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清动作很迅速，很快联系好省里，找了一个资历深的法医再帮查一查顾沾霆的案子。
六人小组再次碰头，夏瑞清清了清嗓子：“我和省里专家约了马上三点开个视频会议，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大家先把这两天手上的消息汇报一下。”
田宇这次没有准备ppt：“头，张队，莫思晨美国的中学给我们回消息了，给了她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我们通过一个叫夏云的留学生得知，莫思晨当年确实有打工，而介绍她打工的是比她高一年级的学姐卢欣雨，这个卢欣雨我们也联系上了。”
“那卢欣雨怎么说？”
“她说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这家拳馆似乎是专门为莫思晨而招的人。”
“哦？还有这样的事？”连张开阳都觉得有些奇怪。
田宇这次没有卖关子：“据卢欣雨说，她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当年她一直在学校做中国留学生互助的事，拳馆负责人找到她，说需要一个中国服务员，她介绍了几个学生过去，对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后来拳馆负责人告诉她，他们想招莫思晨，因为他们老板和莫思晨是一个地方的老乡，莫家这边想要他照顾一下，但是怕女孩子自尊心强，希望她不要对外说，卢欣雨一开始没有相信，怕这其中有问题，但是后来她发现拳馆老板和他们校懂认识，并且已经捐赠他们学校很多年了，不像骗子，所以才答应了这件事，她找了莫思晨，莫思晨也同意去试一试。”
夏瑞清听到这里，似乎有些迷糊：“如果这个卢欣雨说的是真的，那还真的说明拳馆是特地为了莫思晨而设的这个兼职。”
小雪谄媚地笑了笑：“清姐，我和田哥有两种猜测，第一种可能，拳馆真的是莫家安排的人，在美国照顾莫思晨，所以？”
夏瑞清了然于心：“你们希望我去莫家打听一下，有没有这回事？”
小雪点点头。
“那第二种呢？”
田宇接过话：“第二种可能，拳馆那边说了假话，但是莫思晨也是他们特意选定的人，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就得好好查查这个一夫拳馆了，它很可能就是导致莫思晨性格大变的原因。”
夏瑞清也严肃起来：“没问题，莫家那边我去打听，但是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你们先联系国际警方吧！”
田宇痞笑了一下：“头，不用你吩咐，我已经自己安排上了。”
张开阳等他说完，看向陈越和梓桐：“你们俩，这两天有收获吗？”
陈越见点名，赶紧把准备好的资料发下去：“我和梓桐这两天又去了一趟当时接警的派出所，找到了当年的办案的几个警官，想让他们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其中有一个已经退休的老警官，想起来说顾沾霆的尸体上，肩膀的位置有淤痕，你们看，这是当年尸体的照片，就是这个位置。”
夏瑞清和张开阳都看到了。
陈越继续：’后来我们又问了他们事发海域的一些情况，出事的海域因为在建码头，周围没有大型的岩石之类的，所以这个伤痕也不是下坠过程中造成的，暂时就这么多。”
夏瑞清皱着眉，突然问道：“顾丰年最近在忙什么？”
“盯梢的人说，他去了顾家老宅，请了一些工人，把老宅的漏雨的屋顶修了修，然后就是找人将老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下，连花园都重新找花匠修了修。”
“这么大手笔？顾丰年一直在顾家做管家，退休金应该没多少，靠着女儿女婿过活，他女婿虽然收入不差，但是应该也不会这么大手笔让他修老东家的宅子吧？这样修大概要多少钱？”
陈越拿出纸笔，刷刷刷算起来：“我们粗略估算了一下，修屋顶，全屋打扫，修建花圃，十几万要的。”
田宇撅着下巴：“有问题，这其中绝对有问题，我觉得不是他自己要修，应该是背后有人。”
小雪接茬：“背后有人？难道顾威盛回来了？”
夏瑞清不想思考这个问题：“让监视顾丰年的人多注意一下进出顾氏老宅的人。对了，田宇，莫思晨和金悦湾那边，这两天有没有动静？”
“没有，莫思晨那天是正常开车出来的，后面再没去过，这两天按时上下班，基本上都在公司待着，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金悦湾那边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头，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知道被跟踪了？”
“现在还不清楚，盯的人先不撤，那个丽萨，你们联系上了吗？”
“我们打电话去了她的公司，她秘书接的，谱子摆的比较大，说丽萨休假去了，不在公司，也不肯给我们她的联系方式，过两天我再找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陈越打开视频会议的软件，对方是一个专家组。
夏瑞清首先打了个招呼：“赵主任，这次麻烦您了，这是我们的同事。”
对方四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眉眼带笑：“夏队客气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夏瑞清看了眼陈越，陈越将资料打开。
“赵主任，这是当年案件的卷宗资料，因为年代久远，可能不太清晰了，你们看下。”
对面的男人招呼着旁边两个年轻人：“小李小何，你们也看一看，夏队，尸体是在海里发现的吗？”
“准确来说，是在海滩，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浪冲上来了。”
男人皱着眉：“卷宗里对海域的描述不太多呀，有没有其他这片海域的资料？”
陈越赶紧打开一张资料：“赵主任，这是当年事发海域的详细资料，还有照片。”
两个小年轻看了看，然后跟赵主任交流了一下，讨论了几分钟，似乎三个人达成了一致。
“夏队，我们三个觉得，这片海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一句话，惊住会议室六个人，张开阳反应最小：“赵主任，为什么这么说？”
“是张队吧，是这样的，通过你们给的海域资料，这片海域在事发季节，应该有一种藻类，从现场拍的照片看，尸体身上是有这种海藻的，但是后面停尸房的近照里，口腔等部位，却没有发现这种藻类，你们也是老检察官了，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小雪最年轻，经验最少：“意味着什么？”
田宇回答她：“意味着是死后才被扔进海里的，不然活着的时候掉下海，挣扎呼吸的时候，口腔鼻腔都会有海藻，现在口腔里没有，只能说明进入海水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
夏瑞清没有管他们：“赵主任，但是就算再没有常识，派出所也不可能分不清溺死还是其他死法吧？”
“夏队，受害人的确是溺水而亡，只是并非发现的这块海域，他的其他特征都是典型的溺水的症状，但是资料有限，具体在哪里溺亡的我们不得而知。”
“那赵主任，死者肩膀的淤痕，您能看出来是什么造成的吗？”
“这种伤痕，有很多东西都可以造成，不过可以确定是生前伤，可能是绑带之类的。”
结束了视频，会议室陷入了一阵沉默。
张开阳打破了沉默：“都别垂头丧气了，咱们之前怀疑顾沾霆的死有蹊跷，现在省里的专家给咱们确认了，这不是好事么？垂头丧气干嘛？陈越，梓桐，你们继续顺着线索查下去，再从顾沾霆周围的人入手，既然顾沾霆不是跳海自杀，那就要换个方向了，顾丰年那边要盯紧，很可能他没有说实话，还有田宇小雪，你们有线索就继续去查，没有事做就过来帮陈越他们的忙。”
田宇跺了跺脚：“咱们这是查贪污案，查出个窃婴案本来就够离谱了，怎么还查出谋杀案来了。”
张开阳拍了他一下：“宇啊，三十年的谋杀案，要是让咱们破了，你说这是多大的本事？”
田宇回头，看了他一眼：“张队，我只想知道，有表彰不？”
“有，那必须有，这件案子结案了，我和夏队给你们几个都申请一下，行了，快去办案吧！”
打发完几个小年轻，张开阳继续回到会议桌前，看着依然坐着不动的夏瑞清：“怎么？你也没有干劲了？”
夏瑞清苦笑一声：“没有，就是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张队，顾沾霆如果是被谋杀的，你觉得最有可能杀他的人是谁？”
张开阳摇摇头：“我不做假设性推断，有证据了再说。你不是还要去莫家打听莫思晨的事？想好怎么开口了吗？”
“没有，她已经搬出莫家了，莫家最容易套话的人应该不知道我的问题答案，可能知道我的答案的人，都不太容易开口。”
“你还是不想跟莫家坦白莫思晨的事？”
夏瑞清起身：“说实话，我不希望这事和她有关，所以一直没有告诉莫家她可能就是码头拦击周青山的黑衣人，我想等事情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