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闻言,惊愕道:“离开洛阳?”
徐然点头道:
“不只是咱们,袁氏兄弟事败,也必会逃离洛阳。”
“丁原死、袁绍逃,孟德你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留在洛阳受制于人,董卓必会杀你!”
“而若是离开洛阳,则是龙归大海!”
“怎么选?不是很清楚吗?”
曹操略作思考,便~迅速权衡了利弊。
徐然挤了挤眼道:“孟德不要忘了,咱们掏空了皇宫,手中有的是钱!还怕拉不起 一支-队伍吗?”
曹操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突然他的笑容一停,怔怔看向徐然,心中有些发毛。
“子玉,你该不会是……从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一步吧?”
曹操深吸一口气,这尼玛是多恐怖的算计啊!
徐然没有回答,只是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能说,其实我就想搞点小钱钱嘛……
“咳咳!孟德,此事不急于一时。”
“在离开洛阳之前,咱们还有两件大事要做!”
“洛阳城的价值,还未压榨干净呢!”
曹操面露疑惑,正要询问。
徐然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说道:
“门口那些袁绍派来盯梢的人,你不必理会,孟德只需如往常一样去西郊观战即 可 。 ”
“府内这边, 一切有我。”
听到最后一句,曹操心中大定。
徐然太懒散了,事务从来都是能推则推,甚少有主动揽事的时候。
听徐然这么说,曹操竟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眼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曹操又叮嘱了曹仁等人一番, 一切都听徐然调度。
随后,曹操便出发了。
曹操走后,徐然命人找来几张粗纸。
粗纸就是蔡侯纸,虽纸张粗糙无比,但价格高昂, 一般人家也用不起。
徐然找了一根木炭,削成粉笔状,在粗纸上画着设计草图。
一边画图,徐然一边感叹。
难怪蔡侯纸得不到推广,价格贵是一方面,这质量也太差了!
等有空的时候, 一定要将改良的造纸术拿出来。
嘿,说不定又能大赚一笔!
曹洪站在一旁,看得一脸懵逼。
地上的草稿纸,已经扔了一堆。
在浪费了二十多张纸后,徐然终于大功告成了。
曹洪凑过来一看,这才发现,徐然画的竟是一辆马车。
确切地说,是一辆豪华马车!
光拉车的马,就有六匹。
用徐然的话说,这是六缸发动机,动力充足。
这是徐然特意为自己离开洛阳时准备的。
这个时代的长途赶路,动辄连续几日几夜,就算是铁人都能给颠散架了。
即便是再好的马车,也比不上后世的农用三轮。
徐然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于是三国第一辆房车,即将横空出世!
“男人就得骑马,坐车有什么意思?”曹洪表示嗤之以鼻。
看着曹洪那不屑的表情,徐然反怼道:“骑马很爽吗?不嫌磨得蛋疼吗?”
曹洪顿时一滞。
徐然突然想起,三国时代还没有马镫。
想起上次骑马的经历,简直是不堪回首。
骑在马上,全凭两条大腿夹紧马腹,时间一长,那酸爽……
不过,徐然并不打算现在就将马镫搞出来。
毕竟,老曹现在还没有自己的骑兵。
马镫可是骑兵神器,现在搞出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先将马镫的事,搁在一旁。
徐然将画好的草纸卷起,便带着曹洪出门直奔铁匠铺而去。
两人刚出门,守在曹府外盯梢的人,就悄悄跟在了后面。
徐然冷哼一声,叮嘱曹洪不必在意。
当蒲元看到徐然的设计图的时候,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好大的手笔!
马车的车厢,是普通车厢的五倍不止!
车厢中:床铺、桌椅、马桶等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大浴桶!
这都快赶上一个家了。
而且,徐然还有特殊要求:马车必须防火、防水、防冷箭!
徐然完全是照着后世防弹车的标准来的。
蒲团听后连连摇头,表示不行。
“先生,若是这些条件都满足,那车身就太沉重了。”
“莫说是六匹马,就是八匹马都不一定拉得动啊。”
说完,他给徐然大致匡算了一遍马车各个零部件的重量。
徐然顿时无语。
蒲元要用实心铁块打造,能不重吗?
“为什么不用钢管?”徐然反问。
蒲元一愣。
“额……什么是钢管?”
徐然恍然大悟,这是青铜器时代,尚未诞生钢管。
于是他忙将钢管的样子、基本制作原理,大致跟蒲元说了一遍。
蒲元起初还有些听不明白,渐渐地他的眼中开始有光芒涌动。
最后听徐然讲完,蒲元已是大为激动。
再结合徐然之前传授的炒钢法,蒲元有极大把握造出徐然口中的钢管。
若是果如先生所说,使用钢管的车身,重量将减轻一半,而且更加结实坚固!
“老蒲啊,你只有三天时间。”
“不论如何,三天后,你要把马车送到曹府。”
“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徐然拍着蒲元肩膀, 一副此事就拜托给你的样子。
三国时,匠人地位低下。
见徐先生对自己这么推心置腹,蒲元激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先生放心,在下必按时完成!”
蒲元拍着胸脯保证。
他看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儿子,心道:咱爷俩就是不吃不喝,也绝不能辜负先生的 期望!
洛阳城西郊。
今日是约定好的阵前斗将时间。
城墙内,董卓率领一众文武百官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到了城门前,董卓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带领百官们登上城楼。
而是,在城门前站立等候。
众官员均疑惑不已。
董卓冷冷看了一眼,以袁绍为首的西园众校尉,目露嘲讽之意。
袁绍见状,冷哼一声。
在他看来,董卓是因冯芳等校尉拒绝了他的拉拢,心生恨意。
想到这,袁绍看了一眼最后面的曹操。
孟德啊,你我虽从小玩到大,但政治不是儿戏,既然你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就莫 要怪我了。
昨夜约定的起兵时间是巳时,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了!
只要巳时一到,西园的四万多兵马就会发动兵变。
那时候,董卓还在与丁原斗将,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内外夹击之下,董卓必败无疑!
所以,袁绍丝毫不惧,在他看来董卓已经是个死人了。
“开城门!”
董卓一声大喝。
闻听此言,众官员顿时一阵慌乱。
什么情况?
董卓这是要放并州军入洛阳?
袁绍大为不解,与冯芳等人对视一眼,均是疑惑不已。
城门吱呀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戎装的吕布,以及他率领的八健将。
吕布单膝跪地,手中的并州大印,高举过头顶。
“丁原不仁,已暴毙而亡!”
“吕布愿归降朝廷,还望丞相接纳!”
吕布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这一幕,惊呆了一众文武大臣。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仅过了一夜,丁原就暴毙了??
这……
暴毙?
呵呵,恐怕是被你这位孝子给杀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
曹操暗暗惊讶,子玉果然料事如神啊!
丁建阳祸起萧墙,真是成也吕布,败也吕布!
最懵逼的就属袁绍等西园校尉了。
此刻的袁绍,人已经傻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吕布,两眼失神。
董卓大笑着上前,接过吕布手中的打印,转身交给了李儒。
“中郎将,快快请起!”
董卓说着, 一把将吕布搀了起来。
“奉先呐,快随我入城,本相为你接风洗尘!”
说着,亲手挽着吕布,并肩朝着城内走去。
袁绍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扮作士卒的许攸。
许攸脸色煞白,嘴角抽搐。
“本、本初……咱们必须立刻离开洛阳!”
“丁原一死,董卓必然会拿袁家开刀!”
在极度惶恐之下,许攸的声音有些发颤。
外忧已除,接下来就是解决内患了。
袁绍握紧了拳头,他强忍怒气,压低声音道: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丁建阳正当壮年,怎会暴毙?”
“此事必有蹊跷!”
许攸苦笑,当然有蹊跷了,他又何曾不知?
可眼下,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丁原已经死了,这是事实!
就别管他是怎么死的了,眼下保命要紧!
“本初,咱们要立刻动身!”
许攸心中无比汗颜,这就是他所谓的妙计……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又一次被李儒耍了。
自以为兵变之事秘辛,实则李儒早已洞察。
许攸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李儒会不会是有意纵容他们谋划兵变的?
借此机会,以平乱的名义,将袁氏力量一网打尽,彻底剿灭!
说不定丁原的暴毙,也与李儒脱不了干系.
好一个李文优,此人堪称毒士啊!
袁绍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走!”
“可是叔父那边……”
袁绍想要通知叔父袁隗一声,但此刻,三公俱都跟在董卓身边,难以传话。
许攸劝道:
“袁太傅那,本初不必担心!”
“一则,老太傅的威望在那摆着,董贼不敢逼迫过甚;”
“二则,本初只要出了洛阳,就是放虎归山,董贼为了安抚你,也不敢动老太傅。”
袁绍一想,许攸的分析颇为有理,便不再坚持。
就是坑了冯芳他们。
董卓早有准备,西园兵变是不可能了。
吕布都投降了,吞并了并州军的董卓,已有足够的实力血腥镇压洛阳本地的五万兵 马。
勉强起兵,只能是自取灭亡!
既然李儒早知此事,那冯芳等人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死!
可怜冯芳等人,此刻还被蒙在鼓里。
对不住了,叔父!
对不住了,诸位!
袁绍闭上了眼睛。
许攸瞥了一眼西园众校尉,目光落在淳于琼身上。
淳于琼颇有统兵能力,是八校尉中除曹操、袁绍外,最有能力的一个。
“本初,不如带上淳校尉,也好助力。”许攸建议道。
许攸自以为替袁绍觅得一良将,心中略微好受了一些。
却不知,未来官渡之战,就是这位淳于琼将军驻守乌巢……
袁绍连连点头,在如此紧急关头,许攸尚能考虑到日后之事,确为难得!
“子远所言甚是!”
“淳于琼那,由我亲自去说。”
“你去通知公路,带上家眷,速速离开洛阳!”
袁绍知道,在这种时候,他需要与袁术相互借力,共同对外。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若是袁术死在了洛阳,袁绍也没法向家族交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