北琰，你做什么！”乔安安看清了眼前的人，拧眉。
他离得很近，他身上侵略性的冷冽充斥着她全身。
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左右两边都是墙壁，她被堪堪地困在中间。
她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抬眸怒瞪，却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轮廓，短短几天不见，其实变化并不大，可……他的眼睑下明显的青黑却有些刺眼。
见到他，乔安安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情绪。
是高兴吗？
好像有点。
恨吗？
恨，哪怕知道了律北琰放了袁香玉是不得已，袁香玉最后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报应，她还是恨。
可是恨什么呢？
她好像根本就不恨律北琰，而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没用。
乔安安咬着后槽牙，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迟迟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回去？”律北琰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了嘴边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回去？回哪里？”乔安安看着他，笑了。
“律北琰，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当初的不得已，你让伯母来说一遍，难道你又要说一遍吗？明明受害的人是我，为什么最后要弄得我成了那个有错的人？”
“没人觉得你有错。”律北琰沉声。
乔安安抿着唇，是没有人觉得她有错，可是……她觉得。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对着律北琰居然都狠不起来，这个人不管因为什么，都是踩在了她母亲的命上不是吗？
乔安安压下心里的错综复杂，“放我回去。”
“回哪？”
“回哪里都好。”乔安安平息语气，淡漠道。
至少，不是回到他这里，至少，给她一些时间可以想的更加清楚。
“回到费嘉许那里吗？安安，你打算接受他，是吗？”律北琰眸光沉下来，想起费嘉许发的那条微博内容，还有乔安安拜托他转让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他眸光闪过猩红。
乔安安怔住，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回答我。”律北琰逼近她。
乔安安感觉自己几乎要呼吸不上来，“律北琰，你想多了。我根本不可能，你不是最清楚吗？那份协议，你还没签字。”
律北琰撑在墙壁上的手微微一攥。
“放我出去吧，费嘉许还在外面等着，而且这里是公众场合，如果……”
话音未落，乔安安就感觉到一阵眩晕，只见律北琰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而易举的开了洗手间的门往外走。
乔安安挣扎几下，“律北琰，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律北琰没有解释，抱着她径自离开会场，二话不说塞进车里。
乔安安刚坐下来，她便伸手去探门把手，可律北琰却当着她的面按下遥控器，直接锁住。
乔安安咬牙切齿，“律北琰，你到底要做什么！”
“回家。” 律北琰淡声回答道。
乔安安不死心的掰着门把却怎么也解不开，阿斯顿·马丁的配置一向是在众豪车中顶尖的存在，除了律北琰手里的按钮，根本就无法用蛮力打开。
她手一松，“回什么家？凤鸣苑不是我的家！”
凤鸣苑不是她的家。
“那就回乔家。”律北琰道。
“律北琰……”乔安安平静下来，侧头看着律北琰，道：“乔家大院的确是我家，但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家！我们两个没有家！你是不是入戏太……”话还没说出口，律北琰却突然猛地踩下油门，阿斯顿·马丁如箭矢疾驰出去。
*
费嘉许在原位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等到乔安安回来，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剑眉微蹙。
殷歆拿着奖杯下来，披着费嘉许的外套，见他担心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你要跟安安出去吃夜宵？”
“……姐，帮我个忙。”
殷歆愣了愣，一分钟后，殷歆站在女洗手间门口，扯了扯唇，“你说安安在洗手间里？”
“帮我进去看看。”费嘉许催促。
殷歆看了看门口，一边往里走一边无奈，“要是真的能在洗手间半个小时，估计是掉厕坑了吧？”不一会儿，她便出来，摇了摇头。
费嘉许面色沉重。
殷歆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你没打电话问问安安？”
“电话打不通。”
“会不会是提前回酒店了？”
费嘉许没有说话，将手插入口袋便抬步往外走，殷歆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深深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