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清摸着下巴：“这也是我们一直好奇的问题，我们排查过当天所有的车辆，没有可疑人员，那群记者也没有问题，除了居心不良之外。”
说着她看了一眼莫思晨。
莫思晨听到她用居心不良形容那群记者，居然笑了：“那群记者是我安排的，也是为了恶心一下铭峰。不跟你们兜圈子了，贺华安是躲在我们的车后备箱出来的。”
“怪不得我们查不到呢，你是怎么发现的？”陈越问道。
“当时许音情绪不好，我和琳达想尽快带她离开现场，琳达将车开到后台后，我发现后备箱被人踩过了，不过我没有出声，我大哥的秘书送我们出去，所以保安根本没有检查我们的车，直接放行。贺华安应该是等我们到了酒店后，从酒店地下室离开的。”
“对上了，贺华安怎么离开现场，现在也有解释了。那周青山在码头那事，是你们做的？”陈越继续问。
“嗯，本来周青山的事被曝光了，他肯定被抓，但我们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慢，让他逃了，承均哥之前查到他和几个走私的蛇头有联系，猜到他要跑路，所以我们先去了码头，拦击他，消息也是我给你们发的，包括记者，也是我引来的，主要为了事后我们能脱身。”莫思晨说到这里，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这大概是他们在这件案子中做的唯一一件违法的事，不知道日后夏瑞清会不会找他们算账。
夏瑞清现在没功夫跟她讨论他们俩有没有构成犯罪，急忙问：“那周青山在天和医院遇刺，是顾威盛的手笔？”
莫思晨点点头：“是，承均哥知道后也很惊讶，很显然，他对我们很不满意，所以周青山保外就医后，他亲自出手了，应该是他先派贺华安踩点，然后黑了医院的监控之后动手的，承均哥知道这件事很愤怒，他们大吵了一架，也是这个时候开始，他们彻底分道扬镳的。”
“他们分道扬镳，你选择继续帮顾承均？”陈越有些好奇的问。
“嗯，承均哥不想顾威盛再杀人，他是想救他，所以我们才会继续查下去，想要先一步拿到证据交给你们，这样人被你们逮捕了，顾威盛就是想动手也没有机会了。”莫思晨说出他们的计划。
“那贺为民的事呢？”
“贺为民的事，其实完全不关我们的事了，我们根本还没来得及查他，贺华安就把他曝光了。调查周青山的时候，他还很谨慎，大概是尝到甜头了，到了贺为民的时候，他动作快的有些疯狂，所以露出了马脚。”
“贺华安是怎么搭上顾威盛的？和许音一样？被顾威盛威胁了？”
“不是，据我所知，贺华安早就知道贺为民出轨养小三的事，所以很愤怒，但是他还不敢直接和贺为民叫板，是顾威盛找到的他，说是可以帮他复仇，他们应该是达成了某种交易吧，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那贺华安现在在哪里？”
“这我就更加不清楚了，应该是顾威盛安排他出国了，吴应龙在t大的检举材料，应该是贺华安最后一次帮他，承均哥研究过，手法和之前两次很像，他知道顾威盛按捺不住了，一定会在你们之前解决吴应龙，所以才会赶去了t大救人，还留下了血迹。”莫思晨解释道。
梓桐记完，发现大家突然都沉默了，忍不住抬头用眼神询问夏瑞清，夏瑞清一下子接收到这么多信息，还在理，也忘了接下来要问什么。
张开阳见她不说话，继续问：“那顾承均为什么会失踪？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见他提到顾承均，莫思晨略感悲伤地摇摇头：“我也没有他的消息，我们失联已经四天了，不过前几天，就是你们跟踪我去金悦湾的时候，他和我说过，他找到了张庚年的司机，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他了？”
“张庚年的司机？这事和张庚年也有关系？”夏瑞清没想到还和张庚年有关，毕竟他已经去世25年了。
莫思晨轻笑：“看来你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或许你们应该查查张庚年25年前的车祸案。”
夏瑞清倏地张大眼睛：“你是说张庚年当年的车祸有问题，也是顾威盛做的？”
莫思晨继续轻笑：“看来你们果然没怀疑这个，顾氏破产，周青山和张庚年才是罪魁祸首，所以我们一回国，首先查的就是他们俩，张庚年的车祸的确有问题，但是是不是顾威盛做的现在还不清楚。”
夏瑞清被嘲笑了一下，也不恼：“别卖关子了，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吧！”
莫思晨不再开玩笑：“一开始，承均哥查到25年前撞死张庚年的货车司机方雷，他在事发前两个月刚确诊了癌症，而且巧的是，他的妻子在事后火速搬离了荣城，去了海城定居，还让儿子上了贵族学校。”
“所以你们觉得这个方雷是被收买了？”陈越提问。
“这个方雷就是一个普通的货车司机，生活水平只能说一般，甚至去世的时候全家还在租房，但是他的妻子，却在他去世后搬到了海城，并且有能力给他儿子上最好的学校，还在那边安家落户，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所以承均哥去海城找过他的妻子，一开始她还不愿意说实话，后来才说，方雷在出事前两个月查出癌症，并且没有多少治愈的希望，所以干脆不治了，突然有一天，方雷回来告诉她，说给她留了一笔钱，让她以后带着儿子好好生活，然后就再没有回来，等到警察找她认尸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方雷是用自己的命给他们母子换了后半生的生活费。”
陈越听她说完，有些唏嘘：“那也就是说方雷是被买凶杀人，谁买的凶？方雷的妻子那边有没有线索？”
莫思晨摇摇头：“她不知道，只是后来有人在她家门口放了一箱子钱。”
“这查起来就难了。”陈越忍不住皱眉。
夏瑞清刚准备吩咐陈越回去把张庚年的案子重新调查一下，就看到莫思晨玩味的眼神：“你们还有别的线索？”
莫思晨轻轻捏着手指：“本来不打算说的，算了，省的你们走弯路，早点查清楚这件事，把顾威盛抓回来才是重点，就告诉你们吧。你们应该知道张庚年还有个女儿吧？”
陈越点点头：“好像有点印象，张庚年的材料里简单提过一下，我瞄过一眼，他女儿当年应该大学刚毕业，不过张庚年出事后不久，她就失踪了。”
夏瑞清紧紧盯着莫思晨：“你有她的下落？”
莫思晨换了一个姿势：“张庚年的女儿叫张晓涵，我们查到她当年应该是去了香港。”
“香港？”夏瑞清知道她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多。
“她到了香港以后，改了名，现在叫张微澜，二十五年前，她到了香港谋生，十五年前，嫁给了香港温氏药业总裁温正荣做续弦，现在是香港温氏制药的副总。”
“你们这都查得到？”夏瑞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还真是有本事。
“别误会，我们查到她，纯属巧合，她的继子刚好我认识，刚才不是说她嫁给了温氏药业的总裁温正荣做续弦么？温正荣的儿子温云飞是我和琳达的大学同学，我在一次江家的聚会上，看到了她。”
夏瑞清顾不得问她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那张晓涵，不，张微澜对她父母当年的车祸怎么看的？”
“她知道车祸有问题，但是25年前她年龄太小了，没有能力调查，不过这次她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夏瑞清有些忍不住了。
莫思晨故意动了动脖子，伸了伸懒腰，然后才说：“关于当年的事，张晓涵知道的也不多，她说那一年她刚回国，准备接手家里的产业，就得知张庚年在暗中变卖家里的产业。”
“张庚年在变卖产业？为什么？据我所知，张氏船业效益一直不错。”
莫思晨摇摇头：“她不知道，她说那一阵张庚年好像在害怕什么，急于想要变卖产业出国。后来张庚年去世后没多久，有一天，一群蒙面人闯进她的家里，他们拿刀逼问张晓涵证据在哪里？一番询问翻找无果后才走，他们走后，张晓涵去了她父母的卧房，找到她母亲的日记本，通过她母亲的日记，这才知道她父亲被威胁了。而且之后一直有人骚扰她，给她寄恐吓信，所以她很害怕就去香港了。”
听她说完，夏瑞清急切地问：“张庚年留下了证据？什么证据？”
“不知道，我们也一直在找，但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张庚年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夏瑞清有些失望，莫思晨突然看了一眼肖扬，莫仁义察觉到她的异样：“思晨，怎么了？有话说？”
莫思晨在犹豫要不要说，没想到莫仁义居然发现了：“没什么，应该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