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顺着出站的人流,像是水中飘荡的浮萍,不断的被拥挤着向外走着,等成功挤出上海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好不容易挤出站后,身上的衣服已经紧吧的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转过的一样。
回头在看看还是非常拥挤的出站口,李毅的身子不禁打了个颤,他不想在体验这样拥挤情况了。招了招手,一辆很有时代特色的擦斗(出租车)停在了身边,打开门,坐了进去,一阵硬邦邦的感觉传来,这个年代的出租车大部分都是织布座椅,外面套上一层白色的棉布,舒适性可想而知。
刚坐下,李毅便闭上了双眼,司机见李毅眼睛闭着,关心的问道:“先生第一次来上海吗?需不需要送您去个好地方?”
李毅眼睛微微睁开,看了眼司机期待的神情,摇了摇头,回道:“上海人,刚出差回来,先送我回家吧,城隍庙,谢谢。”
司机见李毅说上海人,心中的期待就少了一半,但听到去城隍庙,又隐隐有些高兴,从这里到城隍庙可不算近,又可以赚个长途运费了。回了声:“好的,先生坐好了。”
随着车辆的前进,李毅闭眼养神,这处房子是养父母留下的,地处城隍庙附近,养父母一个是银行的专员,一个是教师,在这个年代,这两个职业的社会地位都是不错的。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在城隍庙附近停下,李毅支付了车费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向着房子慢慢走了进去,附近还保留了一些老上海石库门的建筑风格,走在弄堂里,附近的居民也认出了李毅,时不时的打个招呼。
“回来了?今天怎么下班噶早的啦?”
“唉,婶娘,出差去了,刚回来。”
“哦哟,到哪里出差啦?”
“去了趟浙江。”
“哦,那倒不远。”
“唉,先回去了啊,改天再聊。”
“好个,你先忙。”
...
应付了一下周边的老居民后,李毅踏上了家门口的台阶,从旁边的花坛下面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推门进去,屋子打开后,轻微的漂浮起一些灰尘。
李毅踏着实木铺就的地板,慢慢走进了屋,很明显,这屋子已经有几个月没有人住了,地面上浅浅的有一层浮灰,李毅伸手从门旁边取过扫帚簸箕,简单的打扫了一遍,打开了窗户,透了透气,没一会儿,屋子里尘土的气息便消失不见,在客厅旁边的墙上挂着两张黑白的照片,前面放置着一个小小的香炉,简单打扫了一下之后,李毅点燃了放在香炉边上的蜡烛,借着蜡烛的火焰,将长香点燃,轻轻的插进香炉里。
仔细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照片,男人很严肃,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副书香门第的样子,女子留着中等的长发,微微波浪,嘴角含着笑,看着就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李毅看着两人的照片,轻轻念叨着:“我回来了。”
走回自己的房间,将床单被套换了之后,李毅总算可以躺下休息一下了,这些日子过来,身体虽然没问题,但灵魂还是有些疲累,躺下没多久,便陷入了深层的睡梦中。
一觉睡醒,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打开了一旁的电灯,电灯应声而亮,在浙江那边电还没彻底通上,上海这边基本已经家家户户有电灯可以用了。
李毅从空间中取出了几块金条,将其放进身边的皮包内,带着包便出了门。
这会儿已经临近晚上8点,老居民们大多数也都回家待着看电视,除了一些要出门应酬的,在这附近的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行人了。
足足等了20分钟,才打到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后,李毅让他去最近的一家当铺,他准备将手上的这些金条变现,这段时间有陈江河跟骆玉珠管着吃喝,身上留下的现金也不是很多了。
没过多久,车子便停在了一个装修的很复古的当铺门口,此刻当铺门还没关,李毅嘱咐司机在这边等等他,他一会就出来,便进去找当铺的换钱。
当铺变现很容易,这个年代也没多少监管,很快便将金条换成了现金,按照当时的金价,李毅很亏,当日的金价是103元\/克,手上的金条一共十根,一共换了31万多的现金,原本应该是32万多,当铺要收取手续费,李毅也不在意这一点点了,在他的珠内空间里,金子的储量还有将近一吨。
当铺送了一个密码箱,将现金全部放进去后,李毅提着箱子,便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把箱子里的现金收回珠内空间。
现在这个时代,敢冒风险的人不少,提着这么多的现金,容易给自己惹麻烦,刚走出大门,箱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借着屏风的阻挡,李毅将箱子也收回了空间。
司机看着空手出来的李毅,以为是去赎回手表之类的东西,也没在意,询问了一句去哪里,李毅想了想,让他直接去黄河路。
一觉睡到现在,还没吃饭,正好去见识一下黄河路的繁华。
司机也是欣然同意,晚上这会儿十个有八个是去黄河路应酬的,他一点也不意外。
半小时后,车子停稳,一名身穿制服的小厮,帮着打开车门,一只手还扶着门框,开口说着:“欢迎光临!”
李毅掏了一张一百的票子递给司机,司机找了钱后,李毅从中拿出了一张十元,递给了开门的小厮,点头致谢后,左右看了看,黄河路上的霓虹灯不断的闪烁着。
身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上抹着发油,油光范亮,苍蝇落下去腿都会打滑。
李毅看了看身后,一块招牌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红鹭酒家。
身后的小厮很有眼力见的将李毅向门内引,门口的迎宾小妹打开身边的大门,将李毅向里面继续引导,并开口说道:“欢迎光临红鹭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