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菀卿挑眉问:“公安局的人不是已经来过了,今天又过来,这是查到什么消息了?”
陈美玲点点头:“有人曾看见一个女人进入余粮同志临时居住的房子。”
“现在有人怀疑余粮同志就是被这个女人杀的。”
俞家智看了钟余粮一眼:“这个女人出现在你房间里,居然没有人怀疑你们之间有一些感情上的不清不楚?”
正常来说,遇到这样的事,大家首先想到的会是一些有颜色的八卦。
到了钟余粮这里,居然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反而像有人在刻意引导,操控这一切,让人不得不往这个方向去想。
储铭点点头:“我觉得四哥这句话有道理,联想到一些风流事上,才符合八卦的本性,偏偏现在没有人这样想,反而全都想到余粮自杀的事上面。”
“背后真的就像有一双手,在推着一切往前,当这种言论出现得多了,人就会先入为主,觉得一切都是这样,就好像自己亲眼所见。”
薛昆说:“我去查这件事。”
“不管背后有谁,能动一次手,就会有第二次,一定要尽快把人找出来,留着这么一个祸害在背后,我们都觉得慌张。”
钟余粮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证。
俞菀卿提醒一句:“薛昆,对方虽然说是女人,女人这两个字也许一开始就在误导我们,所以你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我们别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有异样,都值得去怀疑。”
“宁可怀疑错了,费点时间去查这个人,也不能大意。”
薛昆点点头:“我明白,嫂子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薛昆离开后,俞菀卿笑着看向钟余粮和钟爷爷钟奶奶:“放心吧,会没事的。”
去查一查,打草惊蛇,指不定蛇自己会出来了。
钟余粮浅笑一声:“我相信你们,有你们在这里,我觉得无比安心和踏实,你们如果有事情需要去做,不用在这里看着我们,我和爷爷奶奶不离开医院就行了。”
“那可不行,接下来就让储铭留下来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俞菀卿看向陈美玲:“美玲,你来帮我。”
美玲是姑娘家,长时间留在钟余粮的病房里并非好事。
她没有忘记还有一个寒雪梅的存在,这个女人可不会和人讲道理,就算什么事也没有,都可以被她嚷嚷到人尽皆知。
陈美玲连连答应下来。
俞菀卿吩咐几句后,就带着美玲和自家四哥离开,三个人先去国营饭店找一点吃的。
陈美玲看了看四周,发现没多少人,这才轻声凑到俞菀卿耳边说:“我今天看到寒雪梅出现在医院,只是很快就离开了。”
“所以就算您刚刚不叫我,我也想要申请和您一起查钟小柔的事。”
“队长,我总觉得寒雪梅这个女人不像表面瞧着这么简单,有可能在扮猪吃老虎?”这个说法还是老大教他们的。
俞菀卿想了想,觉得美玲的话有点道理:“钟家那两口子太维护这个女人了,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应该和钟有粮脱不开关系,我们要沿着这条线去查。”
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的伯父就是自己重点要调查的人。
既然都要查了,那就从寒雪梅身上入手,到时候就算打草惊蛇,还有这一层掩护。
谁都想不到她们会从京市来西北查钢厂的事。
这样一来,寒雪梅就可以发挥她的作用了。
当好一个挡箭牌。
越想,俞菀卿觉得这件事的可行性真的很大。
“小五,你手里还有多少真话丸?”俞家智不想让妹妹一个人去操心所有的事:“如果还有,给我一颗。”
“有啊。”俞菀卿看向俞家智:“这件事回去再说。”
真话丸现在就掌握在她和郁寰手里,因为药效太好了,所以不管是谁想要使用在审问案子上,都需要向上申请,俞菀卿和霍澜辞夫妻两人都是经过特批的,他们可以特事特办,不用先申请。
俞家智如果要用真话丸,需要这一次执行任务的负责人俞菀卿同志批准。
俞菀卿紧跟着就说起钟余粮的事,她说话时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把自己对钟余粮的担忧,还有对背后凶手的愤怒都表现出来。
这样的俞菀卿就好像一个脾气不好,易怒,冲动的人。
她说:“不要让我找到背后下手的人,否则我让她后悔。”
“小五,哥哥陪你一起找到这个人,我们一定会为余粮讨回公道。”俞家智一开始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这样说,直到他注意刚刚从厨房出来的服务员时不时打量的眼神时,他瞬间回过神来。
也许,问题就在这里。
所以他赶紧接话,说话的声音,语气都跟妹妹同步。
陈美玲也反应过来,跟着骂骂咧咧。
俞菀卿都想要给四哥和美玲竖起大拇指。
配合真好,很有默契,下次可以继续。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骂人,骂着骂着,这才注意到四周有人在看着他们,他们这才感觉不好意思,赶紧降低声音,只要认真听,还是可以听得到他们在骂人。
一顿饭时间有一半都是在骂人的。
走出国营饭店时,俞菀卿扩散神识,用异能感应,发现那个人进入后厨了。
她看向不远处的大树,轻声说:“我吃得有点饱,走不动了,我们去大树下靠着休息一下吧。”
三个人走到大树下,俞菀卿真的就靠在一旁闭上眼,一副吃饱喝足就想要靠着闭上眼休息一下。
俞家智和陈美玲不理解俞菀卿为何这样做。
不妨碍两人跟上去。
俞菀卿看起来在闭目养神,实则把四周的声音都听进去,很快就找到那个女服务员说话的声音。
她说:“瞧着那两个人没有任何问题,会不会是您想多了。”
另外一道有点粗糙的女声轻哼一声:“这可是俞菀卿,霍家的儿媳妇,你觉得他们会因为一个下乡知青跑来这里?”
“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你给我盯着一点,我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纯粹的人。”大冬天,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还出现在西北。
一看就不简单。
年轻的女服务员闻言笑了笑:“行了,您就别担心了,只要她来我这吃饭,我肯定盯紧一点,如果不在我这里吃饭,我就没办法了。”
“他们吃饭的地方又不是由我决定。”
粗糙的女声再一次响起:“也没让你做别的,只要她来了,你就盯紧点,不要让人发现了,要不然你得到的好处都会收回来,组织不养废物。”
年轻女服务员听了后,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完成工作,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
粗糙女声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有什么事,记得去找九号,她会想办法解决。”
“呵呵。”女服务员觉得自己听到最可笑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把事情处理好,也不会引来京市的人,你说都一个废物了,好好放在家中养着就不行吗?”
“人家自己有工资,只是照顾一二,实在不行就把人送回老家给他爷爷奶奶照顾,每个月再给一点钱,名声有了,什么都有了,还能继续留在家属院里。”说到这里,女服员对九号都是鄙夷的。
觉得这个人能把一手好牌打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你管人家这些事干什么,她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要是没有能力收拾好,那也是她的错。”粗糙女声说完后,看向女服务员:“行了,就是这些事,你赶紧去干活吧。”
听到这里,俞菀卿睁开眼,看向在自己一左一右,以同样姿势靠着的两人,她忍不住笑了:“走吧,我们先回去。”
回到招待所,俞菀卿把他们的发现告诉陈美玲:“我现在需要确认钟小柔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要跟在我四哥身边,再去查一下钟家的事。”
“钟志高全家上下,全都要查一遍,包括那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她脑海中闪过那天在树上往下看时,那孩子的眼神。
不管大人如何吵闹,孩子依然安静坐在一旁看书。
一直到钟奶奶说寒雪梅的孩子有可能是钟有粮的,他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没有八卦,没有好奇,只有冰冷。
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几岁孩子眼里。
俞家智听了后,看向妹妹:“你怀疑那个孩子?”
“对,你们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他的眼神,动作,还有说话。”俞菀卿没有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两人,担心他们会先入为主,这样会误了判断。
俞家智答应下来。
俞菀卿接着说:“我能给你一颗真话丸,你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用?”
“放心呢,我不会乱用真话丸。”俞家智接过一个小瓷瓶后,站起来说:“你们先休息,我回房间了。”
陈美玲也赶紧回自己房间休息,明天还要去盯人呢,可不能打瞌睡。
当天晚上,大家都睡着后,俞菀卿这才悄无声息离开招待所,前往钟志高说的乱葬岗。
她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正确的地方,发现还真有一具骸骨。
俞菀卿拿走了一截骨头进入空间医馆,打算用自己采集到的钟余粮的血液和这块骨头做一个对比。
看看两人之间是不是母子关系。
俞菀卿看着医馆里的各种器材,她以前也来这里看过,现在一看,却发现这里又出现了不少医疗器材。
俞菀卿已经见怪不怪了,想必都是龙脉送来的。
她有时候很好奇,如果自己得到这一份机缘,拥有这样的能力,最后却做了危害社会的事,下场会如何呢?
她摇摇头,赶紧把这个想法甩到脑后,开始认真工作。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俞菀卿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那个完整的骸骨,并非钟小柔的。
她已经在附近找过了,除了这一具骸骨外,没有别的了。
俞菀卿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她脑海中一直想着一件事:那骨头不是钟小柔的,和余粮没有任何关系,有没有可能,钟小柔压根还没有死?
而是被人救走了?
想到这里,俞菀卿决定在四周再找一遍。
有异能相助,她终于在一处泥土的掩埋下找到一条红绳子,上面还挂着一个小玉坠,只有拇指大小,上面还刻着平安两个字。
俞菀卿把这坠子收起来,继续在四周找,没有任何发现了。
俞菀卿赶在天亮之前回到招待所。
趁着大家还没有发现她,她进空间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回到房间。
等她去找俞家智和陈美玲时,两人已经不在房间了,应该是出去查钟家的事。
俞菀卿去国营饭店买了早饭去医院,他让储铭先吃早饭,然后回招待所梳洗一番,休息一下,她早上在医院。
储铭点点头,也没有磨蹭,很快就吃了早饭离开。
等储铭离开后,俞菀卿才看向三人:“有些关于钟小柔的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先听录音,听的过程中不要这么激动。”
“俞医生,你放心吧,我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钟爷爷叹息一声,也许自己的女儿真的被那个畜生害死了。
钟奶奶点点头:“是啊,孩子你就说吧,我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钟余粮的手紧紧捏着被子,说是做好准备,其实他心里很害怕,很难受。
担心事情真的如同自己所想。
他抿唇看向俞菀卿:“菀卿,我会控制自己的。”
俞菀卿得到保证,这才从自己身后的背包拿出录音机打开,钟志高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钟爷爷夫妻两人听到这个小儿子不要脸的话,顿时气得不轻,俞菀卿提醒一句:“现在就生气了,还如何往下听?”
真正的狠毒,还在后头呢。
钟爷爷握着老妻的手,两人相互把勇气传递给对方,就好像最艰难的那些年月,就是这样紧紧牵着对方的手,宁死不松开,才熬过来的。
现在,他也不愿意放开老妻的手,有她在,自己才感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