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傅景薇公司还有事情,傅也寒也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中午吃完饭,又稍微坐了一会,几人就打招呼离开了。
叶清洛下午没事,于是在傅也寒的主动邀请下,跟着傅也寒一起去了傅氏集团。
Ifyou就剩下楚天阔还赖着没走。
“兰姨。”楚天阔坐在沙发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傅景薇说的那个男人是谁?”途兰问,“你听说过吗?”
“没有听说。”楚天阔推测说,“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估计是她以前的同学。”
途兰暗自叹了口气,关于这一点她也是这么猜想的。
而且应该是个学习非常好,各方面都很优异的男同学,要不然傅景薇也不能说出“不敢奢求”、“偷偷喜欢着”之类的话。
但是途兰这么想着又隐隐觉得似乎哪里矛盾。
如果傅景薇喜欢自己以前的同学,那么傅也寒这里一定就两种情况,要么他早就知道,要么刚知道。
如果傅也寒早就知道,那么他后来的种种行为表现就不对劲,他不该明知傅景薇有喜欢的人,之前还特意跑她这里绕个弯子,让她帮忙拿凌时来刺激她儿子。
更不该,让他儿子跟他签三年卖身契义务劳动。
但是如果傅也寒也是刚刚知道,傅景薇上学的时候就有喜欢的人,而且一直喜欢到现在,那他不该一点反应没有。
傅也寒表现得太淡定了。
“兰姨,谢谢您帮我问清楚我想了解的事情。”楚天阔礼貌中带着难掩的落寞,“我山上那边还有点事,就不在这打扰您了。”
“小子。”途兰鼓励道,“喜欢就去争取,你以前追那个大明星的劲头哪去了?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况且,你不是说傅也寒已经答应帮你了吗?有什么想法你去找傅也寒说也行,他最了解傅景薇,让他帮你出出主意。”
楚天阔闷头沉默了一会,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途兰没明白。
“傅景薇和凌曦和不一样。”楚天阔说。
“哪里不一样了?”途兰问。
楚天阔想了想,认真回答说:“我追凌曦和,哪怕她不同意,哪怕我像个舔狗一样对她献殷勤,我心里也很清楚,我没有什么配不上她的地方,所以我追得坦然。但是傅景薇这里,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在高攀,不仅仅因为她是傅氏的千金,还有她的才华、能力、性格、颜值,总之各个方面,我都是在高攀。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这就是现实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没有几个母亲能受到了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自我贬低。
途兰难受得想要掉眼泪:“阔儿,别妄自菲薄,你也不差。”
楚天阔还在闷头羡慕那个被傅景薇喜欢了很久的男人,闻言,心头忽然一紧,怔怔抬头:“兰姨,您刚才叫我什么?”
“没什么。”途兰立刻转开话题,“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差。傅景薇就算有喜欢的人,也不代表她以后不会喜欢上你。你以前也喜欢过别的女孩,不是也照样会在与其他姑娘共同经历一些事情之后,移情别恋吗。不仅仅是你,你看看傅也寒的老婆,那个小姑娘以前不也爱过别的男人吗?遇到傅也寒之后,不也在短时间之内就被拿下了吗?所以凡事没有绝对。”
楚天阔以为自己刚才听岔了,没再纠结途兰叫了他什么,又把心思放回到自己那闹心的感情问题上。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情。
最痛苦的是他尝过天鹅肉的滋味,并且为之沉迷,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那是不属于他的天鹅。
放不下。
又得不到。
“兰姨。”
楚天阔突然叫了途兰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棉布袋,里面是他放牛的时候躺在草地上刻的木雕人,并且自己上了颜色。
他雕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袭飘逸的红裙,美得像天仙下凡。
这是楚天阔记忆里第一次见到途兰的样子。
那天是他小学开学的第一天,他的父亲在外地出差没有回来,家里的司机把他送到校门口。
他在自己班级门口,遇见了途兰,途兰带着傅也寒站在班级门口跟校长说话。
本来是个很平常的场景,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班级门口,他突然就定住了。
那时候的他是个几乎没有烦恼的小孩,老爸特别爱他,要什么买什么,对他也没有任何学习上的要求,只要他开心就好,家里的保姆、司机对他也特别好,毫无原则地拥宠着他,那时的他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少爷。
然而见到途兰的那一刻,他至今记忆犹新,他记得自己当时毫无来由地想,如果他也可以有个这样漂亮的妈妈就好了。
“兰姨。”楚天阔又叫了途兰一声,把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送给她,他说,“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傅也寒明明那么多同学,只有我,能够得到您的关注,直到现在还让您这样为我操心。能够被您一直信任和喜欢,我非常开心,生日快乐,祝您永远年轻漂亮,长命百岁。”
途兰接过布袋,缓缓拿出里面的木雕人,低头看着年轻时候的自己,眼圈一层一层地被视线里的那抹亮红染上了颜色。
“不知道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楚天阔今天在心里压了太多的情绪,发出的声音低缓沙哑,前所未有的低靡,“您叫我的那个称呼,带着儿化音,很好听,我爸都叫不出那样自然又亲切的感觉。就当是您给我的安慰了,您放心,我知道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所以我也能想得开。”
三十年,经历的时候,遥远,漫长。
装进记忆里,却是弹指一挥间。
楚天阔离开之后,途兰坐在沙发上,对着手里的木头人出神了许久。
当年她离开楚承礼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查出来的时候,她人在国外,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个难得的机遇,她当时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是人都上了手术台,她又突然舍不得了。
后来她放弃了工作机会,找了个进修的学校,一边深造学习,一边带着楚天阔。
直到楚天阔快满三岁的时候,她重新投入工作,由于实在无法兼顾,在楚天阔又一次因为她照顾不周生病住院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找人把儿子送回到了楚承礼身边。
因为她知道,儿子跟着楚承礼,要比跟着她漂泊,要好得多。
收回思绪,途兰找到自己的手机,翻出叶清洛的联系方式,她想问一下叶清洛,知不知道傅景薇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如果叶清洛不知道,她想让叶清洛帮忙问一下傅也寒。
这个忙只有叶清洛可以帮得上,因为只有她能降住傅也寒的臭脾气。
就在途兰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大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轻柔而缓慢。
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