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
若当年自己保护好阿杳,也不至于她失去双眼甚至在暮府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是云卿野心中永远的痛,是云卿野对裳杳一生的愧疚。
“我不会看不见,只是我会变回异瞳.....”男人苦笑着看向裳杳,“啊杳,会害怕吗?”
“不会的,就算你长得像野兽,我都不会离开你。”
“那倒不会,我很帅。”
裳杳:???
好好好,这样阻止煽情是吧,好好好。
很快,大医师又一次被唤到了云庭内。
“主神,现在我们就开始了?”
男人微微点头,径直躺到了女孩的身边,闭上了双眼。
剧痛,充斥双眼。云卿野能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活生生地将瞳孔剥离而出,男人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很快,剧痛消失。
“主神,完成了。”大医师收起灵力,“夫人还未适应您的灵力,瞳孔将会轻易变为赤红。”
“下去吧。”
云卿野缓慢地睁开眼,转头看到身边的女孩还在安静地沉睡,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走在镜子面前,镜子中的男人妖孽的脸上一双异瞳格外张扬。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男人周身的气压达到冰点,面容阴鸷,银发飘起,地面极速结起冰霜。
“天生异瞳!这孩子生来就不祥!”
“快救夫人!快救夫人!”
云卿野是在云家内早产出生的,母亲一生下自己就大出血离去了。
云家的医生还没来得及悲伤就惊恐地发现,刚刚睁开眼的云卿野双眼的瞳孔颜色不一样。
“天生异瞳,这孩子不祥啊!夫人怕是就是给他克死的啊!”
云父爱妻如命,便将母亲的死全都怪到了云卿野的身上。
云卿野自出生以来便被丢到了云家的后院中生活,父亲从未来看过一次,周围的人见小少爷从不受待见就都来欺辱他。
“看啊,怪物!”
“什么少爷,你就是个怪物!”
“怪物还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那些云氏旁支的孩子全都来欺负他,朝他倒垃圾,砸石头,甚至让他在地上学狗爬吃泥巴。
但凡云卿野一个不从,一群人就纷拥而上,将他打得几天下不了床。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来给他处理伤口,无论被伤成什么样,云卿野都是独自在阴冷潮湿的后院里自愈。
后来,他逐渐变得阴暗狠戾,暗暗在心底发誓要将所有欺辱他的人全部杀光。
他仅靠着母亲传于自己体内的一点灵力和心中无尽的仇恨一路成长成后面手刃所有挑衅者的主神。
那日,风雨交加,有一个旁支的孩子又来挑衅云卿野。
“没妈的家伙,你妈就是你这个怪物克死的!”
云卿野再也忍不住,一手抓起他的脖子举起,活生生掐死。
也就是这一次开始,少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戾气,一步步将伤害过自己的人全部除掉,走上云家的主位。
包括,自己的父亲。
那日,杀红了眼的男人站在中央,银发飘扬,异瞳妖冶。
赤脚地女孩踩过尸横遍野走向自己,紧紧地抱住他,脚踝上的琉璃细串异常耀眼。
“卿野,这么多年你累了吧。”
云卿野只觉得自己的腰间的触感愈发的真实,回过神来发现裳杳正紧紧地抱住自己。
“云卿野,你不开心了吗?”
女孩从身后抱住男人,脑袋靠在男人宽阔的背上,云卿野立马压下周身的阴鸷,转身回抱住女孩。
“阿杳醒来了。”云卿野想低头望向女孩,却害怕她看见自己的异瞳便僵硬地直着脑袋。
却不料,裳杳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庞,压下男人的脑袋与自己对视。
眼神对视的那一刹,云卿野的眸中猛地颤抖颤动,心口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揪住,面对女孩盈盈的目光不安地将头侧开。
“为什么要躲开?”女孩带着哀伤的声音响起,“是我长得不好看吗?”
“不,阿杳长得很美,只是......我怕我的双眼吓到你。”
“噗嗤.....”女孩一声轻笑,“云卿野,你低一点。”
云卿野不明白女孩的意思,听话将头低下。
“闭上眼。”
听到女孩让自己闭眼,云卿野心中一阵酸楚。
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吗.......
却没想到,下一秒女孩踮起脚吻上了男人的双眼。
云卿野高大的身形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对上女孩如含春水般的眼眸。
“你果然没有骗我,帅极了!”
裳杳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月光下如谪仙下凡绝美脸庞,英气冷峻的面部线条透着丝丝阴鸷,银灰色的长发映衬着一红一黄夺目的异瞳。
是仙与妖的完美结合。
“你.....你不嫌弃吗?”
“嫌弃什么?云卿野我爱你还来不及呢~”裳杳说着,面上还夹杂着几分羞涩。
“那阿杳喜欢现在的双眼吗?”云卿野试探得询问,话中带着十分的不自信。
裳杳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看男人还没看看自己的模样。
照了照镜子,镜中的女孩容貌姣好,脸蛋白皙,柳叶细眉,魅惑的凤眼中琉璃色的眸子流光溢彩。
“咦?我的眼睛怎么变成红色了?”裳杳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瞳孔从琉璃色转瞬变红。
“因为阿杳体内的灵力还不稳定,还没办法吸收我的双眼,所以瞳孔会变成红色。”
“啊杳......嫌弃了吗?”云卿野无力地将头低下,有些沮丧。
“不嫌弃啊,这样我可以戴上其他好看的绑带,我想蕾丝的就不错,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云卿野惊喜地看向裳杳:“真的吗?”
“是呀,云卿野你沮丧的时候好像委屈小狗。”裳杳伸手揉了揉男人的脑袋,银灰色的头发摩擦之后有些静电地竖起几根呆毛。
这下,更像委屈小狗了。
“是小狗,一辈子都是阿杳的小狗。”云卿野长臂一伸,摁住了女孩的后脑勺,落下一个霸道不容抗拒的吻。
缱绻悱恻。
裳杳总觉得前面男人的话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过了,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