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月起了个大早要跟父亲去大棚干活,张文韬一大早就来张静月家等着。
“吆,你来有啥事?”李勇问。
“我找张静月。”张文韬说。
李勇一听他找张静月,就知道他是来找钱,“她一大早就出去了。”李勇瞎说道。
恰巧张静月的母亲做好了早饭,在屋里喊:“月月,快下来吃饭,吃完了好去地里。”
“来了。”张静月下楼,看见院子里站了俩人,“你俩干啥跟木头一样!”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在去地里的路上,张文韬一直在张静月耳朵边上聒噪,“晚会就找人唱唱歌、跳跳舞、演节目,我找人,你出钱,大家娱乐娱乐多好。”
“爸爸,明年春天种棚西瓜吧。”张静月充耳不闻,跟在前面走的父亲说。
“行,你说种咱就种。”父亲头也不回地说,这个张文韬一天到晚围着自己闺女要钱,真当她是摇钱树了。这么一比较,成天想着自己业绩的村主任还没有这么令人讨厌。
“辛苦了一年了,你年底不开个年会,犒劳犒劳你的员工吗?”张文韬继续说。
“你辛辛苦苦一年为村里干了这么多,总得让村民们知道知道吧?”张文韬还在继续。
“你从今天起,帮我在大棚里干一个月的活,我就帮你这一次。”张静月不耐烦了,想出了一个招。这个月让你在大棚里翻地,看你细皮嫩肉地能不能抗得住,张静月盘算着。
“行,行行。我帮你干一个月,你帮我开个村晚。”张文韬说。
“来来,我拿着这个。”张文韬连忙狗腿地接过张静月手里的工具。
“不太好吧,你让他上咱家干这个,人家不知道又怎么编瞎话呢!”父亲担忧地跟张静月说。
“没事,他自愿的。”张静月说。
张文韬每天乐呵呵地到张静月家蹭早饭,吃完早饭就跟父亲去地里翻地。每天干一上午,中午再去张静月家吃一顿。
李勇很看不惯他每天来吃饭:“你脸皮真厚,天天来吃饭!”
“你不也一样,你还住这里!”张文韬回怼。
“我跟你不一样!”李勇端着碗说。
“你离婚了!”张文韬直接说道。
这句话把李勇吓了一跳,他看了一圈,没有人听见。“谁说的?”
“我听张静月跟你打电话说的。”张文韬无辜地看着李勇。
“吃饭!”李勇板着脸说。
村主任很纳闷,张文韬这么长时间都是上午不露面,下午回村委会打瞌睡,这孩子干啥去了。还是村里的谣言告诉了村主任答案。
“张老师,这些天都跟着老张去大棚里干活,他缺钱啊去出那力?”
“他俩都姓张,去大棚帮忙,他俩是亲戚吧?”
“没听说他俩有亲戚关系?”
“快过年了,他得回家过年。可能是在咱村这里挣得钱不多,打点零工攒点钱为了回家过年。”
“是啊,要不然他一个小青年去大棚翻什么地?”
“老张家有钱,他过去给翻地多挣面子,到时候多给他点工钱,一举两得。”
这天看见张文韬进办公室,村主任听了这么多天的谣言,忍不住问:“文韬啊,你很缺钱花吗?”
张文韬疑惑地问:“怎么这么问呢?”
“你去大棚干活不是为了挣钱吗?”
“不是,我去帮帮忙,让张静月也帮帮我。”张文韬解释说。
“还是村晚的事?”主任问。
“是的,还是村晚的事。”张文韬说。
“她不想办就不办,你有必要去受累吗?”村主任说。
“能争取来的,一定要争取啊。”张文韬说。
“真是个傻小子!”村主任说,“你看你手上的血泡,疼不疼?”
“是有一点疼。”
“别干了,现在这么疼,磨破了更疼。你没干过农活,乍干肯定受不了。”
“我答应她了,她也答应我了。再坚持几天就行了。”张文韬不死心地说。
“哎呀,你这性子,真好。”村主任感叹。
张静月看见张文韬坚持了这么多天,也不忍心再欺负他了。她到加工厂找到梓晨,跟她说了一下办年会的事,让她跟张文韬对接,安排晚会流程。
李勇问:“同意办了?”
“不同意怎么办,他都把手磨出血泡了,看他带手套都疼。”张静月说。
李勇说:“那就办吧。”
“我开个会,让员工也都参与参与。”李勇接着说。
张静月说:“好。”
李勇到车间里给工人们说:“今年大家辛苦了一年,你们张姐要办年会,大家都积极参加。表演节目的人,一个节目二百块钱,唱歌跳舞说相声都行。大家踊跃报名哈!”
工人们都兴致高涨,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趁着还没到时间,回家多练习练习,不要上了年会丢人,因为全村老少都看哈!”李勇开玩笑地说。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行,大家积极准备,找梓晨报名。”李勇说完出了车间。
村广播也开始号召村民们报名表演节目,一个节目二百块钱。
村头闲着的大娘婶子都听着广播,说道:“俺娘,还办春晚,有两毛钱烧包。”
“烧包不烧包的,我也想去挣二百块钱,但是咱唱歌不好听啊。”
“管它好听不好听,二百块钱拿手里可好花。”
“走,大娘,报名去!”村里的一个小伙子招呼这几个人。
“不去!”
“有钱不挣是傻子。”小伙子嬉笑着扬长而去。
“你才傻!”几个老妇人在后面呸了几口他。
“报名去啊,婶子。”又过来一个小媳妇。
“不去。”
“不去可没有二百块钱挣啊。”小媳妇说。
“要不咱去看看吧。”
“走,去看看去。”
一群人在村委会办公室门口和窗户那里看热闹。办公室内一个小伙子正在表演唱歌,张文韬正专心看他表演。
“还得考试吗?”一个刚过来的人问。
“那二百块钱那么好拿吗?唱的好听才给你报名。”另一个人说。
“报名的人太多了,才有考试的。要不是有二百块钱谁有空考这个,又不是考艺校。”一个学生样的人说。
村民们太积极了,只要一天名额就爆满了。张文韬让他们回去好好练练,等到除夕前一天就上台表演。
张静月一边听梓晨跟她说村里的谁谁报名唱歌,一边笑。梓晨突然问:“姐,咱村里第一年办村晚,要不要搭个台子,弄几个灯光之类的,显得隆重一点。”
“嗯,你看着办吧,也不用太隆重,没有外人。”
“要不要印点宣传页之类的给邻村发一发,咱们村就二百来人,到时候台下没有人看多不好。”
“不用吧。”张静月勉强地说。
“那好多报名的没有选上,他们赌气不来看,咱这村晚不白请人白花钱了吗?”梓晨说。
“那就让邻村的书记帮忙在村广播里招呼一声就行了呗。”张文韬突然插嘴。
两人一看张文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跟前来了。
“文韬哥,那搭台子的事也交给你了。”梓晨说,“我招呼不来人。”
“好,我来办。”张文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