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这些,时间也不早了,莫思晨他们已经从莫家搬走,留下来肯定不合适,只是顾承钧呢?
还是莫思晨最先提议:“哥,不早了,你是回酒店住还是回我的公寓?”
听到他们要走,肖扬赶紧出声阻止:“你们走什么?家里这么多房间,都是现成的。”
“是啊,思晨,你的公寓就两间房,一起住你和玲姨还得挤一间,不如都留下来。”莫天磊也帮腔。
顾承钧显然不想留在莫家,毕竟莫家全是不熟悉的人,但是也不想打扰莫思晨他们母女,虽然理智上知道他们是亲人,但是情感上,他还需要时间接受。
“都不用争了,我回酒店住,这几天外面记者应该还是盯的很紧,你们都注意安全。”顾承均最后没有采纳他们任何人的建议。
“也好,你先去酒店住一段时间,回头我让你爸准备房子。”莫正礼居然支持他的决定。
肖扬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这老头子,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去酒店住算怎么回事?”
莫正礼也白了她一眼:“这几天外面记者都盯的紧,承钧不管是住家里还是住思晨那边,都会被记者乱写,你是还怕不够乱吗?仁义,你联系一下律师,这两天拟一个说明出来,过几天吴应龙审判的时候,放到我们集团官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实事求是,把这事一次性说清楚了,省得记者们再胡说八道。”
肖扬看了眼苏玲他们又看了一眼莫天磊,最后看向莫仁义:“全部说了?这对仁义不好吧?”
是啊,一旦申明,莫仁义的名声就全没了,记者最喜欢这种八卦。
“你呀,还是这么矫情,仁义都五十多了,没几年都要退休了,以后公司,不还是交给几个年轻人?”
莫正礼自从知道顾承钧就是莫哲宇之后,默默地开始考虑继承人的事。
按道理,他是长子,又这么优秀,公司应该交给他,只是莫天磊这些年做得不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顾承均一回来,就把他的位置顶了,好像说不过去。
当然现在他和莫仁义还在,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算了,这个难题以后留给莫仁义去头疼吧。
莫仁义点点头:“我没事,这事总该给大家一个交代,那我明天就去联系律师。”
莫思晨倒是没想到莫正礼会想出声明的事,这样肯定最好,她哥哥也能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不然顾威盛被抓了,安妮家又和他没关系,委实有点惨。
莫仁义继续问:“那爸,你刚说得房子的事,什么意思?”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和你妈年纪大了,折腾不了,咱们莫家也该分家了?”
“分家?”莫仁义没想到他说的找房子的事是这个意思。
“嗯,孩子们都大了,也该分家了,其他家族早就分家了,所以有合适的房子就尽快物色吧,孩子们要是想出去单住,也好,也不能一直大家窝在一起,我和你妈也好享几年清福。”
莫仁义点点头,表示赞同。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承钧,你当初的名字是叫莫哲宇,是你外公给取得,你看,你是用这个名字,还是只改个姓,名字继续叫承均,只改个姓也行,毕竟这名字你用了三十年了,你想留下也行。”
顾承钧苦笑了一声:“不留了,这个名字是顾威盛留给我的,我不想留下任何他有关的东西。”
莫仁义表示理解,这样声明里面他就可以直接写莫哲宇了,和顾承均再无关联。
莫思晨点点头:“哥,这样也好,新的名字,新的开始,那你还继续住皇冠,有空回来看看我们。”
检察院那边从莫家拿回来的项链,很快有了线索。
“头,重大发现。”
田宇在汇报这件事上永远冲在第一个。
“这是从莫家拿回来的项链,经过检测,上面有血迹,证实是张庚年的。”他一边喘气一边说着。
“这么说,这还真是莫仁忠从张庚年身上拿的。”夏瑞清看着检测报告,喃喃自语。
“头,还不止这些。”田宇每次话说一半的毛病,依然没有改。
夏瑞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再过五年,他这毛病能不能改:“有话快说。”
田宇怀疑她其实想说有屁快放,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说不出这么粗俗的话。
“项链的缝隙里面找到一些皮屑组织和血迹,和张庚年的血迹时间不一样,你们猜是谁的?”
“项链是顾沾霆的,那血迹和组织应该也是他的吧?”陈越已经学会了自己接话。
田宇摇摇头:“不是有顾沾霆的,皮屑组织是吴应龙的,血迹是贺为民的。”
“什么?”夏瑞清显然没想到这条项链会有这么大突破。
“也就是说,这条项链在沾了吴应龙他们两人的组织后,又被张庚年藏起来了?怪不得张庚年一直说他有证据,那看来顾沾霆是他们杀的没跑了。”陈越已经开始分析起来。
张开阳看了一眼夏瑞清:“瑞清,要不要提审吴应龙和贺为民?”
夏瑞清面色凝重的看了他一眼:“要,先提审贺为民吧!他可能比较容易开口。”
几个月时间没见,贺为民头发已经全白了。
“两位检察官,你们又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他面无表情,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命运。
夏瑞清死死地盯着他:“先是周青山,再是你,最后一个吴应龙,为什么是你们三个,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夏瑞清这次来见贺为民,已经不着急了,该掌握的线索已经差不多了,就差些口供了。
贺为民睁着他那浑浊的双眼:“我怎么知道?也许我们倒霉吧?”
夏瑞清双手抱胸:“张庚年你们熟吗?”
贺为民浑浊的眼神有了短暂的变化:“张老板?他不是二十几年前就死了吗?”
“是啊,他是死了很多年了,不过你对他印象应该很深吧!你们大龙船务不就是靠的他发家吗?”
贺为民调整了一下坐姿,摸索着双手,掩饰他的紧张:“是,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贺为民,你不要心存侥幸,我们已经全知道了,你们几个之所以被曝光,都和一个人有关,你们的老相识,顾沾霆。”
听到她说出顾沾霆三个字的时候,贺为民明显一哆嗦:“我不懂你再说什么。”
“难道你不认识顾沾霆?”夏瑞清反问道。
“顾老板,我当然认识,当年荣城船业老大,有幸在他手下讨过生活。”贺为民把头低得更低了,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神情。
“不对吧?顾沾霆好像很看不上你们大龙船务,一直没有给你们订单,你怎么可能在他手下讨过生活?”
“哦,是吗?那我可能记错了,老了,记性不好了。”贺为民明显慌乱起来。
“是记错了,还是不敢记?”夏瑞清步步紧逼。
贺为民开始躲闪:“你们究竟想问什么?知道的我都说了,不要再来问我了。”
“是吗?你全都说了吗?如果你们和顾沾霆没有关系,那他的儿子顾威盛为什么会苦心经营回来找你们三个复仇?贺为民,你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就是冲着你们来的吧?”夏瑞清一口气全部输出。
贺为民被她逼急了,使劲拍着桌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为民,到现在你还想要隐瞒,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会来找你吗?说说吧!”
贺为民暴躁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挣扎:“顾家破产,是我们的主意。”
夏瑞清示意书记员开始记:“那就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
贺为民开始缓缓道来:“大概是三十五年前吧,我和吴应龙一起创办了大龙船务,当然,主要是他,我只是他的小弟。他当时家里也算有点小钱,加上他头脑比较灵活,很快有了第一桶金,我们创办了大龙船务后没多久,吴应龙就认识了顾沾霆,当时他是荣城有名的船业大王,吴应龙很想和顾氏合作,于是有事没事总往顾沾霆面前凑,不管什么场合,只要顾沾霆在,他都要过去搭话。所以,某种程度上说,他能成功,也是有理由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豁得出的。换了其他人,早就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给他点甜头了,但是顾沾霆不一样,他很清高,他觉得吴应龙这人不靠谱,连带着也不看好我们这个公司,所以吴应龙磨了一年多,都没有接到任何顾氏的单子,任何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更何况还是商人,吴应龙对于顾沾霆的绝情怀恨在心。偶然一个机会,他得知了顾氏参与了一个政府项目的投标,于是想出来一个绝妙的主意,他找到了顾氏的竞争对手张庚年,说是可以替他解决顾沾霆,但是需要张庚年出钱。张庚年一直被顾沾霆压着打,心里本来就有怨气,一听吴应龙有办法,当即就同意出钱。吴应龙又提出,事成之后,他要这个项目百分之五十的订单作为辛苦费,张庚年本来不想同意,毕竟我们公司当年确实实力悬殊,不过一想到可以解决顾氏这个大麻烦,他又咬牙同意了。搞定了张庚年,吴应龙又找到了当时环保局的科长周青山,跟周青山说了这个计划,让他在顾氏码头项目环评的环节,动动手脚,并且答应事成之后,给他5万块钱,当时的5万块,可是巨款,周青山一向贪心,很快就同意了,于是,在他们的合谋下,顾氏的码头项目搁置了。吴应龙因为常年混迹于各大世家豪门之间,惯会混淆视听,他到处散播顾氏即将破产的消息,导致一些大家族终止了与顾氏的合作,后面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资金链断裂,没有银行愿意借款,顾氏就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