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麻烦你准备一瓶吐真剂,然后去厨房将家养小精灵闪闪叫到这来。米勒娃,你去找一趟海格,将他后院南瓜地里的黑狗带去校长室。”
斯内普与麦格教授或许内心对这突如其来的连串指令感到一丝不解,但他们的脸上并未显露分毫,只是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各自转身离开。
邓布利多缓缓踱步至那镶嵌着七重锁的箱子前,他的手指轻轻捻过第一把钥匙,将其插入锁孔,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箱门缓缓开启,里面是一堆的各类书籍。
邓布利多并未停留,随即合上箱盖,转而将第二把钥匙插入第二道锁中,再次开启时,箱内变成了破碎的窥镜散落一地,羊皮纸与羽毛笔杂陈其间,还有一件隐形衣。
直至第七把钥匙被缓缓旋入最后的锁孔,箱盖升起,露出的竟是一个隐秘的房间,约莫三米的垂直距离之下,躺着骨瘦如柴的穆迪。
哈利凝视着箱底沉睡的穆迪身影,再转头望向办公室地面上同样昏迷的“穆迪”,心中涌动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困惑。
“夺魂咒,穆迪现在非常虚弱。”邓布利多语气沉重地说,“不过目前尚无性命之忧,但还是需要将他送到医务室。”
“稍等片刻,哈利,”邓布利多示意哈利稍安勿躁,“没有复方汤剂的效力,他很快就会露出真容。”说着,他拉过桌旁的椅子缓缓坐下,目光紧锁着地板上那个失去意识的身影。哈利也随之目不转睛地观察着。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每一秒都似乎被拉长了。
渐渐地,地上的那人面容开始发生变化,伤疤悄然淡去,皮肤逐渐恢复光滑,鼻子也恢复完整。原本斑白的灰发迅速缩短,色泽也转为了浅黄。木制的假腿滑落在旁,紧接着,那颗魔眼从眼眶中弹出。
“他是……克劳奇先生的儿子?”哈利在校长室的冥想盆中见过他。
走廊里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斯内普携带着闪闪匆匆返回,麦格教授则紧随其后。
“怎么是你!”斯内普在门槛处猛然止步,“小巴蒂·克劳奇!”
家养小精灵闪闪悄悄从斯内普的脚边探出头来,她的双眼圆睁,随后爆发出一声尖锐而惊恐的尖叫。
“是昏迷咒,他很快就会醒过来,闪闪。”邓布利多示意她稍退一旁,“西弗勒斯,吐真剂拿来了吗?”
斯内普迅速递上一小瓶清澈透明的液体,这瓶吐真剂是他熬制出来专门吓唬哈利的。邓布利多接过瓶子,站起身来,将地上的小巴蒂扶起,让他靠墙而坐。闪闪依旧跪在那里,双手掩面,全身因震惊与恐惧而不停颤抖。
邓布利多给小巴蒂·克劳奇喂了三滴吐真剂,随后举起魔杖,对准他的胸口,沉声念道:“快快复苏!”
随着咒语生效,小巴蒂·克劳奇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而迷离,面庞显得憔悴又疲惫。
邓布利多以沉稳的语调问:“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小巴蒂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又是如何从阿兹卡班摄魂怪的看管中逃脱的?”
小克劳奇颤抖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用一种不带丝毫情感的、机械般的声音缓缓道来:
\"是我母亲救了我。她预感自己时日无多,恳求我父亲,完成她临终前最后的心愿——救我出狱。父亲虽从未给予我多少关爱,但却很爱母亲,终是答应了她。他们共同策划,给我服用了一剂含有我母亲头发的复方汤剂,而母亲则服用了含有我头发的汤剂。就这样,我们互换了面容。”
\"住口吧,巴蒂少爷,别再说了,你会连累到你父亲克劳奇先生的!\"闪闪焦急地打断道。但小克劳奇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继续用那平板无波的声音叙述下去:
\"母亲在阿兹卡班待的日子并不长,她坚持服用复方汤剂,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仍以我的面容离世,并被误认为是我而被摄魂怪埋葬。所有人都以为那墓下长眠的是我。\"
\"接下来呢?\"邓布利多继续追问。
“假装母亲去世,父亲为她举行了葬礼,不过坟墓是空的,只是个摆设,而我则在家庭小精灵的悉心照料下逐渐恢复健康。我父亲为了藏匿并控制我,不得不施加一系列强大的咒语作为束缚。他知道一旦我恢复,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寻找我的主人,再次为他效劳。”
“具体呢?你父亲克劳奇是怎么控制你的?”
“夺魂咒,”小巴蒂回答,“我被父亲控制,日复一日被迫穿着隐形衣,只能待在家里,哪也不能去,由家养小精灵看护。”
\"少爷,巴蒂少爷,\"闪闪掩面而泣,声音哽咽,\"你不该向他们吐露这些……\"
\"那你是如何重新与伏地魔取得联系的?\"邓布利多继续问。
“是通过我父亲办公室的一位职员,伯莎·乔金斯。她曾携带文件至我家中请求父亲签字,但我父亲不在家,她却意外发现了我的存在。我父亲回来后,她当面质问并扬言要向魔法部揭露真相。我父亲为了保守秘密,对她施展了一个极端强大的遗忘咒,导致她彻底遗忘了关于我的事情。”
“命运是如此眷顾我的主人!在阿尔巴尼亚,虫尾巴碰巧抓到了伯莎·乔金斯,并把她带给了我的主人。通过一番折磨,打破了我父亲遗忘咒的屏蔽,主人从伯莎·乔金斯那得到了很多情报,包括我的存在、三强争霸赛的详情,乃至阿拉斯托·穆迪即将入驻霍格沃茨任教的事情。”
“我的主人知道我仍旧是他忠诚的仆从,甚至可能是最忠诚的一个,他精心策划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主人需要我!所以那天夜里,主人和虫尾巴来到了克劳奇府邸。”
“悄无声息之间,我父亲被主人的夺魂咒控制。而我,也终于挣脱了束缚,重获自由!”小巴蒂的脸庞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笑容。
“伏地魔给你的任务是什么?”邓布利多沉声问。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他问我是否愿意继续效忠于他,哪怕是付出生命。我当然愿意为他效命,向他证明自己的忠诚。他跟我说,他需要在霍格沃茨安插一位心腹,任务是在三强争霸赛中隐秘地引导哈利·波特,并密切监视他,确保他最终能够赢得三强杯。”
“于是,阿拉斯托·穆迪成为了你们的目标。”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冷静与沉稳。
“我和虫尾巴事先准备好了复方汤剂,潜入穆迪的家中,将他制服,并囚禁在魔法箱内的密室中。我们拔取了他的几根头发,加入到汤剂中。随后,我饮下了那剂汤药,化身为穆迪,取走了他的木腿和那只魔眼。”
“穆迪反抗挣扎时,闹的动静有点大,引来了麻瓜警察。亚瑟·韦斯莱也收到命令前来调查,我故意让垃圾箱在院子里旋转,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蠢货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以为穆迪那老东西疑心病又犯了。”
“虫尾巴呢?他现在在哪?”邓布利多紧接着追问。
\"他回到了我父亲的住所,\"小巴蒂·克劳奇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在那里照料我的主人,同时负责监视我父亲。该死的虫尾巴,他太疏忽大意了,让我父亲逃了出来,差点坏了主人的计划。我父亲逃到霍格沃茨,他想去找你,和你坦白他是如何违背法律,将我私自从阿兹卡班带出的。可惜,后来他在禁林旁遇到了……”
“你父亲克劳奇现在在哪?”邓布利多猛地打断了小巴蒂的话。
“在禁林,我亲手杀了他,非常愉快!我也感到非常荣幸,因为我和主人一样,都杀死了自己令人失望的父亲!”小巴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快意。
\"不!\"闪闪发出悲痛的哀号,\"巴蒂少爷,巴蒂少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邓布利多,你现在才知道这些,太迟了!计划已经完成,我的主人即将卷土重来,而且变得更加强大!”说着,小巴蒂的脸上再次绽放出那种扭曲而变态的笑容。
邓布利多霍然起身,目光如炬,低头凝视着小巴蒂·克劳奇,脸上写满了厌恶。他再次举起魔杖,轻挥之间,数根绳索自杖尖疾射而出,犹如灵蛇般缠绕住小巴蒂,将他牢牢束缚,动弹不得。
随后,邓布利多转过身看向麦格教授:“米勒娃,能否请你留在这里看守?我需要护送哈利上楼。”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尽管她的表情略显不适,但当她举起魔杖,对准小巴蒂·克劳奇时,手却稳如磐石。
“西弗勒斯,请你速去请庞弗雷女士前来,阿拉斯托·穆迪需要尽快得到救治。之后,去比赛场地,找康奈利·福吉,让他到这间办公室,我想小巴蒂·克劳奇的出现,应该能让他清醒清醒,明白一些事情。”