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调查谁？”莫思晨知道岳斯年轻易不会联系自己。
“一个客人，叫秦志宇，今天刚回国，我查了一下，他原来是顾氏董事长顾沾霆的秘书。”
莫思晨刚好在顾承钧处，听到他的回答，立马说道：“岳总，你帮我一个忙，帮我盯住秦志宇。”
挂了电话，她对着还在研究一堆材料的顾承钧说：“承均哥，别研究了，刚检察院找了一个人，叫秦志宇。”
顾承钧头也不抬：“他是谁？”
“原先顾氏的人。”
顾承钧抬起头，莫思晨继续：“他是顾沾霆的秘书，刚从国外回来。”
顾承均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承均哥，你怎么了？之前我们一直在查张庚年的车祸，也没有眉目，都忘了顾氏，现在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你不是一直好奇当年你家的事吗？秦志宇应该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我总觉得事情可能不像老师说的这样。”
顾承均显得有些发愣：“是啊，我们怎么没想过去查顾氏的人，我父亲确实可能骗了我。”
“哦？你发现什么了？”莫思晨坐到他旁边。
“顾家没人了，我去了一趟肖奇的老家。”顾承均淡淡地开口。
“肖奇是谁？”莫思晨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顾艺琳的先生。”顾承均想不到用什么词来描述，只好这样称呼。
“顾艺琳？在美国家里，老师房间挂着一幅照片，是他和一个年轻女孩，下面写着顾威盛和顾艺琳，这么说顾艺琳就是老师的姐姐，那肖奇就是他的姐夫，那不就是你的父母？”莫思晨理了理人物关系。
“顾艺琳和肖奇是父亲的姐姐姐夫不假，但是可不一定是我的父母。”
“什么意思？”莫思晨大惊。
“我去了一趟肖奇的老家，打听到，肖家根本没有听说他们夫妻有孩子，就算当年交通不发达，老家消息滞后，也不至于丝毫没听说吧！而且肖家后面也有人去参加了顾艺琳夫妇的葬礼，也没人提他们有孩子的事。”
“顾艺琳夫妻去世，如果有孩子，理应肖家人会知道，也就是说，老师真的骗了你，你不是他姐姐姐夫的孩子，那他？”莫思晨不敢说下去。
顾承均接话：“是啊，那我是谁？他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样的身份？我本来就是他的养子，何必再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除非。”
他没有说下去，莫思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除非顾威盛怕他不肯帮顾家复仇，所以要给他安排顾家孩子的身份，多了一层血脉关系，就能将他自己的血海深仇也嫁接到顾承均身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秦志宇现在人在皇冠，我让岳斯年盯着。”莫思晨有些担忧地问。
“我想去见见他。”
“好，我来安排。”对于顾承均的决定，莫思晨向来都是支持的。
国际警方三天后才有回复，田宇不敢耽搁，第一时间拿给夏瑞清看。
“头，这是莫思晨在美国十年期间的资料，十年前，莫思晨高一毕业后去了美国继续读书，学校是莫仁义帮联系的，应该是苏玲不想她参与莫家的斗争，所以这么安排的，这十年期间，莫思晨很少回国，大学毕业后进入pd集团，后面没多久就被调去pd大中华分区，她在pd口碑很好，业务能力也很强，所以晋升很快。”
夏瑞清接过资料，翻了两眼：“这些我都知道了，她在美国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有，真有一件事值得我们关注，莫思晨在高中有过过失伤人的案子，被当地警方拘留过，这是资料。”田宇拿给夏瑞清。
“什么？过失伤人？没听他家提过啊，按照莫家对她的态度，据我所知，莫家也没有海外资源，如果她在国外伤人，那莫家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救她的，就算要救，这事不应该瞒得这么死，别人不说，按莫思云和何芳芳的脾气，不传的人尽皆知么？那这事后来怎么处理的？”夏瑞清显然对这事很感兴趣。
“确实不是莫家出面，因为她只在警局待了两天，就被人保释了？”
“这么快？保释她的人是谁？”
“是个老外，当地人，叫大卫，不过现在这个大卫的身份我们还在查。”
“这事有点奇怪，我还是找机会问下莫家人，那她和韩国大金集团的关系呢？有没有眉目？”
“本来以为要大费周章，但是我运气好，一下子就找到了。”田宇卖了个关子。
夏瑞清白了他一眼：“都多大人了，你能不能直接说？”
田宇笑了笑：“头，开个玩笑嘛。我准备先从高层查起，查到大金集团老总裁只有一个儿子，现任执行总裁李俊浩今年30岁，我查了一下他的履历，发现他和莫思晨居然就读于同一所大学，还是一个系的学长学妹，他大学毕业后又留校读了硕士，所以有近三年的时间，他是可以接触到莫思晨的，我怕只是巧合，又去查了一下他们学校的记录，发现李俊浩在研一的时候做过学校助教，教的刚好就是莫思晨他们班，所以他们肯定认识。”
张开阳在一旁点点头：“这也就说得通了，莫思晨为什么会有大金集团还没上市的香水，不过就算拥有香水，也不能确定她和周青山的案子有关，还要其他证据，我觉得反而莫思晨十年前的伤人案需要我们查一查。”
夏瑞清点了点头：“十年前保释莫思晨的人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我觉得这事可能和我们要查的案子有关，还有莫思晨和大金集团，特别是和李俊浩的关系，也值得我们深究，田宇，你和国际警方再联系一下，重点查一下这两个信息。”
见到夏瑞清一脸凝重，张开阳开解道：“瑞清，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谜团已经一步步解开了，陈越，梓桐，你们俩有没有什么进展？”
梓桐给他们发了一个文件夹：“张队，夏队，你们让我们去查顾氏破产，我们俩梳理了一下，当时我们之所以会查到张氏，主要是从周青山的老婆那里得知，他对吴应龙的发家史嗤之以鼻，所以才开始调查吴应龙，也就是大龙船业的发展始末，发现他是接了张氏的订单才翻身的，之前大龙船业一直是个皮包公司，这其中的关联，我们俩做了假设，如果是张氏想要在那次项目上中标，那就要解决最大的竞争对手顾氏，而周青山是顾氏码头项目环评的负责人，张庚年买通他，让顾氏的码头项目一直停工，资金链断裂，最后拖垮了顾氏，这是很有可能的，但这样的话，就没有吴应龙什么事，但是周青山口口声声说，吴应龙是靠他发的家，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这件事吴应龙才是主谋，是吴应龙主导了顾氏破产的整件事，这也符合现在事情发展，因为对方报复的对象还有贺为民，贺为民很可能也参与其中，甚至是重要人物，所以我们又去查了当年的情况，发现早在1979年，大龙船业刚成立的时候，吴应龙就想参与顾氏的项目，但是被顾沾霆以资质不合格拒绝了，我们也找到了顾沾霆曾经的秘书秦志宇，据秦志宇说，吴应龙当年确实曾多次找过顾沾霆，想要和顾氏合作，但是顾沾霆觉得他的公司规模太小，资质也不合格，不能胜任他们这边的业务，主要是不相信吴应龙的人品，不放心交给他，所以拒绝了，我们走访时发现，顾沾霆应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做人也很公道正派，在行业内口碑不错，顾氏最辉煌的时候，甚至堪比当年的莫家，哦，对了，莫家老爷子莫正礼应该也和顾沾霆熟识，他们以及现在叶、陆两家曾经是一个圈子的，都是荣城最早的一批企业主。”
“所以，你们觉得，吴应龙原先的打算是搭上顾氏，但是顾沾霆拒绝了他，他怀恨在心，才转头找上张庚年？”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当年的荣城船业，以顾氏和张氏为首，其他一些都是小公司，你们看。这是1980年荣城的报纸，上面报道的荣城实业里面，顾氏还排在更前面一点，张氏是张庚年白手起家创立的，虽然势头很猛，但是一直被顾氏压着，各种资源也不如顾氏，所以张庚年应该也对顾氏恨之入骨，这一点也在秦志宇那边得到了证实。”
张开阳皱了皱眉：“因为张庚年和吴应龙都想搞垮顾氏，所以他们联手，买通了周青山，在顾氏码头项目上做文章，最终导致顾氏资金链断裂并破产？”
“我们推测下来，这个可能性最大，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审贺为民，他知道的应该不少，吴应龙也许不会说，但是贺为民在这件案子上应该不是主谋，而且都这个地步了，他也没必要帮吴应龙瞒着。”梓桐提议道。
“梓桐，你这个提议是建立在贺为民没有参与吴应龙搞垮顾氏这件事基础上，如果贺为民本身就是深度参与者，我觉得他不会说，而且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不小。”张开阳说出他的见解。
“不会吧，张队，我也同意梓桐的看法，再说了，就算他参与了贿赂周青山的事，也只是多了一个罪状，他现在的情况，多几条贿赂罪，应该不在乎了吧？”陈越赞同梓桐的意见。
夏瑞清出来拍板：“好了，都别吵了，贺为民我们要再次提审，但是不是现在，你们继续顺着当初的方向调查。我们现在兵分两路，陈越和梓桐继续查顾氏破产，现在看来，顾氏破产和周青山、吴应龙、张庚年可能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需要证据，还有顾沾霆自杀案，有时间的话也查一查。田宇，小雪，你们继续去查莫思晨这条线，那个大金集团，也查一查，分头行动，有了消息，我们再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