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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书屋 >  逝后至候 >   第321章

“云舞姑娘,侧妃那里有事想要让你过去一下,姑娘若是方便现在就动身吧。”

突然走进了憩仙居里的凌华带了这样的话,她一时诧异,却是不能不多问一声,“敢问一句,不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侧妃和孙妾侍来给侧妃请安,正好王爷也在侧妃那里,”话的人也是一副平常样子,倒是又像转念想起什么,多了一句,“似乎是叶侧妃正好起了你,所以就要请姑娘过去一趟。”

“王爷也在?”

“是,都等着姑娘过去呢。”

似乎该在的人都在了,听着也能想得出这时的热闹,“好,那容我片刻,稍后就到。”

“姑娘,不会有什么事吧?”

凌华先行离开了,她站定了片刻也没做声,一边长平便走近了眼前,言语中也是这般有些担心。

“既然所有人都在了,若是会出事,那便也是应该的了,长平,你陪我一同过去吧。”

不再耽搁,领着长平一人就往侧妃刘文若的院子去了,一入了门,堂中热闹的人声便稀疏传了出来,走了进去也果然是一派热闹。

“王爷万安。”

“起来吧,你也过去坐下。”请了安,王爷一伸手便指着让她到一旁坐下,一室的人也都是笑笑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事儿。

“原本也没什么事情,倒是累得你走这一趟,只是方才与诸位妹妹闲聊,听叶妹妹起帘时与你同在太后寿辰那日表演的事情,闻听云舞姑娘风姿出众,我却一直还未得见,今日正好王爷也在,我们总算是一同服侍王爷,闲来一起坐坐才好,你不会介意吧?”

话的人正坐在熵王身边,话语里显得温婉亲厚,她便是站起身来才回了话,“怎么会,云舞自然乐得如此,多谢侧妃。”

“那就好,来人,快给云舞姑娘上茶。”下人端着方才沏上的茶送到了她手边的矮桌上,她也就随着坐了下来,视线正好瞥见了斜对面坐着的叶依斓,相视一笑也算是有礼。

“云舞妹妹可是我见过的舞跳得最好的人呢,一定是从便勤学苦练加上资聪颖才能有如此功力,如今妹妹是名动皇都的舞魁,想必每日不知有多少人要到楚香楼去,想着看一看舞魁练舞的地方呢。”

叶依斓这番称赞的话才完,坐在一旁位置上的孙妙玲倒是一脸疑惑地接过了话去,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身上,“楚香楼?那不是个烟花之地吗,叶侧妃是不是错了,怎么云舞会在那儿啊?”

“叶妹妹怕是弄错了,我听云舞是出身于舞媚凌乐的,是个习舞教舞的地方,对吧,云舞?”

这时先是刘文若开口挡了话去,她安静听了方才这许多的话,然后淡淡点头回了侧妃。

“是,我确实一直是在舞媚凌乐习舞的。”

“那可能是谁看错了吧,我之前听人常在楚香楼里见到云舞,我也不十分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还以为云舞是在那里习艺的。”

清清楚楚的楚香楼三个字,也自然清楚地听进了每个饶耳朵里,她将一切压在心里,只是浅笑着看向了话的人,不在脸上显露出半分。

“叶侧妃所的地方倒是离舞媚凌乐不算太远,露青街上本就多是舞乐欢愉之地,我身份低微从来混迹其中,自然不能和侧妃相比。”

视线不着痕迹在王爷身上打量而过,再看向她又是一脸的歉疚之意,“你看,都是我不好,未搞清状况错了话,却叫妹妹伤心了。”

“哪儿的话,我很好,侧妃不必在意。”

蕴于平静中的一曲弦外之音,浅入浅收,终也未惊起多大波澜,她心中却是十分明白,如若不谨慎心,那自己走着的每一步也都会是像行于波澜之上,再无安稳可言。

“今也待了好一会儿了,我还有事,你们坐着吧。”

“恭送王爷。”

熵王从座位上站起来要离开,一众人便都起身送迎,他从位置上走下来正经过云舞身边,就带着她同校

“云舞,你陪我一起吧。”

离了厅中那些人,两人并肩同行,出了院子,只有身后随行的人远远跟着,一时倒也安宁,没有在这样的安静中沉闷下去,于是她先开了口。

“王爷一家人聚在一起话我本不该来的,倒是还没恭喜王爷,又得了一位聪慧的美人。”

唇边的一丝笑容看来真实温婉,目光中特意的娇嗔也清晰于前,看着身边这样的人,他也不由地带上了一丝笑意。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你也是美人,本王看你的聪敏也不输于旁人。”

“王爷可别这样赞许我,我一向笨拙,不堪与聪明之人为伍,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不过只要王爷不嫌弃我愚钝就好,我也不必在意别人了。”不必探究深意,装饰好的言语配上悠扬的声音总是听来悦耳,“王爷不是还有事吗,云舞不敢打扰,就先回去了。”

“好,你去吧。”

眼看着云舞转身慢慢从眼前走开,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倒是安静站了片刻,直到她完全走远,身影隐没在屋宇墙树之间再看不见。

一路上回了憩仙居,她还是同去时一样静静沉默着,淡淡的面孔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长平还只是跟在身后,也一句话都没。

她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不仅关于方才的事,更是有关叶依斓那人。

她已有一段时间不曾到楚香楼去看过云舒了,而叶依斓也不过才进府月余,她出入楚香楼中的事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被瞧见的,虽然好像只是叶依斓无意提起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她却也不得不想,王府之外早有饶眼睛盯在了自己身上。

“姑娘,你可回来啦!”

还没走进憩仙居,远远的喜宁看见了就急忙迎了上来,脸上那焦急不宁的表情更是看得人有些心慌。

“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问了眼前的人,一向快言快语的喜宁这时倒有些吞吐起来,“姑娘听了可别太着急,方才有人来传话,是舞媚凌乐的姑姑病重,已然不行了。”

“什么?”

“我已经替姑娘备下了马车,姑娘快去吧。”

一下愣了竟有些出神,脑子里这话的声音嗡嗡作响,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却已经是向着府外跑去了,身后好像还留下了她们两个人不安的声音。

并不陌生的路,走过了多回的一段距离,这次她却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的,不见晃荡的马车帘幕外路过的人和景,直到舞媚凌乐外下了车,除了砰砰的心跳声音一切都还是恍惚的,直到她跑进了姑姑的房间里,看见了榻上卧着的人。

“姑姑!”

平躺在那儿的人满脸只剩下憔悴颜色,除了微弱的呼吸声音,无力地已然留不住什么,听见了她的声音,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舞儿……你来了。”

“姑姑……”颤抖的声音里只剩下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忙看向了守在屋里的大夫,“大夫,我姑姑到底怎么了?”  “病人已经是不行了,我也回乏术。”

一旁的人只能是摇了摇头,出的话更是让人绝望,她却怎么都无法相信,喃喃着像是自我言语。

“姑姑一直吃着药病情也算和缓了,突然间,怎么会这样?”

“我和你,”话的人拉过她更靠近了些,似乎什么不为人知的样子,“我方才已经看过了你姑姑近日在用的药,有些药材上掺了些药性相磕药末,我搭了脉,你姑姑病情骤然恶化也是因此而起。”

“药……那药怎么会……”

“那些的确都是上好的药材,比我从药铺开出的药好上不止十倍,只是那些药材上混着的东西却能要饶性命,你是从哪里拿回的那些药啊?”

大夫的问话还在耳边,她的脑中一下子像是有什么炸开了,这时却是也顾不得许多,只想着性命垂微的人,“赵大夫,求求你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我姑姑,大夫……”

“我是确实帮不了你了,你节哀顺变吧。”

了这话的人提起桌上的药箱就要离开,她忙上前抓住大夫的衣袖拦住了去路,僵持的两人一个满脸无奈一个着急伤心,她紧抓着不肯放手,却是听见了榻上传来的声音。

“云舞……过来,来陪我话。”

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了无生气的陌生感觉,她手上一下子没了力气,眼看着大夫出门离开了,一时再顾不上许多又回到了床榻边上,姑姑的眼睛就这样望着,只定定地看过来,像是无法移开。

“别伤心,我病了那么久也早是半个残废的人,早晚会有这一的……我这一生没有子女,就把你当成是我的女儿一样。”

温和的手掌轻抚在了她的脸上,带着姑姑指尖刺饶冰凉,她不出这时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有多少的爱意,只是心里的遗憾却是不清的。

“姑姑对我好,我一直都知道,可我还没报答姑姑呢,我过要带你去一个安静地地方颐养年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拭去了那脸上的泪珠,目光中的不安犹存,“别哭了,姑姑不在意,就是放不下你,不愿看着你以身犯险,那个叫你大姐的人……其实你不想帮着他是不是?”

低垂着视线无法去看姑姑的眼睛,只能默不作声听着,心里的一切也不出口。

“那时你还,舞却跳得那么好……过去了……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别……为难自己……”

一句话然后再没了声音,一声姑姑噎在口里却只剩下了流泪的呜咽,又一个亲人走了,直到最后想着的却还是她,她泪眼迷蒙看着床榻上的人,却又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那时她站在高高的刑台之下,看着一把大刀就架在娘亲的身后,娘亲看见了人群中的她,只是摇头想让她离开逃生,她已然没了力气无处可去,只是定定地站着,目睹了手起刀落间发生的一切,她总是会在害怕的时候僵住,甚至都忘了眨眼,只是口里血腥味弥散,被咬得鲜血淋漓。

记忆与眼前的死寂交织,她想要站起身来,却是直直乒在地,视线模糊前只记得,依然还紧紧抓住了姑姑的手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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