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抓住迟墨的肩膀,冷声质问着,迟墨和那个人的聊天记录让他嫉妒的发疯,让他想要毁了这一切,他咬着牙:“那个狗男人是谁?”
“你闹够了没有?”迟墨冷眼瞧着满眼疯魔的周越,扯了扯嘴角,一把打开他的手。
“迟墨,你不打算和我解释吗?”周越紧跟着站起身,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冷冷的盯着她。
迟墨回过头看他,眼眶微微发红,她嗫喏了一下,笑容有些苍白:“解释?”
“你想让我怎么解释?”
“周越,你真的了解过我吗?”她的声音微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看着神色愰然的迟墨,周越微抿唇,微微握拳,刚想说什么,仔细想了想,却恍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她,对她只知道一个大概,便是她的喜好,他都不知道。
他的沉默让迟墨笑了起来,她笑的苍白无力,眼中的冷意让周越感到陌生。
“你还记得车祸前我和你说的话吗?”迟墨静静的看着他,语调平缓而冷淡:“周越,很多事情,不是忘记了就能改变的。”
她微抿唇,笑了笑:“你其实并没有失忆,对吧?”
周越没有答话,看着迟墨陌生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紧,他垂下眼,避开了她的视线。
一如迟墨所想,他没有失忆。
所谓的失忆不过是挽回她的一个借口,不过是将她强行留在身边的一个借口。
他根本没有失忆,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幌子。
迟墨缓缓拉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笑容微凉:“周越,做不到就放手吧。”
“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说这话时浑身紧绷,防备着周越对她动手,万一这个神经病突然犯病,又给她来一刀,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她过于紧张,以至于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仿若是伤心绝望到了极点,疲乏的站不住脚般,显得娇弱而无助,带着空泛的疲劳感。
“我累了。”
“周越,放我走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周越抬起眸死死的盯着她,哑着声音:“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他们在一起就这么让她累吗?
“是。”迟墨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在委托人和周越提出分手之前,他们就已经有过一次矛盾了,因为周越的母亲。
委托人谋划和周越分手谋划了半个月有余,刻意制造她和他母亲之间的矛盾,再提出她想结婚稳定的想法。
周越是被母亲带大的,他的母亲为了他付出众多,他无法违抗他的母亲,给不了委托人答案,又不舍得放手。
在两方的紧逼下,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委托人就这样和他僵持了半个多月,直到在那次车祸前提出了分手。
谁知道周越突然发疯,要和委托人一起死,这才让委托人翻车了。
周越是在强压下长大的孩子,再加上他只是一块灵魂碎片,心智和人格并不健全,较为偏激和暴躁。
一旦是被他认定的人,他是绝不可能放手的,他也是绝不可能放过委托人的。
在两边的步步紧逼下,他的神经处于紧绷状态,最终那根紧绷的铉断了,他也陷入了疯魔的状态之中。
在迟墨看来,说难听一些,周越算是半个妈宝男,他无法决定自己的人生,一生都是在母亲的强压和安排下成长,从来没有违抗过母亲的命令和决议,又无法在这其中做出决断,暴躁的脾气下掩盖的是他优柔寡断的性子。
就算是在他和委托人相处的过程中,在带委托人和周母见面时,哪怕是他的母亲再三给委托人难堪,他也不出一语,甚至连维护都未曾有过。
就算是委托人接近周越不是为了调查真相,他们也注定不会长远。
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永远不会是依靠。
周越就是如此。
“周越,你给不了我想要的。”迟墨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静静的看着他,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你喜欢的是你臆想中的我,并非是真正的我。”
“你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
“我真的累了,放过我吧。”
她一字一句格外的认真,带着无力感和乞求,让周越挽回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车祸时的疯狂还历历在目,他们之间已经闹的很难看了,现在不过是将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和伤口摊开来说,如她所说的,他对她半点也不了解。
他从小到大不管在哪都是人群的中心和焦点,人们都会捧着他让着他,这也养成了他自我的性格。
在和迟墨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确实鲜少考虑她的感受,大多时候都是以自己的感觉为主。
他低垂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久久不出一言。
偌大的公寓内,一片静溢,两人无声的对峙着,没有人再说话。
迟墨的话让周越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他突然间不确定了,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想要一个解释。”
他沉默了半响,才哑声开口道。
迟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弯下腰拿起手机,语调平静:“他是谁很重要吗?”
“关于他是谁,你心里不也已经有答案了吗?”
迟墨笑了起来:“周越我不是你无聊时候的备选和消遣,我有自己的人生,你也不是所有人的中心。”
她笑容淡淡,说完后,避开了周越伸过来的手:“周越,别闹的太难看了。”
“再见。”
她神色有着说不出来的轻松,像是解脱了一般,眉眼间带着轻松的笑,格外的刺眼。
周越目送着她离开,双拳紧握,在迟墨临出门前,他才低声说道:“迟墨,我没有答应,也不会放手。”
迟墨步伐不停,直接踏出房门,在门合上的一瞬间,周越整个人仿若垮掉了一般,他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烦躁的抓抓头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一团糟。
他拿起烟盒,点了一支烟,看着烟雾缓缓升起,思索着迟墨的话,神色有些许的茫然。
是他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