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洛有些意外,不知道楚天晴为什么会问这个。
直到她的视线无意中扫见礼服上的银色logo,才明白了原因。
途兰送她的这件礼服没有改logo的颜色,因为她那时候已经跟傅也寒领证了,所以她穿的话,自然不必改颜色。
但是送给楚天晴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途兰并不知道楚天晴的身份,如果礼服真是送给楚天晴的,她会找人改掉logo的颜色。
而当时叶清洛心思不在logo上,所以忽略了这个问题。
“嗯。”叶清洛应了一声,承认道,“是我骗了你。我看你真心喜欢那件礼服,所以就编了一套说辞,希望可以让你开心。”
楚天晴没说话,视线落在手里的礼服上。
“什么时候发现的?”叶清洛问道。
“logo的颜色,我拿回来挂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楚天晴说,“不过那时候我没想过你是为了哄我开心,因为那时候你和傅董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的潜意识里会认为这个颜色的logo途兰老师送你也不合适,因此我就没多想,以为是途兰老师托你把礼服送我的时候忘了logo这一茬。”
停顿了一会,楚天晴突然上前抱住叶清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是刚才发疯砸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又看见了这件礼服,才突然意识到不是这样的,途兰老师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她可能很早就知道你和傅董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给你送那件金色logo的礼服。”
说到这里,楚天晴抽泣了几声,又在叶清洛肩头蹭了蹭眼泪。
“清洛,跟你说实话,当我知道我不是我爸亲生的那一刻,我真的非常绝望,我觉得我好像突然被全世界抛弃了,我爸不是我爸,我哥也不是我哥,我真的要疯了。直到我又看见了这件礼服,在我所有的神经绷紧到极致,马上就要全面断裂,彻底沦陷成为一个疯子的时候,好像有只手突然出现,拽了我一把,让我觉得,有些感情似乎没有血缘也一样会很亲。”
叶清洛没想到自己顺手送楚天晴的那件礼服,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她轻轻拍了拍楚天晴的肩膀,待楚天晴抬起头,叶清洛指腹按在她的眼角,轻轻帮她擦了擦眼泪。
“你看事实证明我没有想错。”楚天晴说,“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特殊,处处需要小心,可是你还敢一个人来面对我这个情绪极其不稳定的危险人物。我爸也是一样的,他能同意签字,就证明无论有没有血缘,我对他而言依然胜过万贯家产。我哥那个傻子更不用说了,楚令轩和楚令研倒是跟他有点血缘关系,可我从来没见他对那对兄妹有过什么在意的心思,甚至还对他们一毛不拔。”
“嗯。”叶清洛点点头,“晴晴,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无论你的基因姓楚还是姓傅,对我们而言,你就是你,没有人可以替代你。”
“类似的话。”楚天晴突然较真道,“你是不是也跟傅景晨说过。”
叶清洛:“……”
楚天晴笑了一声:“采访你一下,你现在什么心情,你最好的朋友总共就这么两个,结果弄到最后,我们俩还是亲姐弟。”
“担心啊。”叶清洛也轻笑了一声,“担心你俩以后成了一头,联合起来欺负我。”
“那你的担心多余了。”楚天晴说,“你男人那张臭脸对外一摆,谁敢欺负你,没看现在我哥和我爸见了你都小心翼翼的,借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得罪你。”
叶清洛:“……”
过了一会,楚天晴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清洛,你跟傅景晨的关系最好,你觉得他……正常吗?”
“你看,我们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叶清洛笑说,“这个世界哪有绝对正常的人,你觉的我正常吗?”
叶清洛的问话衔接得很自然,楚天晴瞬间被她的问题带偏了关注点,好奇道:“你怎么不正常了?”
叶清洛想也不想地反问道:“你觉得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因为离个婚备受打击,就跑去酒吧包养男人吗?”
似是没想到叶清洛会突然提起这个,楚天晴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又认真想了想,回答说:“好像不会。”
叶清洛的转移话题起到了效果,于是她继续拿自己举例子道:“一个正常的女人,会一点心都不长,随随便便跟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领证结婚吗?”
楚天晴摇摇头,嘀咕道:“好像也不会。”
见楚天晴真听进去了,叶清洛又道:“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因为突然发现自己老公是身价千亿的财阀大佬,难受得死去活来,甚至想要跟对方离婚吗?”
这一次,楚天晴没有回答会不会,而是思考片刻,缓缓皱起了眉:“清洛,怎么办啊,照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你的问题好像比我严重啊。”
叶清洛:“……”
叶清洛万万没想到楚天晴会如此上道。
更没想到,对于楚天晴说的这一点,她竟是悲催地无可反驳。
“清洛。”楚天晴担忧道,“我一直都没仔细问你,你当初到底怎么想的啊?为什么要选择那样堕落?”
叶清洛没想到她开导楚天晴,开导到最后竟然还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楚天晴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过去那些事说来话长,叶清洛想了想,言简意赅道:“因为色令智昏。”
“可是同样的色。”楚天晴问说,“你当初为什么能接受自己的老公当过招牌,却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公是傅董?”
楚天晴的问题越来越刁钻。
叶清洛硬着头皮瞎扯道:“因为色字头上一把刀,有的人是小打小闹的玩具萝卜刀,有的人是削铁如泥的金钢大铡刀,在一起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跟随途兰一起来到楚天晴门外的‘大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